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灯光惨白。沈辞坐在小伙子对面，递给他一杯热水：“喝点水，好好说，你还年轻，不要一错再错。”
小伙子接过水杯，双手颤抖着，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我叫刘伟，今年 20 岁，刚从教改所放出来三个月。我不是故意要杀王奶奶的，我只是想偷点钱，给我妈治病……”
刘伟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他从小父母离异，跟着母亲长大，母亲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三个月前，他因为盗窃被判进教改所，出来后发现母亲的病情加重，急需用钱做手术，但他找不到工作，走投无路，就想起了偷东西。
“我听说警队家属院的人都有钱，而且经常不在家，就想去偷点，” 刘伟抹了把眼泪，“那天下午，我先去了你们家，想撬门，但看到你们家门口挂着警帽，知道你们是警察，我害怕了，就转到了隔壁的王奶奶家。我撬开门进去，没想到王奶奶醒了，她大喊大叫，我害怕被人发现，就拿起桌上的锤子，想吓唬她，结果失手砸到了她的胸口…… 我当时吓坏了，就赶紧跑了，什么都没偷。”
“你昨天晚上为什么又回到家属院？” 谢云问。
“我…… 我想回去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证据，” 刘伟说，“我还想再偷点钱，给我妈交医药费，我妈还在医院等着钱做手术，我实在没办法了……”
沈辞和谢云对视一眼，心里五味杂陈。刘伟的遭遇确实令人同情，但他杀人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必须受到制裁。
“你母亲现在在哪里？病情怎么样？” 谢云问。
“在市第一医院，” 刘伟说，“医生说再不做手术，就没希望了。我实在没钱，才想到偷东西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杀王奶奶的……”
沈辞让队员们去核实刘伟的话，结果证实，刘伟的母亲确实在市第一医院住院，患有严重的心脏病，急需手术费。而且，刘伟的 dNA 和案发现场提取的样本完全吻合，他就是杀害王奶奶的凶手。
沈辞连忙扶起他：“起来说话，知错能改就好。但法律是严肃的，你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好好改造，争取减刑，出来后好好照顾你母亲，才是对王奶奶最好的忏悔，也是对我们最大的回报。”
刘伟重重地点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我知道，我一定会的！沈警官，能不能…… 能不能让我见我妈一面？我想亲自跟她道歉。”
沈辞沉吟了一下，按照规定，犯罪嫌疑人在侦查阶段不能会见家属，但考虑到刘伟的特殊情况，他还是点了点头：“我会跟领导申请，尽量安排你们见一面。但你要好好配合审讯，如实交代所有事情。”
从看守所出来，谢云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是被生活逼的。如果他能找到工作，或者有人能帮他一把，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是啊，” 沈辞感慨道，“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他杀了人，就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我们能做的，就是帮他母亲治好病，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好好改造。”
回到队里，沈辞向队长老周汇报了刘伟的情况，申请让刘伟和他母亲见一面。老周犹豫了一下，说：“按规定是不允许的，但这孩子的情况确实特殊，而且他已经如实交代了犯罪事实，态度也很好。这样吧，我跟市局申请一下，看看能不能特批。”
没过多久，市局就批准了申请，同意安排刘伟和他母亲见面，但必须有警察在场，而且时间不能超过半小时。
沈辞和谢云带着刘伟来到医院，病房里，刘伟的母亲刚做完术前检查，看到刘伟被警察押着进来，眼泪立刻掉了下来：“小伟！我的儿！”
“妈！” 刘伟挣脱开警察的手，扑到病床前，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妈，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偷东西，不该杀人，让你担心了！”
“傻孩子，” 刘伟的母亲抚摸着他的头，“妈不怪你，妈知道你是为了给我治病。你在里面要好好改造，妈等你出来，我们好好过日子。”
“妈，你一定要好好做手术，” 刘伟哭着说，“沈警官和谢法医帮我们凑够了手术费，你不用担心钱的事。等你病好了，我出来后就找份工作，好好孝敬你。”
“我知道，我会的，” 刘伟的母亲说，“你也要听话，好好配合警察同志，争取宽大处理。妈等着你来接我回家。”
半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沈辞和谢云不得不将刘伟带走。临走时，刘伟回头看着母亲，泪水模糊了双眼：“妈，保重！我会好好改造的！”
刘伟的母亲也挥着手，哭着说：“小伟，妈等你！”
看着母子俩依依不舍的样子，沈辞和谢云心里都很不是滋味。他们知道，这一别，至少要好几年才能再见，但这也是刘伟必须付出的代价。
回到队里，沈辞和谢云开始整理案件材料，准备移送检察院审查起诉。老周看着他们，说：“这个案子，虽然刘伟的遭遇令人同情，但他的行为已经构成故意杀人罪和盗窃罪，数罪并罚，最少也要判十年以上。不过考虑到他有自首情节，而且是初犯、偶犯，加上认罪态度好，可能会从轻处罚。”
“希望如此吧，” 沈辞说，“他还年轻，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们已经联系了监狱，让他们在刘伟服刑期间，安排他学习一门手艺，出来后能有个谋生的手段。”
谢云点点头：“另外，王奶奶的后事也需要处理。她无儿无女，只有一个侄子赵建军，我们已经联系他了，让他负责处理王奶奶的后事。”
“赵建军那边怎么样？” 老周问。
“他很伤心，” 谢云说，“他说会好好处理王奶奶的后事，让她安息。而且他也表示，不追究刘伟的民事赔偿责任，知道刘伟家里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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