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校园的空气带着夜风特有的清凉。林宇从食堂出来时，手机震了一下。
——苏瑶：你在剪辑室吗？
林宇心跳微顿，立刻回：——刚吃完，现在过去？
几秒后，对话框里出现一个轻轻的“嗯”。
仅仅一个字，却让林宇脚下的步伐快得几乎像在小跑。
他推开门时，看到熟悉的一幕：剪辑室的台灯开着，灯光落在苏瑶侧脸上，柔得像给她镀了一层光。
她听见门声抬头，看他的那一瞬间——林宇忽然觉得那不是等待，是……期待。
“你来了。”
依旧是这句话。第三天了，却仍叫他心跳一下。
“嗯。”
林宇把门轻轻关上，慢慢走近。
苏瑶手里抱着电脑，却没有打开，只是轻轻解释：“我想……把采访最后一段的音乐再调一下，所以叫你来看看。”
她说得很平静，可林宇知道——她完全可以明天再弄。今晚叫他，是因为想见他。
而他……想得更久。
剪辑时间很短，只需要处理几秒的单曲，但他们却花了近半小时。
因为每次苏瑶凑过来的时候，林宇都会不自觉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心跳声太明显。
苏瑶却似乎越来越习惯靠近。
她侧过身来时，长发轻轻扫到林宇的肩。她伸手调整音轨时，手指几乎贴着他的。
每一次轻碰，都像是心脏被轻轻敲了一下。
“你觉得这样好听吗？”苏瑶问。
她靠得很近，声音轻轻贴在空气里。
林宇低声：“嗯，好听。”
“音乐还是……”苏瑶眨了眨眼，“气声好听？”
林宇被问得怔住，“你、你的声音……也……挺好听的。”
苏瑶微微抿唇，像忍不住想笑。
“那我以后多讲一点给你听？”
林宇整个人都僵住。
苏瑶轻轻侧头，看着他明显红起来的耳尖，心情……显而易见地很好。
就在他们准备导出时，剪辑室的灯忽然跳了一下。
啪——停电了。
整个房间瞬间陷入漆黑。
苏瑶小声“啊”了一下，下意识抓住旁边的东西。
是林宇的胳膊。
林宇顿住。
“别怕，”他的声音在黑暗里更稳了些，“我在。”
苏瑶缓缓深呼吸，“我就是……被吓到了。”
她仍然握着他的衣袖。
黑暗意外让胆子变大，又让心跳变大。
“林宇。”苏瑶的声音比平时更轻，“你靠近一点可以吗？我……有点不安。”
林宇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往她方向靠过去。
两人之间……只剩下手臂的距离。
空气里没有光，可声音和心跳格外清晰。
“你……真的不怕黑吗？”苏瑶低声问。
“没什么好怕的。”林宇说得很慢，“只要你在我旁边，就不怕。”
苏瑶轻轻吸气，像是被这句话击中。
她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开口：“林宇。”
“嗯？”
“你这两天……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林宇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心跳像要撞破胸腔。
黑暗里，他鼓起勇气。
“有。”
苏瑶屏住呼吸。
他稍微靠得更近一点，声音低得像怕吓到她：“我有句话……一直在练着怎么说。”
苏瑶抓着他衣袖的手微微收紧，“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吗？”
林宇想说。他真的想。可是——
啪——电又突然亮了。
灯光像一道惊醒的白光，把所有情绪打散。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无法解释。
苏瑶怔住。林宇也怔住。
空气里有一瞬间的尴尬，却又甜得发烫。
苏瑶慢慢松开手，低下头轻轻说：“刚刚……我以为你要说出来了。”
林宇喉结滚动：“我差一点。”
苏瑶抬头，看着他，眼里满是柔软的光。
“那你……要继续练吗？”
林宇深深看着她，声音稳得不像自己：“不用练了。”
苏瑶心跳一跳：“那——”
林宇呼吸变得轻：
“等下次……你愿意听的时候，我就说。”
苏瑶看着他，轻轻点头。
那一刻，她的眼神告诉他——她一直在等的那句话，他随时都能说。
他们一起走出剪辑室。
夜风迎面吹来，带着淡淡的树木香。
苏瑶走在他旁边，步伐慢得像故意。
到楼梯口时，她轻轻问：“林宇。”
“嗯？”
“你刚刚……差一点说的话，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样？”
林宇看着她，心跳失控。
“那你想的是什么？”
苏瑶脸微微红了，却抬起眼看他：“是……喜欢的那种吗？”
林宇的世界在那一刻完全安静了。
风吹过树叶，发出轻轻的沙沙声。
林宇低声，却坚定到不容怀疑：“是。”
苏瑶怔住。
林宇抬手，轻轻触到她的手背。
“而且……不是一点点。”
苏瑶呼吸乱了。
她轻轻开口：“那你——”
林宇看着她的眼，像终于找到了最合适的时机：
“你愿意……听我把那句话说完吗？”
苏瑶缓缓点头。
“愿意。”
——但就在林宇准备开口的时候——
宿舍楼的门突然被打开，一群女生说笑着走出来。
气氛又一次被打断。
苏瑶被惊得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林宇无奈轻笑，“今天……好像注定说不成。”
苏瑶却走回他身边一步，靠得很近。
“那明天。”她轻轻说，“明天……我会等你。”
林宇看着她，眼神坚定到让人心动。
“好。”
夜风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已经不需要再练了。
因为她已经给了答案。而明天，就是他说出口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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