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晨光带着一丝清冽,却被咖啡馆的暖灯烘得温柔。林夏刚把新鲜的薄荷叶片放进玻璃罐,就听到门口传来 “笃笃” 的拐杖声 —— 节奏缓慢,带着几分吃力,不像平时那样轻快。她抬头望去,巷口的老裁缝张爷爷正拄着那根磨得发亮的枣木拐杖,一步一步慢慢走来,藏青色的棉袄上沾着些许晨露,原本挺直的背脊也弯了些,比上次见面时更显苍老。
“张爷爷!您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林夏赶紧放下手里的玻璃罐,快步走过去扶住他。张爷爷的手有些凉,指节因为常年握针线而显得粗糙,却依旧带着熟悉的温度。他咳嗽了两声,声音比平时沙哑不少:“没事,就是想来喝杯热可可,好几天没尝到你煮的了。”
林夏扶着张爷爷坐在靠窗的老位置 —— 这里是张爷爷常坐的地方,能看到巷口的裁缝铺,也能晒到上午的阳光。阿橘从软垫上站起来,慢悠悠地走过去,用头轻轻蹭了蹭张爷爷的裤腿,喉咙里发出低低的 “咕噜” 声,像是在打招呼。张爷爷笑了笑,用没拄拐杖的手轻轻摸了摸阿橘的头,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坏了什么。
点点的灵韵这时飘了过来,在张爷爷面前轻轻晃了晃,淡绿色的光带着一丝安抚的暖意。张爷爷虽然看不见灵韵,却莫名觉得喉咙舒服了些,咳嗽也轻了些,他笑着对林夏说:“你这店里啊,总让人觉得暖和,连咳嗽都轻了。”
“那我多给您放些蜂蜜,润润喉咙。” 林夏转身去煮热可可,铜壶里的牛奶 “咕嘟” 冒泡,散发出浓郁的奶香。她想起小时候,张爷爷总给巷里的小孩做衣服,她的第一件连衣裙就是张爷爷做的,淡粉色的布料,袖口缝着小小的蝴蝶结,奶奶说 “张爷爷的针脚,比城里的裁缝还细”。
很快,一杯冒着热气的热可可端到了张爷爷面前,上面还撒了一层细细的肉桂粉 —— 张爷爷喜欢这个味道,林夏一直记着。张爷爷接过杯子,用双手捧着,暖了暖冰凉的手,轻轻喝了一口,眼睛里露出满足的神色:“还是你煮的最好喝,比我家老婆子煮的甜,却不腻。”
他喝了几口,像是攒足了力气,从棉袄内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偶 —— 布偶是橘色的,和阿橘一模一样,圆圆的脑袋,短短的尾巴,连眼睛都是用黑色的纽扣缝的,针脚细密,边缘还绣着一圈小小的白色绒毛,一看就是花了不少心思做的。
“这是……” 林夏愣住了,阿橘也凑过来,用鼻子轻轻闻了闻布偶,尾巴尖轻轻晃动,像是在认这个 “小分身”。
张爷爷把布偶放在桌上,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布偶的耳朵,语气里带着一丝怀念:“前阵子身子不好,在家没事,就想着做个布偶。按阿橘的样子缝的,你奶奶以前常来我这改衣服,说‘店里有只猫,要是再有个布偶,就不冷清了’,当时我还笑她瞎操心,现在想想,倒是应了她的话。”
他顿了顿,咳嗽了两声,声音低了些:“我最近身子越来越差,医生说要去城里跟儿子住,以后可能来不了这么勤了。这布偶送给你,替我看着巷,看着你这咖啡馆,也替你奶奶,看看阿橘。”
林夏的鼻子突然一酸,伸手接过布偶 —— 布偶的布料是张爷爷平时做衣服剩下的好料子,摸起来柔软舒服,里面塞的棉絮也很蓬松,能感受到张爷爷一针一线的用心。她想起以前,张爷爷的裁缝铺总是挤满人,巷里人做新衣、改旧衣都找他,他从不涨价,甚至给结婚的年轻人做礼服都不收钱,说 “看着你们穿得合身,我就高兴”。
“张爷爷,您别这么说,” 林夏强忍着眼泪,转身从柜台里拿出一块刚烤好的黄油饼干,放在张爷爷面前,“您只是去城里住,想回来的时候,随时都能回来。这饼干您拿着,配热可可正好。等您下次来,我给您煮新采的薄荷茶,再给您做您喜欢的苹果派,您一定会好起来的,我还等着您给我改奶奶的旧围裙呢。”
