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墓室石门彻底滑开时，龙凤佩突然悬停在半空。
金芒如流水漫过地面，照亮了金砖铺就的地面。
沈砚被凌渊拽着踉跄几步，腕间黑雾勒得更紧，红痕嵌进皮肉。
“别动。” 凌渊的声音发紧，黑雾在他周身织成薄茧。
沈砚抬眼望去，倒吸一口凉气。
穹顶镶嵌的夜明珠组成北斗七星阵，中央那盏竟有碗口大，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最刺眼的是汉白玉棺台，雕花栏杆缠绕着暗紫色藤蔓，台面上却空荡荡的。
没有棺椁，甚至没有骨灰坛。
凌渊的黑雾猛地窜过去，在台面上疯狂游走。
他的指尖穿过冰冷的石材，带起的雾屑落在金砖上，瞬间消融。
沈砚走上前，发现棺台边缘刻着细密的龙纹。
五爪龙，这是帝王专属的纹样。
他伸手触摸，龙纹突然发烫，与掌心龙凤佩产生共鸣。
系统电流音突兀响起：“检测到混沌碎片波动异常，回收率 9.2%。”
凌渊猛地回头，黑雾里的金瞳死死锁住沈砚。
“这不可能。”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雾丝突然缠上沈砚的脖颈。
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控制欲。
沈砚掰开他的雾丝，指尖擦过对方冰凉的边缘。
“你看这里。” 他指向棺台中央的凹槽，形状与龙凤佩完美契合。
凌渊的黑雾落下去，在凹槽里转了圈。
他没说话，只是缠在沈砚腰间的雾丝又紧了些，像道无形的锁链。
沈砚转身打量四周，西侧石壁的壁画引起他的注意。
画中是太子监国的场景，凌渊穿着蟒袍批阅奏折，身后却立着皇帝的龙椅。
“这画有问题。” 沈砚凑近细看，龙椅扶手上刻着 “永安” 二字。
凌渊的黑雾飘过来，停在龙椅图案上。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建陵时画师说，这是父皇对我的期许。”
沈砚没接话，指尖在壁画角落划过。
那里有处修补的痕迹，刮去表层灰泥，露出底下的朱砂印记，与祭祀台地砖上的符号一致。
凌渊的黑雾剧烈翻涌，撞在壁画上。
砖石簌簌掉落，露出后面的暗格。
里面藏着件残破的龙袍，玄色缎面绣着五爪金龙，领口绣着个 “渊” 字。
“这是……” 沈砚拿起龙袍，布料早已朽坏，却依旧能看出精致的做工。
凌渊的声音陡然尖锐：“我从未穿过龙袍！”
黑雾瞬间暴涨，将龙袍裹在其中，像是要将这亵渎之物撕碎。
沈砚抓住他的手腕，感觉到对方的颤抖。
“冷静点。” 他的声音放柔，指尖轻轻抚过对方的雾霭。
凌渊的动作猛地顿住，黑雾渐渐褪去，露出那双泛红的金瞳。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声音很轻，雾丝下意识地蹭过沈砚的手背。
像是在寻求安慰，又像是在确认对方没有离开。
沈砚将龙袍放回暗格，转身看向东侧石壁。
那里挂着幅巨大的星象图，标注的却不是天文历法，而是五行八卦的方位。
“这陵寝的布局，更像个阵法。” 沈砚指着图中乾位，“与我们走过的甬道完全对应。”
凌渊的黑雾落在星象图上，突然发出细碎的嗡鸣。
他的声音带着困惑：“当年国师说，这是保我安宁的风水阵。”
沈砚没说话，只是走到东南角的青铜鼎旁。
鼎里残留着黑色的灰烬，凑近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凌渊的黑雾猛地窜过来，将沈砚护在身后。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慌：“我们出去。”
沈砚被他拽着往石门走，手腕却被死死攥住。
“怕了？” 沈砚笑了笑，反手握住那团冰凉的雾。
凌渊的黑雾顿了顿，突然往他怀里钻得更深。
“我怕你出事。”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近乎偏执的认真，“这里太诡异了。”
沈砚刚要开口，地面突然震动。
汉白玉棺台缓缓下沉，露出底下的密室。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排排陶俑，全都是孩童模样，手里捧着微型青铜鼎。
每个陶俑的额头上，都贴着黄色的符纸。
“这是……” 沈砚的心跳漏了一拍。
凌渊的黑雾剧烈收缩，几乎要将他勒断：“别看！”
他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雾丝在沈砚眼前织成屏障。
沈砚却看清了，最前排那个陶俑的脖颈处，刻着个极小的 “渊” 字。
系统电流音刺啦作响：“触发隐藏剧情，混沌碎片回收率 9.5%，解锁新区域。”
石门突然自动闭合，西侧墙壁缓缓移开，露出新的甬道。
龙凤佩飞过去，悬在甬道入口，发出柔和的金芒。
凌渊的黑雾死死缠着沈砚，不肯挪动半步。
“我们不进去。” 他的声音带着近乎哀求的固执，“回藏书阁暗室，我给你画完那幅竹林图。”
沈砚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雾霭。
“凌渊，”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我们必须走下去。”
凌渊的黑雾剧烈起伏，像是在挣扎。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松口，只是缠在沈砚腕间的雾丝，又勒出了新的红痕。
“不准离开我的视线。” 他的声音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偏执，“一步都不行。”
沈砚点头，被他拽着走进新的甬道。
两侧的长明灯燃着幽绿的火，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石壁上，紧紧依偎。
凌渊的黑雾时不时蹭过他的指尖，确认人还在身边。
沈砚看着腕间重叠的红痕，突然觉得这陵墓的秘密，比他们想象的更沉重。
而身边这个偏执的魂魄，已经成了他不得不握紧的羁绊。
甬道尽头传来隐约的水声，像是有暗河在流动。
龙凤佩的光芒越来越亮，系统提示再次响起：“前方检测到大型阵法核心，危险等级 A。”
沈砚握紧凌渊的雾丝，加快了脚步。
不管前面藏着什么，他知道，他们必须一起面对。
凌渊的黑雾突然停下，将他往怀里带了带。
“记住我说的话。” 他的声音贴着沈砚的耳廓，带着冰凉的气息，“无论看到什么，都要相信我。求你。”
沈砚点头，看着他雾霭中那双认真的金瞳。
他知道，从踏入这座陵墓开始，他们的命运就已经交织在一起。
无法分割，也不能分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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