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从爆炸的工厂中死里逃生,身后是追击的机械触须和黑衣蒙面人。李信拉着小满和莫离狂奔在暗流密布的排水管道边缘,脚下碎石不断滑落,远处火光翻滚,映照出他们惊惶却坚毅的脸。
“快!他们要灭口!”李信大吼,掌心血纹因剧烈运转而隐隐发烫,几乎与背包中的赤霄图谱残卷共鸣。
海风裹挟着铁锈味扑在脸上,李信刚迈出一步,身后突然传来金属撕裂的尖啸。他猛地旋身,只见莫离右肩工装裂开三寸口子,皮肤下浮起蛛网般的青铜纹路——与他在敦煌地窟见过的‘冰铜毒纹’如出一辙。
李信迅速从怀中掏出雷砚留下的烟斗,月光洒落,烟斗表面星图竟微微发亮,与莫离伤口上的青铜纹路产生微弱共振。他瞳孔一缩,低语:“爷爷,您到底隐瞒了什么?”
小满冲过去扶她,指尖刚碰上衣料就缩了回来,掌心银粉瞬间黯淡。
“别碰!”李信一把拽住小满手腕,“毒素带记忆烙印,你扛不住。”
莫离咬着牙抬头:“这点伤算不了什么,别拖后腿。”
她说“冷”的时候,牙齿几乎没打颤,可声音已经发飘。李信知道不对劲,这种毒不是普通麻痹,是顺着血脉往骨髓里钻的阴寒——就跟当年他在敦煌地窟底下摸到那块“冰铜”时的感觉一模一样,那种冷,是从骨头缝里往外渗的。
他二话不说撕开自己袖口,掌心血纹一亮,直接按在她伤口上。
一股黑气从接触处升腾而起,扭曲成几个古篆:「正仓院·樱工坊」。
“又是你们搞的鬼。”李信冷笑,“打着文化旗号造毒镖,真当没人查你们账本?”
他指尖轻轻一挑,从莫离皮下抽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黑针——通体乌沉,表面蚀刻微型樱花纹,在月光下一闪泛出幽蓝光泽。
小满凑近看:“这材质……不像金属。”
“当然不像。”李信把毒镖夹在指间晃了晃,“这是用陨铁渣混着某种生物骨粉烧制的,遇水会共振。难怪电子设备一靠近就失灵。”
他说着,蹲下身将毒镖浸进退潮后残留的浅水洼。
袖口扫过沙地,露出半枚被海水泡发的樱花木简。他指尖轻触,木简突然浮起,表面浮现出东京湾海底断层的地质图谱——与毒镖蚀刻的樱花纹竟是同源工艺。
涟漪荡开时,海面竟浮现出一片半透明的地质图谱,层层叠叠向下延伸,最终定格在东京湾海底断层的一处热源点。
图谱边缘跳出一行小字:「赤霄计划附属设施」。
“找到了。”李信眯眼,“藏得挺深,把工厂建在废弃工业管道尽头,还接了地脉余温当能源。”
小满伸手轻触水面投影,指尖银粉微微闪烁。画面忽然跳转——一间密闭车间内,数十名工人戴着青铜头箍,机械地操作熔炉,炉火映照出墙上巨大的“大和文化振兴会”标志。
她脸色一白:“他们在哭……好多人在哭。”
李信盯着那画面,语气冷了下来:“这不是考古工具生产线,是拿活人试毒的黑窝。”
莫离靠在礁石边喘息,听见这话猛然睁眼:“等等……你说‘试毒’?”
“不然呢?”李信收起毒镖,“这种镖能穿透防弹衣,还能顺着血流释放记忆污染,普通人中了只会以为自己突发幻觉。等他们开始胡言乱语、自残自杀,外界只会说是精神疾病爆发。”
“高明啊。”莫离冷笑,“先让你疯,再给你治病,最后顺理成章接管你的脑子。”
小满疑惑地问:“哥,他们这么费尽心机,到底想从历史里得到什么?”