张爷爷看着桌上的饼干,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却带着温暖:“好,好,我等着。你奶奶的旧围裙,当年还是我给她改的尺寸,她说‘穿着合身,做事才顺手’,现在想想,日子过得真快,你都这么大了,能自己守着这咖啡馆了。”
他又喝了几口热可可,把剩下的饼干小心地放进棉袄口袋里,说 “带回家给老婆子尝尝”。然后慢慢站起身,林夏赶紧扶住他,阿橘也跟着站起来,蹭了蹭他的腿,像是舍不得他走。
“不用送了,我自己能走。” 张爷爷摆了摆手,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慢慢朝着巷口的裁缝铺走去。阳光照在他的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青石板上,像是一道温柔的印记。林夏站在门口,手里抱着橘色的布偶,看着张爷爷的背影,直到他走进裁缝铺,关上那扇熟悉的木门。
点点的灵韵飘到她身边,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慰她。阿橘也走到她脚边,用头蹭了蹭她的裤腿,尾巴尖轻轻耷拉着,没了往日的活泼。
林夏回到咖啡馆,把布偶放在吧台上,紧挨着薄荷盆栽。布偶的橘色和盆栽的绿色相映成趣,像是阿橘真的在旁边守护着盆栽。她看着布偶,心里酸酸的,却又带着一丝温暖 —— 张爷爷的心意,像这杯热可可一样,暖着她的心,也暖着这条巷。
中午,李姐来送新鲜的蔬菜,看到吧台上的布偶,笑着说:“这不是张爷爷做的吗?他前几天还跟我说,要给阿橘做个伴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做好了。”
“张爷爷说他要去城里跟儿子住,以后来不了这么勤了。” 林夏轻声说。
李姐愣了一下,语气也低了些:“唉,张爷爷身子是越来越差了,前阵子还跟我念叨,说舍不得这巷,舍不得咱们这些老邻居。不过去城里也好,有人照顾,总比一个人在家强。”
林夏点点头,没再多说,只是给李姐倒了杯热可可。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布偶上,让橘色的布料泛着温暖的光。她知道,巷里的街坊总会有离开的时候,但他们留下的回忆,留下的心意,会像灵脉的光一样,永远留在拾光巷里,留在咖啡馆里,留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傍晚,陈默和苏晓来咖啡馆,看到布偶,也想起了张爷爷做的衣服。“我小时候的校服裤子短了,就是张爷爷给我接的边,还缝了个小小的补丁,一点都不丑。” 陈默笑着说,苏晓也点头:“我第一次来巷里,穿的裙子不合身,张爷爷免费给我改了,还说‘姑娘家穿合身的裙子,才好看’。”
林夏看着他们,又看了看桌上的布偶,心里的伤感淡了些。她知道,即使张爷爷去了城里,这些温暖的回忆也会一直留在巷里,留在每个人的心里。而她,会带着张爷爷的布偶,带着奶奶的回忆,继续守护好这家咖啡馆,守护好这条巷,不让这些温暖的心意,被时光冲淡。
只是,看着巷口裁缝铺紧闭的木门,林夏的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 她总觉得,张爷爷说的 “来不了这么勤了”,似乎藏着更深的不舍,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但她不愿多想,只是默默祈祷,希望张爷爷能早日好起来,能再回到巷里,喝一杯她煮的热可可,看看阿橘,看看这温暖的拾光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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