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篇章配庄淇玟29演唱的《昨夜风今宵月》为bgm 一起享用更为合适。)
晨光如金丝织就的锦缎,温柔地披在定远县城墙上。青砖灰瓦在朝阳下泛着暖调的光晕,屋檐上的铜铃被晨风拂动,叮咚声中,傅承愈与顾非晚的归程队伍已整装待发。装满治水图卷的檀木箱子上,整齐码放着几坛村民执意相赠的米酒,坛口的红布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是要把这方水土的热情一并捎走。顾非晚半跪坐在马车里,指尖轻轻拢住陶盆里的蓝雪花幼苗,用雪白棉絮将每片嫩叶仔细裹好,连叶脉间细小的绒毛都不曾遗漏,那模样仿佛捧着稀世珍宝。
车队辘辘碾过青石板路,刚出城门,便被一群嬉笑奔跑的孩童拦住。为首的小丫头扎着歪歪扭扭的双髻,发间还别着朵沾着晨露的小野花,怀里紧紧抱着个粗布包裹,脸蛋因奔跑涨得通红:“将军,姐姐!阿爹说城里买不到山里的野蜂蜜,让我送来!”她小心翼翼掀开布包,粗陶罐子上凝结的蜜浆还粘着几朵零星野花,在晨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傅承愈蹲下身,玄色披风扫过满地碎金般的阳光,她笑着摸了摸小丫头的头,腰间玉佩碰撞出清脆声响,顺手解下那枚刻着祥云纹的羊脂玉佩:“替我谢谢乡亲们,这个给你当毽子坠子。”小丫头捧着玉佩又惊又喜,直到车队走出老远,还能听见她脆生生的道别声。
马蹄声忽然从身后疾驰而来,几个身着劲装的汉子骑着马追来,正是之前被招安的匪寇。为首的少年勒住缰绳,翻身下马时带起一阵尘土,怀里却死死护着个竹筐:“齐王!我们在山里猎到几只野兔,给您路上加菜!”他局促地挠了挠头,耳尖泛红,“还有,想让您给新修的寨子题个名儿。”傅承愈爽朗大笑,接过竹筐时故意板起脸:“好好种地,别再让我听见你们偷懒!”少年挠着头应下,目送车队远去,身影渐渐融入漫山遍野的晨光里。
行至一处山涧,车队停下休整。顾非晚提着陶盆下车透气,山风裹挟着草木清香扑面而来。她抬眼望去,却见傅承愈不知何时折来根柳枝,正蹲在溪边专注钓鱼。“听说这溪水养的鱼最鲜,”傅承愈晃了晃用麻绳系着蚯蚓的简易鱼竿,眼底带着几分得意,“今晚给你露一手。”话音未落,鱼线突然绷紧,她猛地起身,却因动作太急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栽进水里。顾非晚下意识伸手去拉,两人踉跄间差点抱作一团,惊得一旁守着马车的士兵们纷纷别过脸,肩膀却止不住地抖动。
好不容易钓上鱼,傅承愈又在生火时闹了笑话。她撸起袖口,学着老兵的样子摆弄柴火,结果浓烟四起,呛得她眼泪直流。原本清俊的脸庞被烟灰抹得东一块西一块,活像只小花猫。顾非晚忍俊不禁,掏出绣着并蒂莲的帕子要替她擦脸,却被傅承愈一把拉住:“帮我生火,擦脸的事等鱼烤好了再说。”最后还是随行多年的老兵看不下去,折来干燥的松枝,三两下升起了干净的火堆。火苗舔舐着鱼身,滋滋冒油,香气渐渐飘散开。
夜幕降临时,众人在溪边扎营。傅承愈煞有介事地将烤得焦黑的鱼递到顾非晚面前,眼神里满是期待:“尝尝,独家秘制。”顾非晚咬了一口,鱼肉外焦里嫩的说法倒也没错,只是这“焦”的程度着实有些过分。她强忍着笑意点头:“别具风味。”一旁的士兵们再也憋不住,爆发出一阵哄笑。傅承愈毫不在意,又递来个烤得金黄的红薯:“这个肯定不会失手。”红薯表皮裂开细小的纹路,溢出香甜的糖汁,果然香甜软糯。
月光如水,倾泻在营地。顾非晚坐在溪边,指尖轻轻摩挲着陶盆里的蓝雪花幼苗。傅承愈挨着她坐下,将玄色披风披在两人肩上,衣料还带着她身上淡淡的檀香。“等回了京城,我要在王府后院挖个池塘,专门种满荷花,再把蓝雪花种在最高的假山旁。”她捡起颗石子投向水面,荡起圈圈涟漪,“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顾非晚脸颊发烫,正要反驳,忽听远处传来悠扬的笛声。几个士兵围着火堆,吹着用竹管自制的乐器,唱起定远县的民谣。歌声随风飘来,带着山野的质朴与归程的喜悦。傅承愈轻声跟着哼唱,顾非晚靠在她肩头,听着胸腔里传来的震动,看着蓝雪花幼苗在月光下轻轻摇曳,忽然觉得,这段充满欢笑与温暖的归程,便是幸福最真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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