李信目光深邃,缓缓说道:“他们想改写历史,让所有人按照他们设定的版本去认识过去,这样就能更好地控制现在和未来。我们挖的,不只是真相,更是他们妄图掩盖的罪恶。”
莫离冷哼一声:“那就更不能让他们得逞了。”
小满忽然哆嗦了一下:“哥,我刚才看到的……不止这些。有个穿军服的人在签文件,日期写着一九四三年……他们在江西挖剑冢,用战俘做‘魂引’。”
空气一下子沉下去。
李信盯着水面残影,脑子里飞快翻着资料。1943年,正是日军在华大规模搜刮文物的高峰期。那时候所谓的“学术考察队”,背地里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早有零星记载,但从未被系统揭露。
“原来从那时候就开始了。”他低声道,“不是什么新组织,是一群老蛀虫换了壳继续啃。”
莫离挣扎着站起来:“那就别让他们再躲了。”
“你现在这样进去等于送死。”李信拦她,“毒素还没清。”
她扯下腰间冰丝,缠住两人手腕,露出锁骨处与毒纹同源的青铜烙印——那是二十年前雷砚从她体内抽出的‘文脉蛊’,如今随着毒素复苏,正与工厂地脉产生共鸣。“我要亲手斩断它。”她咬牙说。
“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李信翻白眼,“你现在走路都费劲,守个鬼。”
“那你有更好的方案?”她瞪他。
“有。”小满突然举手,“我能感应金属流向,只要工厂还在运转,我就找得到核心控制室。”
李信想了想,点头:“行,咱们走快的。”
三人趁着夜色潜到岸边一座废弃灯塔下方,顺着排水管滑入地下通道。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机油混合的味道,墙壁上贴着褪色的日文警示牌,写着“非授权人员禁止入内”。
地面磨损痕迹明显,像是近期频繁有人进出。树木阴影间隐约可见刻在岩壁上的奇怪符号,形似断裂的锁链与倒悬的眼睛。几步之外,落叶覆盖的地面上,一道暗褐色的血迹蜿蜒延伸至黑暗深处。
“这地方几十年没人修过,倒还挺干净。”李信低声嘀咕。
“因为有人定期清扫。”莫离靠着墙喘气,“你看地面磨损痕迹,最近三个月至少进出二十趟以上。”
小满走在最前,指尖银粉忽明忽暗。她忽然停步,指着前方岔路口:“左边有动静……机器在运行。”
李信摸出背包里的《考工记》残页,翻开一页轻声念道:“凡铸金之状,金与锡,黑浊之气上,黄白次之……”
掌心血纹随文字逐句点亮,空气中泛起一阵微弱波动。几秒后,头顶的红外感应灯熄灭了一排。
“过了。”他收起书,“古代工匠手册也能当黑客工具,古人诚不我欺。”
通风管道狭窄潮湿,三人匍匐前行。中途莫离突然抽了口气,冷汗顺着额角滑下。李信回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把自己的外套塞进她背后垫着。
终于抵达主控大厅上方,小满掀开格栅往下看——
一条传送带正源源不断地输送探铲,每把铲身上都刻着“国家考古特供”字样。机械臂自动喷涂防腐层,随后封箱打包,标签显示目的地是国内多家重点考古单位。
“我的天。”李信压低声音,“他们不是造假,是直接往正规渠道灌毒器。”
突然,警报响起,数台机械守卫从墙侧滑出,眼中红光锁定格栅位置。
“小心!”李信翻身跃下,掌心血纹暴涨,口中疾诵《考工记》中一句:“金精入魂,百炼归一!”赤霄图谱残卷在背包中震颤,血纹骤然化作一道符阵,轰然炸开,将机械守卫尽数击退。
小满翻身跳下,落在一台检测仪旁。她伸手触碰最近的探铲,指尖银光一闪——
全息投影骤然展开。
画面中,一群穿着旧式军装的人站在江西某山洞前,洞口立碑写着“丰城剑冢”。一名戴礼帽的男子递上文件,上面盖着“玄冥堂”印章。镜头切换,战俘被绑在铁架上,胸口放置青铜剑胚,有人念诵一段诡异咒文,剑身竟缓缓渗出血珠。
“剑魂剥离工程……”李信念出档案标题,“用活人精魄喂养伪剑,难怪这些年出土的‘古剑’越看越邪门。”
小满突然抱住头:“他们在烧书……好多竹简扔进炉子里,还有孩子……骨头折断的声音……”
李信立刻把她拉开:“别看了!再看要伤神!”
