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过三巡,丝竹声稍歇。
冷卿月缓缓起身,手持玉杯,目光一一扫过在场众人,最后望向远方,声音清越,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缱绻与决绝:
“今日秋光正好,菊花犹盛,然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她顿了顿,眼中似有水光闪动,却又被她强行压下,只余一片清寂,“今日之宴,或许…是最后一次了。”
此言一出,在场几人神色骤变!
冷昭晟猛地攥紧了手中玉箸,指尖发白:“皇姐何出此言?可是身子又不适了?”他眼中瞬间涌上恐慌与偏执的阴霾。
崔羡回脸上的玩世不恭消失了,他坐直身体,眼神锐利如刀:“殿下这话,听起来像是在交代后事?”他心中那股不安的预感骤然放大。
南阎眯起了妖异的眸子,手中把玩的银针停了下来,阴冷地审视着冷卿月。
就连远处的兰折刃,也微微皱起了眉头,身体不易察觉地绷紧。
冷卿月却仿佛没有看到他们的反应,只是自顾自地笑了笑,那笑容美得惊心,却也脆弱得让人心碎:
“本宫这一生,荒唐度日,痴迷执着,到头来,不过是他人棋局中的一枚棋子,可笑又可悲。”
她目光转向冷昭晟,带着一丝姐姐般的无奈与悲悯:“晟儿,你视这皇位如囊中之物,视我为笼中雀鸟。可知这龙椅烫手,孤家寡人…并非良配。”
她的话,如同预言,又如同诀别。
冷昭晟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呼吸急促起来:“皇姐!你胡说什么!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绝不!”他猛地起身,几乎要冲过去。
冷卿月却不再看他,目光转向崔羡回,眼中带着一丝看透一切的了然:
“崔小侯爷,你游戏风尘,笑看众生,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可知情之一字,入骨侵髓,由不得人洒脱。”
她轻轻叹息,“莫要…等到失去才知珍贵。”
崔羡回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脸上血色尽褪。
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看客,只是好奇,直到此刻,那尖锐的刺痛感才让他明白,有些东西,早已悄然不同。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冷卿月的目光最后落在南阎身上,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
“南公公,你与幽梦姑娘搅动风云,以毒蛊玩弄人心,欲倾覆这王朝。可知玩火者,终将自焚,西域的香料再惑人,也掩不住…血的味道。”
南阎瞳孔骤缩,猛地站起身,周身散发出冰冷的杀意:“殿下今日的话,未免太多了!”
“多吗?”冷卿月忽然轻笑出声,笑声如银铃,却带着无尽的苍凉,“或许吧,只是有些话,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她举起手中玉杯,对着虚空,仿佛在敬某个看不见的人:“这杯酒,敬这乱世,敬这红尘,敬…所有求不得,放不下,痴缠怨恨…”
她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殷红的酒液如同鲜血,染红了她苍白的唇瓣,凄艳绝伦。
饮罢,她手腕一松,玉杯坠落在地,摔得粉碎。
与此同时,她身体微微一晃,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灰败下去,一缕暗黑色的血液,缓缓从她唇角溢出。
“皇姐!”
“殿下!”
“冷卿月!”
几声惊呼同时炸响,带着前所未有的惊骇与恐慌。
冷昭晟如同疯了一般冲上前,一把抱住她软倒的身体,触手一片冰凉!
他颤抖着用手去擦她唇边的黑血,却越擦越多,那刺目的红让他双目赤红,发出野兽般的哀鸣:“不——!谁干的?!太医!传太医!!”
崔羡回也瞬间掠至她身边,一向玩世不恭的脸上此刻只剩下全然的慌乱和恐惧,他想要碰触她,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怎么回事?!酒里有毒?!南阎!是不是你?!”他猛地扭头,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南阎,杀意暴涨!
南阎脸色也是剧变,他迅速检查了一下摔碎的酒杯残骸和酒壶,妖异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
“不是咱家!这毒…这毒像是…”像是西域王室秘传的、无药可解的“红颜烬”!虞幽梦?!她怎么会…
就连远处的兰折刃,也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他猛地从阴影中冲出,来到近前,看着那个倒在太子怀中、气息迅速微弱下去的绝色女子。
那双总是充满戾气和漠然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名为“惊慌”的情绪。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却又僵在半空。
这个他曾视为棋子、甚至想过利用后除掉的女人,此刻竟让他心如刀绞!
“呵…”冷卿月艰难地睁开眼,视线已经有些模糊,她看着眼前这几张写满惊痛、恐慌、难以置信的俊美脸庞,心中一片冰凉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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