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 林七吓得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他心里明白,这不过是符纸制造的障眼法,可那些 “眼睛” 却真实得可怕,甚至连睫毛颤动的细微细节都清晰可见,仿佛下一秒就会从窗纸里钻出来,将他拖入无尽的黑暗。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屋内突然传来一阵 “沙沙” 声,不同于符纸飘动的轻响,倒像是无数只虫子在墙壁上爬行,正顺着墙面朝着窗缝的方向迅速爬来。
林七再也不敢多看,转身便朝着客栈外狂奔而去。靴底踩在结冰的石板上,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好几次他都险些滑倒。跑出老远后,他才鼓起勇气回头望去。此时,悦来客栈的窗户已陷入一片黑暗,唯有那两张贴在窗纸上的符纸,还在夜色中泛着淡淡的金色光芒,宛如两颗诡异的眼珠,在黑暗中死死盯着他,让他不寒而栗。
次日清晨,御史台笼罩在一层淡淡的早雾中,雾气弥漫,能见度极低。天还未大亮,林七便跪在了谢景渊的书房外,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大…… 大人,昨晚…… 昨晚太邪门了!” 他的后颈处依旧残留着淡淡的凉意,只要一想起那些诡异的 “眼睛”,就忍不住打哆嗦,仿佛那些可怕的画面还在眼前不断闪现。
谢景渊刚看完陈忠送来的黑风寨探查报告,听到林七颤抖的声音,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慌什么?慢慢说。” 他放下手中的卷宗,走到门口,目光落在林七身上。只见林七脸色惨白如纸,眼底布满惊恐,就连握着刀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 这可是跟随他经历过无数生死考验、查过无数凶案的得力暗卫,如今竟被吓得如此狼狈,究竟昨晚发生了什么?
林七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将昨晚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从沈清辞对着罗盘喃喃自语,到符纸自动贴满房间,再到那些仿佛有生命的 “眼睛” 和后颈那股挥之不去的寒意,每一个细节都没有落下。“大人,那沈清辞肯定会邪术!” 他情绪激动地说道,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那些符纸缝里的眼睛,就跟真的一样,还有我后颈的凉气,到现在都没散,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直跟着我!”
谢景渊沉默不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陷入了沉思。他想起在柳府库房时,沈清辞用符纸破除蚀骨气的场景,还有那面神奇的养煞镜,能够清晰映出邪气。沈清辞的本事毋庸置疑,可这 “符纸眼睛”“后颈凉气”,究竟是他故意做给暗卫看的,还是真的有什么神秘邪物作祟?
“你昨晚有没有碰到别的东西?” 谢景渊目光锐利地盯着林七,神色严肃地问道,“比如黑衣人,或者奇怪的声音?”
林七微微皱眉,仔细回想昨晚的每一个细节,片刻后,摇了摇头:“没有,除了沈清辞房里的动静,就只有风声。可那股凉气…… 不像是自然的风,倒像是有人对着我后颈吹气,黏糊糊的,还带着点腥气。”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更白,声音也微微颤抖起来,“对了!我跑的时候,好像看到客栈墙角有个黑影一闪而过,速度太快,没看清是什么,只觉得那黑影身上的气息,和柳府黑衣人有点像!”
谢景渊袖中的指尖骤然收紧,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蛛网状的阴影,那道黑影消失的方位,恰好是沈清辞所住的西厢。铜罗盘突然在怀中发烫,针摆不受控地疯狂旋转,将他的掌心烫出红痕。玄铁令牌边缘硌着肋骨,提醒他鬼医门的追杀令已悬了整整三个月 —— 此刻黑影的出现,究竟是巧合,还是精心设计的局?
“你先下去休息。” 谢景渊扯松领口的盘扣,露出脖颈处几道青灰色的抓痕,那是昨夜与蛊虫缠斗留下的印记。他望着林七后颈若隐若现的黑雾,忽然想起沈清辞今日晨起时,指尖残留着淡淡的朱砂气息,“让王仵作给你看看后颈,是不是沾了什么邪气。” 目光扫过檐角低垂的铜铃,又补充道:“另外,再派两个人去客栈盯着,这次别靠太近,远远看着就行,有任何动静立刻回报。”
林七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下。谢景渊倚着朱漆廊柱,远处悦来客栈的飞檐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檐角悬着的风铎突然无风自动,发出细碎的呜咽。他摩挲着腰间佩剑,剑穗上的血玉坠子泛着诡异的红光 —— 自从沈清辞出现,这枚家传的玉佩就再未安宁过。
与此同时,悦来客栈西厢房内,沈清辞正将一张朱砂绘制的镇魂符按在窗棂上。符纸刚贴上,窗缝里立刻渗出一缕缕黑雾,在空中凝结成狰狞的鬼脸。他屈指弹在符纸上,朱砂篆文顿时迸发金光,“轰” 地一声将鬼脸震碎,飘散的黑气中传来若有若无的惨叫声。
“既然来了,就别藏着了。” 沈清辞拂开垂落的墨色长发,露出颈间若隐若现的咒印。他指尖划过桃木剑,剑身立刻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柳府的账册、黑风寨的地图,还有血髓蛊的计划,你们以为能瞒多久?” 话音未落,墙角的阴影突然如活物般扭曲,一个浑身缠满铁链的黑衣人缓缓走出,腰间李字令牌上的蛇形图腾泛着幽绿的光。
“沈清辞,你倒是比我们想象的聪明。” 黑衣人抬手时,铁链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腕间蛊虫正在皮肤下蠕动,“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以为谢景渊真的信你?他派人盯着你,就是怕你和我们勾结。” 随着话音落下,陶罐中突然涌出数百只噬心蛊,密密麻麻的虫群如同黑色潮水,瞬间铺满整个地面。
沈清辞足尖点地跃上案几,袖中甩出三张雷火符。符咒在空中轰然炸开,金色雷光如网般罩下,将蛊虫尽数烧成灰烬。桃木剑裹挟着凛冽剑气刺向黑衣人咽喉,却在触及对方衣襟时被一层血色屏障挡住。“好个以血养蛊!” 沈清辞瞳孔骤缩,剑身上的驱蛊符光芒大盛,生生将血障撕开一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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