投影仍在播放,但内容已变成实时监控画面——血鹰站在远处指挥台前,盯着屏幕冷笑:“这批货发出去,三个月内,全国三分之一的田野考古队都会出现集体癔症。”
金属手指擦过控制台,露出皮下闪烁的紫黑色血管——那是鸩族特有的‘蚀骨纹’,与李信在敦煌见过的守墓人尸变痕迹完全一致。
“然后你们就能以‘心理干预’名义接管所有发掘项目。”李信关掉投影,声音冷得像冰,“顺便把真正的历史,一点点磨成你们想要的样子。”
莫离靠在门边,声音虚弱却清晰:“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李信活动了下手腕,“既然他们喜欢用数据说话,那就让他们自己的服务器,把罪证播给全世界看。”
他走到主控台前,翻开《滕王阁序》第一页,深吸一口气:“豫章故郡,洪都新府——”
脑海中浮现烟斗上的星图,眼前引擎舱的篆文竟与之惊人相似,仿佛是一种跨越时空的呼应。
掌心血纹触到系统接口的刹那,他突然想起雷砚烟斗上的星图——那些古篆排列方式,竟与主控台密码锁完全吻合。血纹与星图共振,密码盘自动旋转至‘龙光射牛斗’对应的卦象。
掌心血纹炸开一道红光,直冲系统接口。
与此同时,莫离拔出冰锥,狠狠刺入冷却管阀,寒气瞬间冻结循环液。机器发出刺耳警报,所有屏幕同时闪现原始档案画面。
倒计时弹出:【自毁程序启动,剩余5分钟】
“走!”李信抓起小满就往出口跑。
小满突然踉跄,指尖银粉凝成血色警告:‘冷却管里……有活物!’话音未落,被冻结的循环液中猛地窜出数条机械触须,缠住莫离脚踝。李信挥掌斩断触须时,发现断面刻着‘雷氏锻法’的暗纹。
他心头一震,回忆起雷砚曾提及的往事:百年前雷家曾为皇室锻造秘器,后因拒绝参与“魂兵”计划遭灭门。这些触须,竟是当年失传技艺的延续——血鹰组织不仅继承了技术,更复活了那段被掩埋的黑暗。
身后爆炸接连响起,火光吞没了整条生产线。三人顺着排水管道跳入暗流,海水裹挟着碎屑冲刷而下。李信死死护住背包,里面装着唯一抢出来的图纸残片。
他们随波漂出一段距离,终于撞上一处礁石区。小满趴在石头上咳嗽不止,鼻腔渗出血丝。莫离蜷缩在一旁,肩部包扎布不断渗出淡青色液体。
李信摊开湿透的图纸,勉强辨认出一角标记:「b3区-活体反应舱」。
“果然不是普通工厂。”他声音发紧,“那是实验室。”
莫离忽然开口,声音极轻:“那不是实验室……是坟场。我闻到了……骨头烧焦的味道。”
三人沿着血红色纹路指引的方向前行,刚进入一片山林,树木参天,枝叶繁茂,阳光只能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地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每走一步都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山林在低声警告。四周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让人感到压抑。树干上刻着断裂的锁链符号,地上的血迹仍未干涸,远处隐约传来金属摩擦的嗡鸣。
就在这看似平静的山林中,突然涌出数十个身着黑衣、手持利刃的蒙面人,打破了这份虚假的美好,将三人拖入了一场生死危机之中。
李信立刻将小满和莫离护在身后,掌心血纹开始闪烁,准备迎敌。蒙面人中一人冷笑:“李家小子,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别想再阻碍我们的计划。”
“有我在,不会让你们有事。”李信低喝,脑海中闪过父亲临终前的话:“信儿,记住,有些历史不能写出来,是因为有人不想让它存在。”他握紧赤霄图谱残卷,心中信念愈发坚定——这一战,不只是为了揭开真相,更是为了完成父亲未竟的心愿,证明自己配得上李家的血脉。
就在李信准备激活力量时,突然天空中一道黑影闪过,一道凌厉的暗器直射而来,打断了他的动作。与此同时,远处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李家小子,别以为你能轻易摆脱我们。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你将面对更恐怖的挑战。”
黑影迅速消失,只留下三人站在原地,面对未知的危险,他们的旅程变得更加艰难和危险,而真相,似乎也越来越遥不可及……
小满躺在礁石上,意识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她才十岁,跟着哥哥在洛阳废墟捡破烂。那天雨下得特别大,她在倒塌的庙宇角落发现了一块青铜残片,上面刻着奇怪的文字。
她伸手去捡,却被哥哥狠狠推开。
“别碰!”哥哥吼她,“那是死人留下的东西!沾了会倒霉一辈子!”
