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顾非晚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昨夜与太子妃、赵媛儿在太子府的密谈仍历历在目。
她起身披上外衣,走到书案前,将昨日讨论的内容细细梳理。
女学...顾非晚轻声呢喃,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圈。昨日三人围坐在太子府亭台楼阁里,吃茶赏景间,她提出这个大胆的想法时,太子妃手中的茶盏明显晃了一下,赵媛儿更是直接放下了正在记录的毛笔。非晚,你莫不是认真的?赵媛儿当时半开玩笑地说,但眼神却格外认真。
太子妃则若有所思地摩挲着茶盏边缘,青瓷杯沿映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顾非晚记得自己当时不紧不慢地解释:如今朝中局势微妙,太子殿下需要新的支持力量。若是能创办女学,既能培养可用之才,又能...又能什么?太子妃突然打断,眼中闪过一丝锐利,非晚,你可知道这提议有多惊世骇俗?三人陷入短暂的沉默,只听得窗外竹叶沙沙作响。
赵媛儿最先打破沉默,她起身走到小亭前,细碎的日光透过风吹的树叶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非晚的想法确实大胆,但...她转过身来,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以现在的情形,恐怕连第一步都迈不出去。
太子妃轻叹一声,放下茶盏:除非...她的声音突然压低,示意二人靠近,除非我们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由头。顾非晚眼前一亮:娘娘的意思是...比如...太子妃的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击,借着为公主和皇子选伴读的名义?赵媛儿突然拍案:妙啊!这样既能掩人耳目,又能循序渐进。她兴奋地在屋内踱步,可以先从贵族小姐中挑选,待时机成熟再...顾非晚看着眼前兴奋的二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知道,这个看似不可能的计划,正在一点点变得可行。而树上的鸟叫也在欢呼雀跃。
顾非晚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女学筹备四个字,笔锋坚定有力。不如...她轻声自语,脑海中已经浮现出无数种可能。
女学筹备这件事,可不是什么简单活儿。顾非晚和赵媛儿这两个姑娘,这些日子在京城里跑断了腿,磨破了嘴皮子,可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人心隔肚皮。
说起来也怪有意思的。那些个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小姐们,表面上对太子妃创办女学的事都赞不绝口,说什么太子妃娘娘真是菩萨心肠这可是造福天下女子的好事。可一说到要出钱出力,一个个就开始打哈哈了。有的说家里最近手头紧,有的推说老爷不在家做不了主,更有甚者干脆装病不见客。不过话说回来,太子妃这些年在京城里积攒的人缘还真不是盖的。
顾非晚就亲眼看见,城南的刘大人家的小姐,为了能去女学读书,跟她爹闹绝食闹了三天。还有城北的李将军府上,老夫人直接放出话来:要是谁敢说太子妃娘娘半句不是,老身第一个不答应!最让赵媛儿哭笑不得的是,有一次她们去拜访一位侍郎夫人,正巧赶上几位官太太在打马吊。
那场面,活像一出大戏——这边厢说着太子妃娘娘真是女中豪杰,那边厢又嘀咕不过这事儿牵扯皇家,咱们还是少说为妙。等顾非晚她们一进门,立刻又换上一副笑脸,热情得不得了。要说这些官宦人家,哪个不是人精?表面上都说支持女学,背地里却都在观望。
毕竟这年头,站错队的代价可不是闹着玩的。顾非晚就听一个相熟的丫鬟说,她家老爷特意嘱咐夫人:支持可以,但别太出头,等看清风向再说。有趣的是,那些平日里最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老学究们,现在反倒是最积极的。
为啥?还不是因为家里的小祖宗们闹得厉害。这些千金小姐们,听说能和皇子公主们一起读书,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有个御史家的千金更绝,直接放话说要是去不了女学,她就剃了头发去当尼姑。
赵媛儿私下跟顾非晚说:你瞧见没?这些大人们嘴上说着皇家之事不可妄议,可暗地里都在使劲儿呢。昨儿个我还看见王尚书家的管家,偷偷往礼部送了好几箱书。说到底啊,这京城里的人,哪个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明面上不敢说支持太子妃,可背地里都在使劲。毕竟谁不想自家孩子将来能攀上高枝呢?
再说了,太子妃这些年办的善事,修的路、建的学堂、施的粥,老百姓们都记在心里呢。就为这个的说法要把人一棍子打死,确实说不过去。
顾非晚有时候走在街上,都能听见老百姓议论:太子妃娘娘要是妖邪,那天底下就没有好人了!这话虽然糙,可理不糙。只是现在这节骨眼上,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保持着微妙的平衡——既不敢明着支持,又不愿意反对。这天傍晚,顾非晚和赵媛儿从又一家府邸出来,相视苦笑。赵媛儿揉了揉发酸的膝盖说:咱们这差事,可真是比西天取经还难。顾非晚望着天边的晚霞,轻声道:再难也得走下去。你瞧,这不已经有不少人家松口了吗?是啊,虽然前路漫漫,但总归是在向前走。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有时候看似山穷水尽,转个弯说不定就柳暗花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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