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夏元昭问道。
“去年?”夏一鸣用空闲的右手摸了摸下巴,过了好一会儿,摇头:“好像没有吧!”
和今年相比,去年简直可以说平平无奇。
“它们行为发生改变的时间,大概在去年的八月,你确定那阵子真的无事发生?”夏元昭提醒道
“去年八月?”想着想着,夏一鸣眉头突然皱起。
正观察他的夏元昭立马问:“咋样!想到什么了吗?”
“去年八月……”夏一鸣皱着眉,有些不确定地说:“是发生了一些事,但我不是很确定它是否和它们的行为异常有关。”
“你先说说看。”夏元昭催促道。
“去年八月,我家隔壁的林奶奶因为跟喝醉的租客起争执,结果被那人推下楼梯……”这事影响太大,当时的他可是吓了好一跳,所以大佬刚才一提起去年八月,他脑子里就闪过这事。
“就是这个了!”夏元昭一拍手,旋即解释道:“可能是你当时觉得,姑一个人在家里可能也会发生什么意外,所以你下意识就想着要是有‘人’能在你不在家的时候,保护一下她就好了。”
夏一鸣:“……”
听着好像有点道理,但……
“真的是这样?”
夏元昭非常肯定地点头:“如果只是小圆球我还不好说死,但要是再加上大蛤蟆的异常,那我有八分把握。”
说完,他咧嘴一笑:“肯定是那家伙看你身边没了看护的,才不得不重新活跃起来。”
而证据……
男孩朝夏一鸣臂弯里的肥虫子努嘴:“那玩意不是就吗!”
夏一鸣顺着大佬的示意,低头看向被自己托在手臂上的胖墩。
“……”
这个证据的确让人无法反驳。
搞明白这件让自己困惑许久的事,夏元昭心满意足地点点头:“我之前还奇怪,为啥它又重新动起来,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然后……
“但它重新活跃,也意味着它的消耗会成倍增加,这就……”男孩小脸皱起,开始思索要怎么去填这个窟窿。
旁边的夏一鸣一听,先是皱眉,随后又想起……呃!那一位的话。
——烛与你一体两面,若是你的尝试失败,也可以暂借它之力修行。待你找到自己的道路,再……
“……是这样,我听说……”夏一鸣挠头,用比较含糊的语句,把自己刚刚想到的事跟大佬提了一下。
夏元昭眼睛眯起,小小的他在半空中忽上忽下,搅得原本环绕在他俩周围,为他们提供照明的萤火也跟着他变得飘忽不定。
半晌之后,夏元昭点点头:“这倒是可行,刚好你还没有炼气之法,有了它的帮助,正好能省不少事。而且……既然它与你一体两面,那降灵或许也能用到它身上。”
夏一鸣一愣,接着表情瞬间满是纠结:“抛开借助它这事不谈,我现在只想问,它……呃!到底在哪?”
还有,关于它是啥模样这事,也让他十分在意,谁让大佬总是大蛤蟆。大蛤蟆的叫。
别不是,那个被那人称为烛的,真的就是一只大蛤蟆吧?
可她又说,那是一只龙种……
“它啊!”夏元昭伸手,点夏一鸣的眉心处:“在这里哦!你意识海的最深处。”
夏一鸣下意识后退一步,伸手捂住男孩刚才点的地方。
过了几秒,他才反应过来:“意识海的最深处?”
说完,他又若有所思地重复他比较在意的字:“海?”
这个字,让他不由自主联想到他在睡觉时,偶尔会听到的水声。
夏元昭笑笑:“虽然我用‘海’,但严格来说,不是所有人的意识深处,都是是以海的形式呈现。”
夏一鸣抬头,略微思索,便说道:“您说不是每个人,意思是不是指,我的是以海洋……”
夏元昭咧嘴,点头:“没错,你的意识深处,的确是寂静幽深的大海,而那只大蛤蟆,就是在那海洋的最深处。”
闻言,夏一鸣先是皱眉,但当他把事情捋过一遍后,却忍不住对大佬侧目而视。
如果大佬所说的不假,那他对自己的了解,可真是……
见小侄子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夏元昭不明所以地摸摸脸,又打量几遍自己身上,才满头雾水地问:“咋啦?”
夏一鸣回神,摇摇头,先是说了句:“没事。”
随后话锋一转:“那我怎么找它?呃!我应该能找它吧?”
夏元昭端详着小侄子几秒,见对方真没给他解惑的意思,才挠着头说:“用冥想……唔!不对!你的话,应该可以用更简单的法子。”
夏一鸣闻言,顿时眼睛一亮,忙追问道:“怎么做?”
“你等下,等我捋捋。”夏元昭说完,便在夏一鸣的注视下,在空中摸着下巴喃喃自语。
“观想……下沉……理论上应该可行,只要……”
“可……要怎么解决?”