可她还是偷偷藏了起来。
当晚,她做了个梦——梦见一个穿麻衣的女人站在井边,手里抱着一把没有剑鞘的青铜剑,泪流满面地说:“别让人忘了我们……”
第二天醒来,她的指尖开始泛出银光。
从此,她再也离不开金属的气息。
而现在,她望着海底深处,耳边回荡着那若有若无的歌声,忽然明白了什么。
“哥……”她喃喃,“那些人没死,他们的魂,一直困在下面……等着有人听见。”
李信坐在礁石上,默默看着手中的图纸。
他想起父亲临终前说的话:“信儿,记住,有些历史不能写出来,是因为有人不想让它存在。但你要相信,每一块碎砖、每一粒尘土,都在替死者说话。”
他握紧拳头,血纹隐隐发热。
他知道,这一战,不只是为了揭发一个黑厂,更是一场对遗忘的对抗。
而敌人,早已布局多年。
此时,远在东海某军事基地,一份加密电报送到了国家安全局第七处负责人案头。
封面赫然写着:“关于‘赤霄计划’异常信号监测报告”。
负责人调出卫星图像时,手边的青铜剑形U盘突然发烫。全息投影展开,显示李信三人正站在江西某山区的地脉节点上——而该节点坐标,与二十年前第七处封存的‘剑灵暴动事件’完全重合。
负责人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低声自语:“李信……你又来了?”
他打开电脑,调出一张卫星图像——正是他们刚刚逃离的那片海域。
图像放大后,海底隐约可见一座庞大的建筑轮廓,形似倒悬的金字塔,顶部镶嵌着一颗巨大的青铜眼球。
“二十年前我们就该炸了它。”他叹了口气,“现在,怕是来不及了。”
他按下通讯键:“通知所有前线特工,一级戒备。‘烽火剑邑’,醒了。”
夜更深了。
海浪拍打着礁石,像是低语,又像是警告。
李信站起身,扶起小满和莫离。
“走吧。”他说,“这才刚开始。”
莫离靠在他肩上,轻声问:“接下来去哪儿?”
“去江西。”他目光坚定,“去挖他们最怕人知道的东西。”
“可你怎么确定方向?”小满疑惑。
李信笑了笑,举起那张湿透的图纸。
墨迹晕染处,原本被遮住的下半部分,此刻竟自行显现出一道血红色的纹路——那是一个古老的指南符号,形如展翅的鹰,指向西南。
“老祖宗留下的路标。”他轻声道,“只要血还在流,路就不会断。”
而在海底深处,那座被掩埋多年的“活体反应舱”中,一双眼睛缓缓睁开。
瞳孔突然迸发金光,李信背包里的赤霄残卷无风自动,展开成全幅星图。图上‘文心归位’的预言位置,正与小满梦中的麻衣女子泪痕重合。
同时,莫离颈间裂开的玉佩,突然渗出鲜血,在沙地上缓缓写出半句未完的谶语:‘剑邑重启日,血染三千里’。
就在此时,一张泛黄的匿名信悄然飘至礁石边缘,被海风吹得微微颤动。信纸上只有一行墨迹森然的字:
“你们以为找到了真相,其实才刚刚踏入陷阱。”
喜欢血纹觉醒烽火剑邑请大家收藏:(m.tcxiaoshuo.com)血纹觉醒烽火剑邑天才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