上午的阳光把裁缝铺的里屋照得亮堂堂的,十二只生肖纸人被小心翼翼地围成一圈,红色的丝带在光里轻轻垂落,像是为这场 “告别” 系上的温柔纽带。孩子们围在圈外,手里攥着自己的小灯笼,眼神里满是好奇又郑重 —— 刚才林夏跟他们说 “要跟张爷爷说谢谢”,每个孩子都抿着嘴,悄悄在心里练习着要说的话。
巷尾传来小周的脚步声,他手里捧着一个用棉布裹着的东西,脚步轻快却又带着几分小心,像是捧着易碎的珍宝。“灵脉石取来了!” 他走进里屋,把棉布轻轻展开 —— 淡金色的灵脉石躺在中央,表面泛着柔和的光,内部的金光轻轻流动,与清晨的阳光相映,温暖得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林夏接过灵脉石,指尖刚触到石头,就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暖意顺着掌心蔓延开来,与体内的守界人徽章产生了微弱的共鸣。她慢慢走到纸人圈的中央,将灵脉石轻轻放在地上,石头刚接触地面,周围的空气就轻轻颤动了一下,十二只纸人上的残留灵韵同时亮了起来,像是在回应灵脉石的召唤。
“点点,该你了。” 林夏轻声说。点点的灵韵立刻从她肩膀上飘下来,在灵脉石上方轻轻盘旋,淡绿色的光慢慢扩散,像一张温柔的网,将灵脉石和纸人都笼罩在其中。灵脉石感受到灵韵的引导,表面的金光突然变得浓郁了些,顺着淡绿色的光网,一丝丝、一缕缕地延伸到每一只纸人上,像是在为纸人 “注入” 安心的力量。
孩子们都安静下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这神奇的一幕 —— 金光落在龙纸人的鳞片上,鳞片像是活了一样闪着微光;落在羊纸人的铃铛上,铃铛轻轻发出 “叮” 的一声轻响;落在兔纸人的耳朵上,贴在上面的银杏叶也泛着淡淡的光。大人们也屏住呼吸,王爷爷扶了扶老花镜,嘴角带着欣慰的笑;李姐悄悄擦了擦眼角,手里还攥着给妞妞妹妹准备的小围巾。
林夏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十二只纸人,看着它们身上流动的金光,像是在看着张爷爷温柔的眼睛。她缓缓开口,声音轻柔却坚定,能让每一个人都听清:“张爷爷,您看,您做的纸人都在这里,孩子们都等着拿回家呢。您放心,我们会把纸人一个个送到他们手里,告诉他们这是您给的新年礼物,告诉他们您在天上看着大家,看着大家穿新衣服、开开心心地长大。”
“我们都会记得您,记得您做的衣服,记得您给我们的小玩具,记得您煮的糖水。以后每年过年,我们都会在巷里挂您喜欢的红灯笼,给孩子们做生肖纸人,让您的心意一直留在拾光巷,留在我们心里。”
话音刚落,灵脉石的金光突然变得格外明亮,十二只纸人上的残留灵韵同时汇聚起来,在纸人圈的中央形成了一道淡淡的白色身影 —— 身影佝偻着背,手里似乎还拿着剪刀和彩纸,轮廓虽然模糊,却让人一眼就认出是张爷爷的样子。
孩子们都小声惊呼起来,却没有害怕,反而睁大眼睛看着那道身影。张爷爷的身影在金光里轻轻晃了晃,朝着林夏的方向,缓缓鞠了一躬,像是在说 “谢谢”;又朝着孩子们的方向晃了晃,像是在跟他们告别;最后朝着巷口的方向望了一眼,像是在最后看一眼他守护了一辈子的拾光巷。
然后,身影慢慢变得透明,随着金光一起,一丝丝地消散在空气里,只留下灵脉石表面柔和的微光,和十二只纸人上平静下来的灵韵。兔纸人之前抬起的手,轻轻放了下来,红色的丝带垂在身侧,像是完成了最后的使命,终于安心了。
“张爷爷…… 走了吗?” 小宇小声问,手里还紧紧抱着虎纸人。林夏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笑着点头:“嗯,张爷爷放心地走了,他知道我们会好好守护他的心意,会好好照顾巷里的孩子。”
小周走到灵脉石旁,小心翼翼地把它裹回棉布:“师傅肯定很高兴,他的心愿完成了。” 王爷爷也走过来,拍了拍林夏的肩膀:“夏夏,谢谢你,帮老张完成了最后的牵挂,也帮我们守住了巷里的温暖。”
林夏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满是释然。她知道,张爷爷的残留灵韵已经彻底消散,带着满满的安心,去了另一个世界。而这些纸人,这些承载着回忆与心意的纸人,会成为拾光巷最珍贵的礼物,陪着孩子们长大,陪着巷里的人度过每一个温暖的日子。
“好了,我们给孩子们发纸人吧。” 林夏笑着说。小周和李姐立刻帮忙,把纸人一个个送到孩子手里,每个孩子拿到纸人时,都会小声说一句 “谢谢张爷爷”,声音稚嫩却真诚。拿到龙纸人的阿明,还特意把纸人举得高高的,对着巷口的方向晃了晃,像是在跟张爷爷说 “我会好好保管的”。
送完纸人,孩子们抱着纸人,提着小灯笼,开开心心地走了,巷里传来他们清脆的笑声,像是在为这场圆满的告别奏响快乐的旋律。大人们也慢慢散去,王爷爷说要去给张爷爷的墓前放一束花,李姐说要回家给妞妞妹妹做她喜欢的桂花糕。
林夏和小周留在裁缝铺里,收拾着剩下的彩纸和针线。小周把张爷爷常用的剪刀和尺子小心地放进木盒里,说要好好保管,以后想师傅了就拿出来看看。林夏则把那张张爷爷写的纸条,夹进了奶奶的树叶日记里,让两份温暖的心意永远在一起。
点点的灵韵飘在裁缝铺的窗前,看着巷里玩耍的孩子们,淡绿色的光里满是平和;阿橘蹲在门口,晒着温暖的阳光,尾巴尖轻轻晃动,偶尔伸个懒腰,像是在享受这份安稳的日常。
林夏走到窗前,看着巷里的景象 —— 老银杏树的枝桠上冒出了新的嫩芽,李姐家的花盆里开着鲜艳的小花,王爷爷的糖画摊前已经围了几个孩子,空气中飘着糖画的甜香。她突然明白,守界人的守护,从来不是冰冷的责任,而是让温暖延续的使命 —— 延续张爷爷的心意,延续奶奶的牵挂,延续拾光巷里每一份平凡却珍贵的温暖。
灵脉石的微光还在棉布下闪烁,像是在呼应着巷里的生机。林夏知道,这场关于张爷爷的告别已经圆满结束,但拾光巷的故事还在继续,还有更多温暖的日常,更多未被发现的回忆,等着她去守护,去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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