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午后,阳光斜斜地淌过咖啡馆的吧台,在奶奶留下的旧围裙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林夏伸手拿起围裙,指尖拂过布料上的薄荷纹刺绣 —— 针脚细密,是奶奶最擅长的平针绣,布料边缘有些磨损,却还留着淡淡的薄荷香,像奶奶当年系着它煮茶时的模样。
她把围裙搭在椅背上,转身去擦咖啡机 —— 这台老机器是奶奶传下来的,金属外壳上还留着岁月的划痕,上次修零件时,她差点因为拧不开螺丝急得哭出来。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一段尘封的记忆突然漫了上来,像刚煮好的薄荷茶,带着初时的涩,又藏着后来的暖。
那是她刚辞职接手咖啡馆的第一个月。离开做了三年的设计岗时,同事都劝她 “别冲动,守店不稳定”,父母也担心 “你从小连厨房都少进,怎么煮茶做生意”。她自己也忐忑,抱着奶奶的治愈笔记坐在空无一人的店里,看着落灰的咖啡机、蒙尘的藤椅,心里满是慌慌的不确定:“我真的能守住奶奶的店吗?”
第一天尝试煮咖啡的时候,她紧张而又兴奋地按照笔记上的步骤,仔细地磨豆、注水,满心期待着能够煮出一杯香浓的咖啡。
然而,当咖啡煮好后,她尝了一口,却被那苦涩的味道吓了一跳。她又尝了一口,还是一样的苦涩,难以下咽。
她不禁皱起了眉头,看着那杯失败的咖啡,心中有些失落。她倒掉了那杯咖啡,看着空荡荡的杯子,突然感到一阵心酸。
她想起了奶奶,奶奶煮了一辈子的茶,客人们总是说:“喝张奶奶的茶,心里踏实。”奶奶的茶,是那么的香醇、那么的好喝,让人回味无穷。
而她呢?连一杯合格的咖啡都煮不好,她怎么能对得起奶奶的期待呢?她不禁红了眼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更挫败的是修咖啡机。有次机器突然不出水,她翻遍说明书,又对着网上的教程捣鼓了半天,手指被零件划了道小口子,鲜血滴在机器上,像颗刺眼的小石子。她蹲在地上,看着受伤的手指,突然觉得委屈:“奶奶,我好像做不到……”
就在这时,阿橘从窗台上跳下来,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 —— 它那时候还很怕生,很少主动靠近。接着,一道淡绿色的微光从薄荷盆栽里飘出来,慢慢落在她的手指上 —— 是点点。清凉的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伤口的疼痛竟慢慢减轻了,微光还轻轻裹住咖啡机的零件,像是在提醒她 “这里没拧好”。
那是她第一次真切感受到 “非日常” 的陪伴。后来,她跟着点点的提示,慢慢摸清了咖啡机的脾气;跟着奶奶的笔记,在点点的灵韵帮助下,煮出了第一杯让客人说 “好喝” 的薄荷茶;阿橘也渐渐放下防备,每天来喝牛奶,还会帮她 “提醒” 客人带好东西。
“林夏,我又来了!今天想喝你煮的生姜薄荷茶,膝盖有点凉。” 门口的铜铃响了,天气爷爷拄着拐杖走进来,手里还提着袋新鲜的薄荷叶,“今早摘的,嫩得很,给你煮茶用。”
林夏笑着接过薄荷叶,转身去煮茶。铜壶里的水沸腾时,她想起第一次给爷爷煮茶的情景 —— 爷爷喝了一口,说 “有你奶奶的味道”,还跟她讲起奶奶当年给知青送茶的事。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这些看似平常的互动,会慢慢拼凑出 “守护” 的意义。
“茶好啦,您慢用。” 林夏把茶端给爷爷,看着他喝了一口后眉头舒展开,心里泛起股软意。爷爷喝着茶,又说起巷里的事:“巷尾的流浪猫生了小猫,我给它们搭了个窝,你有空可以去看看,阿橘说不定会喜欢那些小猫。”
阿橘像是听懂了,从窗台上跳下来,蹲在爷爷脚边,用头轻轻蹭他的裤腿。点点的灵韵飘过来,轻轻裹住爷爷的拐杖把手,让冰凉的木头变得暖融融的。林夏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当初的忐忑像被阳光晒化的雪,早就不见了踪影。
她想起丢橡皮的小女孩,想起她哭着说 “橡皮是妈妈送的”,想起点点用灵韵给橡皮加 “防丢膜”,小女孩后来笑着送她画;想起陈先生,想起他喝了有灵韵的咖啡,终于敢提方案,后来送来喜糖说 “谢谢你的勇气”;想起老知青,想起他喝到薄荷茶时激动的模样,想起他递来的旧笔记本,上面写着 “1978 年,张奶奶的茶暖”。
这些人,这些事,像一颗颗暖糖,慢慢填满了咖啡馆的角落,也填满了她心里的不确定。她不再是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店,而是有了点点的灵韵、阿橘的陪伴,有了一群愿意来分享故事、互相惦记的客人。她守的也不再是 “奶奶留下的店”,而是巷里人心里的暖,是奶奶当年想要守护的、充满烟火气的约定。
爷爷走后,店里安静下来。林夏重新拿起奶奶的旧围裙,轻轻系在身上 —— 围裙的尺寸有点大,却刚好能裹住她的肩膀,像奶奶的拥抱。她走到薄荷盆栽旁,看着点点的灵韵在叶片间轻轻流转,看着阿橘蹲在窗台盯着银杏叶,突然对着空气轻声说:“奶奶,我没让你失望。”
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银杏叶的清香,薄荷盆栽的叶片轻轻晃动,像是奶奶的回应。点点的灵韵飘过来,轻轻落在她的肩头,清凉的暖意传来,像是在说 “你做得很好”。阿橘也跳过来,用头蹭了蹭她的手背,尾巴轻轻晃着。
林夏摸着围裙上的薄荷纹,心里满是踏实。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还会有新的客人来,带着新的故事;还会有新的温暖发生,藏在一杯茶、一次倾听里。而她,会和点点、阿橘一起,继续守着这家店,守着巷里的暖,把奶奶的心意,一直传递下去。
就在这时,点点的灵韵突然飘向互动笔记本,轻轻碰了碰封面 —— 像是在提醒她什么。林夏走过去,翻开笔记本,最后一页还是空白的。她想起明天就是接手咖啡馆的半年纪念日,心里突然有了个念头:或许,可以给这段 “非日常” 的相遇,写个小小的总结。而她没料到,点点已经为这个 “总结”,准备了一份特别的小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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