“……”
见大佬这般专注,夏一鸣下意识屏住呼吸。
过了半晌,他先是看到大佬似是恍然大悟,随后就听到……
“你之前不是说,你在观想的时候,意识会出现在一个漆黑的世界中吗?”夏元昭问。
夏一鸣点头:“嗯!是漆黑的世界,只有观想图在散发着微光。”
夏元昭笑着招来一团雾气,按照自己的设想构建了个分层的圆球形模型,然后指着那个模型的最外层说道:“如果我没猜错,那应该是你意识世界的外层!”
“最外层?”夏一鸣好奇地盯着那个在大佬手中逐渐成型的模型。
夏元昭点头:“这是我按我的了解,和你记忆里的一些片段所建构的模型。”
说完,他打了个响指,让整个模型从刚才的半透明状变成一个漆黑的球形休,然后指着它说:“这就是藏在你元神之中的意识海,也就是……”
“受到肉身和灵魂保护,也是保护着意识体和灵性,还有本源核心的第三层……”夏一鸣努力回忆着大佬曾经教授给他的知识。
夏元昭拍拍手,笑着说:“对!”
小小称赞一下小侄子,他又点了点那个漆黑的球形体,让它重新变成切面状态,随后又指着最外那部分说:“其实严格来说,我说的最外层是不太对的,因为它本应是浑然一体,而意识海……唔!”
“我换个更简单一点的说法,那就是……当每个人从蒙昧中诞生第一缕对自我的认知之时,这个球体最中心区域,便会诞生一缕光,祂是每个生命的意识,也是祂的灵……”
“而随着成长,这个漆黑世界的最内那一部分,便会以该生灵的意志,逐渐诞生一个小小的世界。”
夏元昭一边说,一边招来更多的雾气,然后让它们幻化成形态各异的球体。然后让它们内部开始演化,不一会的功夫,那些球体的内部逐渐生成各式各样的世界;有死寂一片、有生机盎然、有万里飘雪、也有阳光灿烂……
夏一鸣的目光在那些球体上转了一圈,随后回到大佬手边的那个以他的意识为原型的球体上。
夏元昭见状,轻咳一声:“咳,扯远了,我们回到怎么让你进入你意识深处的话题上。”
夏一鸣点头,接着就看到大佬指着那个模型说。
“你看,你能到了里,其实不是坏事……因此,省略了刚才的步骤后,你或许可以……我的想法是,或许你可以试着进入更深层次的冥想,看看能不能让意识下沉……”
虽然大佬的建议夹杂着大量的或许、可能之类的不确定,但夏一鸣还是努力地把它们一一记下,准备回去之后逐个尝试。
当然,他敢这么做,也是大佬以前的建议通常都比较靠谱的缘故。
最后,给了一大堆建议的夏元昭总结道:“这个要你自己慢慢来,外人帮不了你许多。”
夏一鸣点头,随后揉揉脑袋,抬手看了下时间。
21:14
“有点晚了,我或许该回家了。”说完,他冲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臂弯中跑开的胖墩招呼,示意它赶紧回来。
胖墩听到招呼,啃食蕨草的动作一顿,直到夏一鸣再次招呼,它才恋恋不舍地碰了碰被它啃掉一半的那株蕨类标植物,一步三回头地从长满苔藓和蕨草的墙壁上往下爬。
夏一鸣默然,看着那面墙上被胖墩祸祸不少的蕨草,他尴尬地转头对大佬说:“我也不知道它还喜欢这个……”
意犹未尽的夏元昭摆摆手:“没事!它只啃掉一些嫩芽,过两天就又能长好了。”
说完,他还伸出手指,指挥着雾气把一部分蕨类植物的青翠嫩芽切下,接着集中到一起送到他面前,然后往小侄子面前一递:“喏!给你。”
夏一鸣:“……”
就算他脸皮再厚,这连吃带拿的,他还是……
见小侄子没接,夏元昭以为是这堆嫩芽乱糟糟的,对方不好拿,便招来一团雾气,让它化为网兜,再把那堆东西往里一塞,接着再递小侄子:“拿着呗!”
这下,夏一鸣真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直到他看见大佬看他的眼神有点疑惑,才硬着头皮说:“谢谢小叔。”
说完,他连忙加上一句:“不过下次不用了,免得影响您采收灵机。”
夏元昭听了,这才恍然,随后失笑:“没事没事!它吃的又不多。”
夏一鸣瞥了被胖墩祸祸的那面墙一眼,坚决摇头:“这次是我失误,过两天我再带它出去,看能不能找到适合它吃的。”
虽然以胖墩的那挑食劲,他自己也感觉挺悬,但没去找之前怎么知道有没有。
听他这样说,夏元昭也只好作罢。
……
被大佬送回到悬崖上方的道路后,夏一鸣刚想翻身上车,就听到飘在他身边的大佬说:“在这里骑车不安全,下了坡再骑吧!”
