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偏殿内，御史大夫李斯展开一幅巨大的地图，向始皇嬴政禀报：“陛下，臣已遣员勘察天下工矿，今有详报。”
姬稷作为经济顾问受邀在列，只见地图上密密麻麻标注着各色符号：红色为铁矿，黄色为铜矿，白色为盐井，黑色为煤矿。
“齐地临淄，冶铁工坊三百余座，工匠万人；赵地邯郸，铜器制作独步天下；蜀地锦官城，织机五千具；越地会稽，战船百艘......”李斯一一指陈。
嬴政目光炯炯：“天下工矿，皆当为秦所用。然则如何统管？”
“臣建议：设工监于各郡，统管盐铁；立市官于要邑，平准物价；征工匠于各地，交流技艺。”李斯奏道。
姬稷暗自惊叹。这位以严法着称的丞相，对工业发展竟有如此周详的规划。
诏令颁布后，姬稷奉命巡视各地工业。他首先来到临淄，这座昔日的齐国都城如今仍是冶铁中心。但见淄河两岸炉火映天，绵延十里。
老工师田卓接待了姬稷。这位三代冶铁的名匠，如今被任命为秦朝铁官。
“秦法虽严，却重实效。”田卓指着新建的高炉说，“往日各国封锁技艺，今秦令各地工匠交流，这水排鼓风法便是从楚地学来，使铁产量倍增。”
姬稷看到，工坊内不仅有齐地工匠，还有来自赵国的淬火师、韩国的磨剑匠、楚国的铸模工。不同流派的技术在这里融合创新。
更令姬稷惊讶的是标准化生产。工坊按照统一规格生产农具、兵器，大大提高了效率和质量。
“此乃丞相之令。”田卓说，“‘车同轨，书同文’，工器亦当同制。”
在邯郸，姬稷参观了铜器作坊。这里不仅制作礼器，更大量生产钱币、量器、日用器皿。工师赵陵向他展示新制的“秦半两”钱范：
“往日各国钱币不一，交易困难。今统一币制，便利商贸。”
然而矛盾也随之出现。在蜀郡锦官城，姬稷看到织锦作坊规模空前，但工匠们却面带忧色。
“往日织锦可自销，今全部官收，价低而量重。”一个织女偷偷告诉姬稷，“且定额生产，完不成要受罚。”
更严重的是资源争夺。姬稷在南阳遇到一起工矿纠纷：冶铁工坊与制陶工坊争夺木炭资源，导致山林过度砍伐。
“工业虽兴，环境受损啊。”老农忧心忡忡，“往日青山绿水，今秃山浊水。”
最让姬稷震撼的是在会稽看到的造船场面。上千工匠正在建造巨大的楼船，准备东渡寻仙。监工官吏鞭策严厉，工匠死伤甚众。
“工业之力，可用之以利民，也可用之以虐民。”姬稷在竹简上记录。
回到咸阳后，姬稷将见闻禀报李斯。丞相听后沉默良久：“治国如烹小鲜，火候难调。工业之兴，必伴阵痛。关键在于立法以兴利，设制以除弊。”
他带姬稷参观新设的“平准仓”，这里存储着各类工业品，用以平抑物价。
“工业之要，在通有无，均贫富。”李斯说，“若听任工商垄断，则富者愈富；若全盘官营，则效率低下。故当官民并举，公私相济。”
姬稷最后写道：“秦代工业，开千年之新局。统一管理，交流技艺，标准化生产，皆超前人之见。然过于急功近利，忽视民生，终埋隐患。工业之发展，需与民生相协调，方可持续。”
夜色中，咸阳的工坊依然灯火通明。姬稷知道，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一场工业革命正在悄然发生。这场变革将深刻改变中国经济的面貌，其影响绵延千年。而如何平衡发展与民生，将是永恒的主题。
喜欢北方历史人文汇请大家收藏：(m.tcxiaoshuo.com)北方历史人文汇天才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