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最后一丝余晖被深紫色的夜幕吞噬殆尽,督军府内灯火次第亮起,却照不暖那沁入骨髓的阴冷。
冷卿月独自用过晚膳,菜式精致,却味同嚼蜡,周妈沉默地撤下碗碟,又无声地退至外间,如同一个设定好程序的影子。
账本依旧摊在桌上,那项关于西郊别院的支出像一根细微的刺,扎在看似平整的表面之下。
梁暮云那一瞬间的异常反应,绝非偶然。
那里面藏着的,是什么?
【宿主,要动用能量扫描一下西郊别院吗?虽然会消耗一点情欲值储备……】008小声提议。
“不必。”冷卿月否决得干脆。能量宝贵,不能浪费在无把握的猜测上,而且,亲自剥开谜题的外壳,才是乐趣所在。
她需要更多信息,而信息的来源,往往在人。
夜色渐浓,窗外起了风,吹得枝叶簌簌作响,如同鬼手拍打着窗棂。
冷卿月拿起一盏小巧的玻璃油灯,点燃,昏黄的光晕只能照亮脚下方寸之地。
她推开门,周妈立刻从外间的椅子上站起身:“夫人要安歇了?”
“去书房看看。”冷卿月语气平淡,“既是府中主母,总该熟悉一下夫君生前常待的地方。”
周妈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什么,快得难以捕捉,她低下头:“是,老爷的书房一直保持着原样,大少爷吩咐不许人乱动。”
“带路吧。”
书房位于主楼二层东侧,比卧室更为僻静。
沉重的橡木门上雕刻着繁复的虎头衔环图案,兽目圆瞪,透着威严肃杀,周妈取出钥匙,打开铜锁,“吱呀”一声推开门。
一股陈旧的纸张、墨锭、皮革和灰尘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其中似乎还隐隐夹杂着一丝极淡的、硝烟和血锈的味道,仿佛其主人并未远离。
书房极大,四壁皆是顶天立地的书架,塞满了线装书和洋装书。
一张巨大的红木书桌摆在中央,桌面上文具井然有序,镇纸下还压着几张未写完的公文,笔搁上的毛笔锋毫已干硬。
角落摆着地球仪、望远镜,墙壁上悬挂着巨大的军事地图,上面用红蓝铅笔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符号。
这里的一切都凝固着一种力量感和压迫感,属于那个已故的、鹰视狼顾的男人。
冷卿月提着油灯,缓缓走过书架,指尖划过那些书脊。
《战争论》、《兵法概要》、《欧陆局势分析》、《海权论》……大多是军事政治相关,偶尔夹杂几本地方志、野史笔记。
她走到书桌前,油灯的光晕照亮桌面。
公文的内容无关紧要,无非是些军务粮饷的批复。
她拉开抽屉,里面是更旧的公文、印章、空白信笺……井然有序,透着军人作风。
周妈垂手站在门口,如同融入阴影的雕像, silent观察着。
冷卿月的目光落在书桌一侧的一个矮柜上。
柜门上了锁,一把黄铜小锁,与这书房整体大气粗犷的风格略有些不符。
她看向周妈:“这柜子里是?”
“回夫人,是一些老爷的私人物件,奴婢也不清楚。”周妈回答得滴水不漏。
冷卿月不再问,她提起油灯,仔细打量着那把锁,锁很普通,但锁孔周围有细微的划痕,像是经常被开启。
忽然,窗外风声似乎带来了一点异样的响动。
极轻微,像是猫儿踩过瓦片,又像是……极轻的脚步声落在书房外的回廊上。
冷卿月动作一顿,吹熄了手中的油灯。
书房瞬间陷入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微弱的天光勾勒出家具庞大的轮廓。
门口的周妈似乎也屏住了呼吸。
黑暗中,听觉变得异常敏锐,那细微的声响消失了,仿佛只是错觉,但空气中,却弥漫开一种无形的张力。
冷卿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能感觉到,有一道视线,正透过门缝,或者某个她未曾察觉的缝隙,窥视着书房内的动静。
不是周妈,周妈就在门口。
时间在黑暗中缓慢流淌,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长。
那道窥视的视线似乎移开了,又或许,从未存在过。
冷卿月没有立刻重新点燃油灯。她在黑暗中,凭借着记忆,缓缓走到那个上了锁的矮柜前,蹲下身,指尖细细摸索着锁孔和柜门的边缘。
忽然,她的指尖触到一点极其微小的、不同于灰尘的颗粒感,她小心地用指甲刮下一点,凑到鼻尖轻嗅。
一股极淡的、若有似无的……香火味。
不是祠堂里那种浓郁的檀香,而是更清冽冷寂的一种线香味道,通常用于……静心凝神,或者,祭奠。
这柜子里,藏着需要焚香静对的东西?还是……刚刚有人带着这股味道,靠近过这个柜子?
就在她凝神思索的瞬间——
“呵。”
一声极轻、极近的轻笑,几乎贴着她的耳廓响起。
那气息冰凉,带着一丝熟悉的、靡丽的香料味,如同某种动物,缓缓地舔过她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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