“啊?”夏一鸣微愣。
还不想这么快回雾里去的夏元昭抬手,朝前方的下坡指了指,摇头说:“那里又长又陡,你每次下去的时候,我看得都担心你会控制不住。”
夏一鸣下意识想反驳,但转念一想,又想起他前两次下去时,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一时又无言以对。
如果是白天还好,但黑灯瞎火的,要从一个呈五、六十度,长几百米的坡上往下骑,那真是比夜里撞上某些脏东西还要刺激。
寻思了一会,他点头:“那我慢慢走下去吧。”
尽管花费的时间要多些,推着车下坡也会费点力,但好歹安全性大大增加。
夏元昭等的就是这话,所以……
“那我再送你一段吧!这黑咕隆咚的。”
说完,他也不等夏一鸣拒绝,便话题一转:“你这几天出门的时候小心些,我今天发现有个奇怪的人在我家外头偷窥。”
夏一鸣一听,忙将本来要到嘴边的拒绝咽下,随后一边跟上大佬,一边好奇地问:“奇怪的人?”
夏元昭见小侄子从皱眉转换到好奇,心里暗笑,不过他脸上还是一脸严肃地说:“对!”
说到那个奇怪的人,男孩按下心里的得意,眉头微皱:“他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每当他靠近我家,我都有一种仿佛正在被人偷窥的感觉。”
‘偷窥?’
夏一鸣眉头也是微微皱起,能让大佬这么一本正经的提起,也就是说,大佬应该是从中感觉到了某种……唔!威胁了吧!
但……
“他是谁?”
在阳城,据他所知,能威胁到大佬的,暂时只有官方和那只敌我不明的乌鸦。
可官方那边,现在的主要精力……应该是应对汨江里那头尸蛟,以及林浩案。而乌鸦……
会是它吗?
“不是乌鸦!”面对小侄子的猜测,夏元昭给出了十分明确的否定,而理由……
男孩伸手,朝公路下方的房子指了指,解释道:“他是这里的老住户,给我的感觉虽然很不好,外表也不咋地,但他的模样我是认识的。只是这一次……”
说到这,夏元昭在原地停下,眉头紧锁地思考片刻,才再次开口:“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人’在借助他的眼睛,从其他的地方窥探我家。”
顺着大佬指的方向往下看,片刻之后,夏一鸣心里微微一动:‘那一片……如果我没记错……’
“他长什么样子,您能还原给我看看吗?”为了确定自己没有没弄错,他转头问身旁的男孩。
“可以啊!”夏元昭一边招来雾气,一边说:“就算你不提,我也有这个意思,毕竟那人怨气缠身,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了还能防着点他。”
“嗯。”夏一鸣点头,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在大佬手中逐渐成型的人物模型。
过了半分钟,他皱着眉对大佬摆手:“可以了,我大概知道他是谁了。”
说完,他一边往前走,一边简略说了下前些天学校发生的事。随后……
“如果是他的话,那大概是那个藏在林浩背后的那些人在打什么坏主意,您最近最好小心些。”
夏元昭恍然:“要按你的说法,该不会是那些人,把我也当做是那个寻宝游戏的……”
“嗯。”夏一鸣点头:“那些人大概是想借夏明杰来试探一下您。”
他和大佬都知道大佬不是那个游戏的玩家,可旁人哪会知道这里头的道道,怕是只是会觉得大佬‘背后的人’真舍得下血本。
夏元昭点头,他也有类似的想法,但这里头……
“那我要救他吗?”
“啊?”夏一鸣一愣,但没等他吐槽为什么要救,就听到……
“如果没求到我这里,我也懒得管,但今天……”男孩满脸纠结,伸手朝柳叶子巷那里指了指:“有一堆人带着他到我那里上香,我……”
听到这,夏一鸣方才想起外婆曾说过,城中村里有不少人会去给大佬上香。
甚至那些人还给大佬立了个连官方都默认的牌牌——雾君。
所以,现在大佬的意思是……
“会影响到您的香火?”
虽然他连香火是怎么转换成神力的也没弄明白,但由于有胖墩的例子,夏一鸣便先入为主的以为,大佬是在担心自己的香火会因为夏明杰这事而出现不好的影响。
谁知他话音刚落,就看到大佬摇头。
“我香火倒不是很在意,只是看到那一把年纪的老头哭得稀里哗啦,才有些纠结。”夏元昭说完,又皱着眉头补充一句:“只是白天的时候,那人给我的感觉不太对,又怨气缠身,我才没动手把他脑子里那奇怪的玩意抓出来。”
“不过现在听你说完事情的经过,我倒是没了白天那点纠结。”
夏一鸣松了口气,然后见对方说到香火,便顺嘴提了下与胖墩相关的事。
夏元昭听了,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先不说你心本就不诚,单单你与它之间的关系本就是……哈哈!我这么说吧!在供奉体系中,一般而言只有上位能从下位那获取利益,而下位想从上位那获得好处……呃!怎么说呢?”
男孩思索片刻,才想到一个不是很恰当的比喻。
“这就像是我们小时候玩的磁石与铁。通常情况下,磁石想要把小一点的铁吸引过来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铁想要把比它大比它重的磁石吸引过去,却是一件很难,甚至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供奉体系j里,上位者就像一块超大号的磁石,能够轻而易举地从下位者那里获取利益,而作为下位者的个位想要从上位者那里获得好处,就像小铁片想要反过来,从一块完整的超大号磁石身上扯下来一块小磁石一样,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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