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善，你后悔吗？”
黑暗中传来了温和的声音。
“什么？”
李行善环视着黑暗，却寻不出声音的来源。
“你已经拥有了名声，在大炎是百姓和江湖人敬佩的大侠。
但封城的事夺走了你的一切，让你成为众矢之的。
任何一个江湖人，都不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
越是聪明的人，越是会袖手旁观，因为他们知道：
好人，从来都不一定有好报。”
“你说的不错，但我不后悔。”
“为什么？”
“要怎么回答……就像别人问你是否值得一样。
不管什么事，其实只要你自己值得就好，因为人活着就是这样。
我觉得很好，所以我不后悔，也不需要别人的肯定。”
“愚蠢。”
“那就愚蠢吧，这世上的聪明人够多了，有我一个蠢货，拉不了他们的后腿。”
忽然，李行善的面前出现了一片光明，光明之中，是一朵白色的彼岸花。
花朵化作红色，不断摇曳。
“你说的对，世上的聪明人太多了。”
花朵流转，化作了一个女子，她的头发，是一朵朵红与白交织的花朵簇拥而成。
半边白色，半边红色。
她穿着火红的衣裳，肌肤雪白。
她很美丽，但也很诡异。
“我叫彼岸花，是九戒灵之一。”
她抬起手掌，一朵朵彼岸花从手中飞出，落向李行善。
“天下聪明人太多，但很多事情需要愚者去做。
不投降的将军，不放弃的侠客，独自行刺的武师……
他们谁也不蠢，但谁也不识时务。
李行善，你可记得我们的约定？”
“愚蠢战胜聪明。”
“没错，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愚蠢之人。
如果你是聪明人，就不会忤逆皇室，此刻，也许已经躺在洞房里，与公主施云布雨。
将来，大炎这方天地未必不是你的。
如果你是聪明人，就不会去救那些封城人。
因为见过那里的人，武心都会受阻，而你虽然也是如此，但四个丹田的加持下，武圣不出，大炎已经没有武师是你的对手。
你永远都是大炎的天下第一。
可偏偏，你是个蠢货，弄没了这一切。”
“哈哈哈……”李行善大笑，“但求问心无愧。”
“他们只知道，封城的事不是一天两天。
却没有人知道，如果继续放任不管，等那些冤魂的怨气会越来越厉害，冤魂的强度会继续提升。
到了七品，八品，九品之后，城门大开，整个大炎都将被封城人的冤魂彻底摧毁！
你是个不折不扣的英雄，可惜，英雄都是蠢人，结局大都很悲惨。”
“所以你想说的是，大智若愚。”
“没错，大智而若愚，若是随波逐流，再聪明也不过是假聪明。”
李行善道：“行当世之罪，建后世之功。”
彼岸花笑了笑，“这一个约定考验的就是：智者之心。
李行善，你很好，从容，敢于尝试，大智若愚。
南黎芸的十条约定代表十种品德，那是走向无敌之路不可或缺的品质，我相信，你会通过后面的考验。”
“可我就要死了。”
“你不会死的，因为，我在。”
彼岸花笑了笑，消失不见。
……
李行善睁开了眼睛。
他感觉自己很有力量，有一股奇异的力量，锁住了他流逝的生命。
纵然他的经脉很乱，但那些流动的内劲和灵气全部陷入了沉寂。
更奇异的是，那些被绕成一团的经脉，此刻竟然好像和身体隔离了，不再有血液流动。
血液避过了所有堵塞的经脉，但依旧维持着他的生命。
李行善充满了震惊。
他忽然看到自己身下开出了无数的花朵，一朵朵白色的彼岸花，从他的身下，一直延伸到了无尾狐狸的身下。
花朵摇曳，散发着光芒，阻挡了所有的死气，为他带来生机。
忽然，那无尾的狐狸睁开眼睛，随着粉色的烟雾，化作了女子的样貌。
狐媚震惊地看着李行善。
“这……这是怎么回事！”
阿炭又惊又喜。
李行善坐起身来，望着狐媚笑了笑：
“看来，我们不用死了。”
“这也是你的本事？”狐媚的脸色十分怪异。
她轻轻抚摸着彼岸花，“彼岸花，开在阴间之地，这种传说中的花朵，亦妖亦仙。”
“咯咯咯……咯咯咯咯……”
花朵忽然发出笑声，花丛冒出光芒，落在不远处，化作了彼岸花的模样。
她浅浅地笑着，笑容充满了生机。
狐媚感激的施了一礼，容纳后闭目，捏着手印，开始调理内伤。
李行善也运转内劲，尝试疏导连结体内乱成一团的经脉。
在这样强度的生米力的加持下，也许可以慢慢解开这些经脉的疙瘩。
……
两人这一坐，就是三日。
三日过后，两人同时睁开了眼睛，相视而笑。
李行善笑道：“实在是强大的生命力，我的经脉要不了几天就能彻底解开。”
狐媚道：“但是碎裂的筋脉太多，想要修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李行善苦笑道：“我也一样。”
狐媚忽然伸手指了指身下，道：“我感觉下面有东西。”
李行善一愣，看向身下的茅草。
狐媚起身拨开茅草，露出了一行行的字。
“化神绝，。”
只念了三个字，李行善便皱起眉头，“好狂妄的名字。”
二人同时看去。
起初，两人脸上都带着考量之色，但随着阅读，脸色渐重，后来，更是震惊。
到后来，满脸骇然，直抽冷气。
阿炭露出好奇之色，这两人一个是名震大炎江湖的年轻男子，另一个是曾经的圣境强者，怎会如此吃惊？
他只看了一眼，片刻后，也发出了惊叫。
李行善赞叹道：“这神功若是真的，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狐媚吞了吞口水道：“你已经足够逆天，让我震惊，但这神功更加可怕，这已经不是人能想出来的了。
是鬼神，是魔头，是仙佛，才能幻想的神功。”
“仅仅第一层，便要将筋脉震碎，重新重铸，锤炼千次。”
“第一层练就的标准是：宝刀劈入皮肉，刀刃遇经脉而卷，神枪刺入体内，枪尖遇经脉而损。”
狐媚道：“光是练就第一层，恐怕就已经不是个人类了。
就连妖魔，也无法做到这一层。难怪叫化神绝，若真能练就到九层，恐怕真要化作神仙了。”
李行善眼神闪动起来，“你我如今筋脉尽断，岂不是正好练就这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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