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沈清辞说的 “怨煞需要怨气滋养,越是血腥、越是充满痛苦的地方,怨煞越强”,想起西郊破庙的蛊王,想起兵部尚书王显的安危 ——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场即将到来的灾难,而他们,必须在这场灾难爆发之前,找到破解的方法。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密室的通风口照进来,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谢景渊握紧手中的红丝线,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他保持着清醒。他知道,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将会是决定生死的关键。沈清辞能否及时赶来?来福的接头对象是谁?张谦还会有什么动作?这些问题,都在等待着他们去解答。
而此刻的张谦卧房,张谦正焦躁地坐在床榻上,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陶罐,罐口泛着幽绿的光。他的脸上满是恐惧,时不时看向窗外,像是在等待什么人的消息。突然,他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立刻将陶罐藏进床底,整理好寝衣,装作刚睡醒的样子。
门被推开,来福走了进来,脸色苍白,手里的食盒已经空了。“大人,事情…… 事情办好了。”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赵大人说,让您…… 让您今晚动手,杀了王显,然后带着密信去西郊破庙汇合。”
张谦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按照赵成的命令,杀了王显,继续做外戚党羽的棋子;要么反抗,被赵成灭口,连累家人。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却最终还是被恐惧吞噬:“知道了…… 你下去吧,今晚…… 今晚我会动手。”
来福点头,转身走出房间,却没有看到张谦眼底闪过的一丝决绝 —— 他悄悄从床底拿出一个小巧的锦盒,里面装着一封写好的密信,上面详细记录了他与外戚党羽的往来,还有三月十五宫变的计划。他知道,这封密信,或许是他唯一的生路,也是扳倒外戚党羽的唯一希望。
而此刻的密室里,谢景渊还在等待着沈清辞的到来。他不知道张谦的挣扎,不知道那封藏在锦盒里的密信,却依旧坚定地相信,只要他们坚持下去,只要他们找到所有证据,就一定能阻止外戚党羽的阴谋,还大雍一个朗朗乾坤。
阳光越来越强,照亮了密室的每个角落,也照亮了谢景渊眼中的坚定。他知道,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而他们,必须赢。
三月十三的辰时,阳光已穿透晨雾,却照不透沈清辞心头的凝重。他骑着枣红马疾驰在朱雀大街上,马蹄踏过青石板的声响,在清晨的寂静中格外刺耳。腰间的玄阴罗盘始终微微震颤,盘面裂痕中渗出的暗红微光,一半指向御史台方向(谢景渊的位置),一半指向烟雨阁(苏怜儿的线索),像是被两股力量拉扯,正如他此刻的心境 —— 谢景渊派来的暗卫说 “密室遇致幻怨煞,急需相助”,可昨日他答应春桃 “今日再查苏怜儿房间”,更重要的是,晨雾中飘来的一缕胭脂混着血腥的气息,与苏怜儿房间的气味完全相同,直觉告诉他,烟雨阁藏着解开致幻药阴谋的关键。
“公子,真要先去烟雨阁?” 随行的暗卫林墨忍不住问道。他是谢景渊特意派来护送沈清辞的,此刻见沈清辞偏离去御史台的方向,难免有些焦急,“谢大人在张谦府邸遇袭,脖子上留了掐痕,情况不明,若我们去晚了……”
“正因为谢大人遇的是致幻怨煞,才更要先去烟雨阁。” 沈清辞勒住马缰绳,目光扫过街角的烟雨阁招牌,那招牌上的 “烟” 字被晨雾晕染,竟像个扭曲的鬼影。他摸出怀中的锦盒,里面装着从苏怜儿胭脂盒里取出的头皮头发,指尖拂过发丝,心中泛起一阵寒意,“谢大人在密室闻到的冷香、看到的红衣怨煞,与苏怜儿房间的异香、我昨夜遇到的诡影,根源必然相同。若找不到致幻药的源头,就算去了张谦府邸,也只是再陷一次幻觉 —— 我们得先找到‘解药’,才能救谢大人,才能查清真相。”
林墨沉默了,他知道沈清辞说得有理。自从查案以来,沈清辞对邪气、蛊虫的敏感度,远超任何人,若不是他,柳府案、苏怜儿案恐怕至今还是 “邪祟作祟” 的悬案。
两人骑马来到烟雨阁门前,春桃早已候在那里。她穿着一身干净的素色襦裙,袖口绣着小小的兰草纹 —— 这是苏怜儿去年教她绣的,此刻却被她攥得皱起。见沈清辞下马,她快步迎上来,眼眶还是红的,却比昨日镇定了些,手里提着一个空水桶,桶沿还沾着湿润的青苔:“沈公子,您来了。今早我去井边打水,发现井水比平时浑浊,还飘着一层油光,就想着…… 或许您要查这个。”
沈清辞心中一动,跟着春桃往后院的水井走去。烟雨阁的后院不大,种着几棵老槐树,树皮上的纹路扭曲,在阳光下像极了人的筋脉。水井位于后院角落,井口用青石砌成,边缘磨得光滑,显然用了很多年。井绳是新换的,却在靠近水面的地方泛着淡淡的绿光 —— 是蛊虫邪气的痕迹!
“苏姑娘生前,每天清晨都会来这里打水。” 春桃的声音带着怀念,也带着恐惧,“她说这井的水甜,调胭脂最显色,还说…… 这井水是她刚到烟雨阁时,赵老板特意请人挖的,只给她一个人用。现在想来,赵老板哪有这么好心,恐怕从那时起,这井水就有问题了!” 她蹲下身,指着井口的青苔,“您看,这青苔比别处的绿,摸起来还黏手,之前我还以为是天热,现在才知道,是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沈清辞蹲下身,从袖中取出一根银簪 —— 这是他师父留下的,能检测毒物,遇毒即黑。他将银簪轻轻探入井水中,指尖刚接触水面,就感觉到一丝凉意,不是井水该有的清爽,而是带着邪气的阴寒。银簪完全浸入水中的瞬间,原本亮白的簪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从簪尖一直蔓延到簪柄,黑得发亮,像是被墨染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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