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午后两点五十,距离 “三点先生” 每天进店的时间还有十分钟。阳光被厚重的云层压得有些黯淡,斜斜地漫过拾光巷的老银杏树,在咖啡馆的木窗上投下模糊的影子。风比昨天小了些,却带着更刺骨的冷意,偶尔卷起几片残留的银杏叶,轻轻撞在玻璃上,发出细弱的 “嗒嗒” 声,像谁在轻轻叩门。
林夏坐在吧台后,手里攥着阿橘昨天留下的那根绒毛,指尖反复摩挲着 —— 阿橘已经失踪两天了,昨晚她甚至沿着巷尾找了一圈,连流浪猫窝都看了,却没发现任何踪迹。薄荷盆栽放在吧台最显眼的位置,点点的灵韵悬在叶片旁,灵核的光比平时更淡,偶尔轻轻蹭过她的手背,像是在同步她的焦虑,又像是在提醒她注意门口的动静。
她抬头看了眼吧台上方的旧挂钟 —— 那是奶奶留下的老挂钟,黄铜边框已经有些氧化发黑,钟面的数字磨损得有些模糊,指针走得比正常时间慢十分钟,林夏一直没舍得修,总觉得这慢下来的 “时光”,像奶奶还在时的温柔。此刻,挂钟的时针刚过两点,分针指向四十八分,“滴答、滴答” 的声音在安静的店里格外清晰,带着几分老旧钟表特有的沉重感。
“阿橘,你到底在哪儿啊……” 林夏轻声嘀咕,目光又一次飘向门口。铜铃安静地挂在门楣上,没有丝毫要晃动的迹象,巷口也空荡荡的,只有寒风卷着落叶,在青石板上打着旋儿。她心里的担忧像浸了水的棉絮,越来越沉,甚至开始后悔:如果昨天她跟着阿橘出去,是不是就不会找不到它了?
就在这时,门口的铜铃突然 “叮铃” 响了 —— 不是她期待的阿橘的爪子声,而是沉重的皮鞋踩在门槛上的声响,带着几分急促,又透着不容忽视的冷意。
林夏猛地抬头,只见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门口。风衣是长款的,领口立得笔直,黑色的面料在黯淡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一看就质地考究,却没沾染丝毫灰尘,连衣角都熨烫得平整如新。他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额前没有一丝碎发,脸上带着一副银边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男人没有像其他客人那样打量店里的陈设,甚至没看一眼菜单,只是目光快速扫过店内,最后落在了角落的位置 —— 那是个最不起眼的座位,靠着墙,背对着门口,能看到吧台却不显眼,平时很少有客人选。他径直走过去,黑色风衣的下摆轻轻扫过地板,没发出多余的声响,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让店里的空气瞬间变得紧绷起来。
林夏站起身,刚想开口问他需要点什么,却注意到男人坐下后的动作 —— 他没有像普通客人那样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而是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放在桌面上,目光越过吧台,紧紧盯着上方的旧挂钟。那眼神不是随意的打量,而是带着某种审视的专注,像是在确认什么重要的信息,又像是在等待某个特定的时刻。
“先生,请问您需要点些什么?” 林夏压下心里的异样,尽量让语气保持温和。她注意到男人的手指 —— 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指腹没有任何老茧,一看就不是做体力活的人。此刻,他的右手食指正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缓慢而规律,“嗒、嗒、嗒”,刚好和吧台上方挂钟的 “滴答” 声完美契合,像是早就熟记了这个频率,又像是在刻意同步时间。
男人没有立刻回应,甚至没看林夏一眼,只是依旧盯着挂钟,眉头微蹙,像是对挂钟的走时有些不满,又像是在确认它是不是真的走得慢。过了几秒,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比 “三点先生” 更冷,没有丝毫温度,像寒冬里的冰碴子:“不用急,先等会儿。”
简短的五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让林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站在原地,看着男人专注于挂钟的侧脸,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 这个男人太奇怪了:选最隐蔽的角落,不点单却盯着奶奶的旧挂钟,敲击桌面的节奏和挂钟滴答声契合,连声音都冷得让人发颤。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突然来店里?又在等什么?
就在这时,林夏感觉到身边有丝异常的波动 —— 是点点的灵韵。原本悬在薄荷盆栽旁的淡绿色灵韵,此刻竟缩成了一团,紧紧贴在叶片背面,像是在躲避什么。灵核的光暗得几乎看不见,叶片翅膀的扇动也变得急促而微弱,甚至带着明显的颤抖,完全没了平时的从容,像是遇到了让它极度恐惧的事物。
林夏的心跟着一紧 —— 这是她第一次见点点有这样的反应。之前面对 “三点先生” 的怀表,点点最多只是轻微波动;面对陌生的客人,也会保持温和的距离。可这次,点点竟直接缩在盆栽里不敢出来,连灵韵都透着恐惧,这说明眼前这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绝对不是普通客人,他身上一定带着某种让灵韵都感到不安的气息。
她悄悄挪到薄荷盆栽旁,蹲下身,轻声安抚点点:“别怕,有我呢。” 指尖轻轻碰了碰叶片,能感受到灵韵的颤抖依旧没有停止。点点的灵体轻轻晃了晃,却没敢从叶片后出来,只是透过叶片的缝隙,偷偷瞥了一眼角落的男人,然后又快速缩了回去,像是怕被他发现。
男人似乎没注意到林夏和点点的异常,依旧盯着挂钟,手指敲击桌面的节奏没变,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些。林夏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挂钟 —— 时针已经过了两点五十一分,分针指向五十一分,比正常时间慢了九分钟。男人盯着指针,像是在计算着什么,又像是在确认这个 “慢” 是不是固定的。
离 “三点先生” 来店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林夏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强烈。这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突然出现,盯着奶奶的旧挂钟,让点点恐惧;而 “三点先生” 每天准时来店,揣着停滞在 14:30 的怀表,和奶奶的过去有关。这两个人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黑色风衣男人的出现,是偶然,还是特意为了 “三点先生” 而来?
风又吹了起来,卷起更多的银杏叶,撞在玻璃上,发出更响的 “嗒嗒” 声。挂钟的 “滴答” 声、男人手指敲击桌面的 “嗒嗒” 声、窗外的风声,交织在一起,让店里的氛围越来越紧张。林夏站在吧台后,一边留意着角落的男人,一边盯着门口,心里既担心 “三点先生” 来了会发生什么,又牵挂着还没找到的阿橘,手心不知不觉冒出了冷汗。
她看着角落的男人,看着他专注于挂钟的侧脸,看着他冷硬的黑色风衣,突然生出一个念头:这个男人的目标,或许不是挂钟本身,而是挂钟代表的 “时间”;他等的,也不是某个时刻,而是准时来店的 “三点先生”。而接下来的十分钟,或许会揭开更多谜团,也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危险。
挂钟的分针慢慢指向五十二分,离三点越来越近了。林夏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互动笔记本,准备好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 不管这个黑色风衣男人是谁,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她都要找到阿橘,解开奶奶的秘密,守护好这家充满回忆的咖啡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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