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晨雾像被揉碎的云絮,丝丝缕缕缠绕在柏油公路上。
苏锦晨背着半旧的竹篓,竹篾条在他身后轻轻晃悠,发出细碎的声。
他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此生无憾》小曲,调子忽高忽低,时而像山涧流水,时而像鸟雀扑棱,倒也自得其乐。
身上那件蓝布衫洗得发白,领口磨出了细密的毛边,左边袖口还打着个歪歪扭扭的补丁——
那是前几日采药时被荆棘勾破的。
裤腿更是随性,一只卷到膝盖,露出小腿上几道浅浅的疤痕。
另一只却松垮垮地垂到脚踝,沾着昨夜的泥巴,在路面上拖出淡淡的痕迹。
脚上的布鞋前掌磨薄了,走起路来悄无声息,只有踩到路边的碎石子,才会发出一声轻响。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
他眯起眼,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一小片阴影。
那双眼睛总是水汪汪的,带着三分懵懂,三分纯真,剩下的四分,便藏在眼底深处,像蒙着薄雾的深潭,轻易不肯示人。
嘿嘿,今天要采年份老的灵芝...他停下脚步,把竹篓往身后挪了挪,腾出两只手来掰手指头。
左手食指刚弯下去,右手就先一步数起了数,还有当归、黄芪...
数到第三个时,他突然卡住了,眉头皱成个小疙瘩。
右手在乱糟糟的头发里挠了挠,指甲缝里还嵌着些泥土,咦,第三个是什么来着?
他歪着头想了半天,忽然一拍大腿,竹篓里的药锄跟着哐当响了一声:哦!是何首乌!要那种长了五十年的,根须像小人儿似的!
说着又傻笑起来,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活像只偷吃到蜜的小兽。
远处忽然传来引擎的轰鸣,像闷雷滚过山涧。
三辆黑色豪车如同三道闪电,以与蜿蜒山道极不相称的速度冲过弯口。
车身上的漆水锃亮,倒映着两旁掠过的树影。
苏锦晨直起身子,眯着眼瞅那些流光溢彩的车身,阳光洒在车身上,反射出刺眼的光,晃得他不由得抬手挡了挡。
好漂亮的车车...他拍着手笑,手指还在数着车轮子,一个,两个,三个...哇,好多轮子!比王大爷的拖拉机亮多啦!
话音未落,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刺耳的刹车声像一把生锈的锯子,狠狠撕裂了山间的宁静。
第一辆黑色轿车在急转弯处猛地甩尾,轮胎摩擦地面的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
车尾地撞上护栏,发出沉闷的巨响,护栏被撞得向内凹陷,几根钢筋扭曲成怪异的形状,像被揉皱的铁丝。
第二辆车显然来不及反应,车头狠狠撞上前车的侧门,一声。
侧门像被捏扁的铁皮罐头般瘪了进去,车窗玻璃碎成无数晶莹的颗粒,哗啦啦撒了一地,在晨光中闪闪烁烁。
第三辆车的司机猛打方向盘,车身在路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轮胎留下两道焦黑的印记。
最终还是没能稳住,整辆车翻滚着冲出路基,一声砸在山坡上,激起漫天尘土,惊得林中飞鸟四散而逃。
金属扭曲的声音尖锐刺耳,听得人牙酸。
苏锦晨脸上的傻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瞳孔骤然收缩,像两颗骤然收紧的寒星。
他脚下猛地发力,身体像离弦的箭般射向事故现场,带起的风卷得路边的野草向两侧倒伏。
那速度快得惊人,仿佛脚不沾地,与刚才那个慢悠悠晃荡的少年判若两人。
第一辆车的驾驶室已经严重变形,方向盘被顶得向内凹陷,像个抽象的金属雕塑。
司机是个年轻男子,穿着熨帖的黑色西装,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额头撞在方向盘的安全气囊上。
一道血痕从发际线下延伸出来,顺着惨白的脸颊蜿蜒而下,滴落在胸前的白衬衫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苏锦晨探出手,食指和中指轻轻搭在他的颈动脉上,指尖感受着血管的搏动——
那里一片死寂,像深冬冻结的河面,他摇了摇头,收回手时,指尖沾了点温热的血。
副驾驶上坐着位穿红色旗袍的女子,此刻却沾着泥土和血渍。
她头歪向一侧,乌黑的长发像瀑布般垂落,遮住了半边脸,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紧抿的嘴唇。
更引人注目的是,旗袍的两颗盘扣不知何时崩开了,露出胸前一片雪白的肌肤。
一道深深的乳沟若隐若现,那36E丰盈的轮廓在单薄的衣料下微微起伏,看得人有些移不开眼。
还活着!苏锦晨的手指刚搭上她的手腕,就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搏动,像风中残烛般随时可能熄灭。
他立刻从怀中掏出个巴掌大的布包,布包是深蓝色的粗麻布,边角磨得发亮,打开来,里面是一排排整齐的银针,长短不一,针尾系着细细的红绳。
他捏起一根三寸长的细针,指尖捻动,银针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
手腕微抖,银针地刺入女子颈后的风池穴,深度不多不少,正好三分。
这手法是去年冬天爷爷在雪地里逼他练了三百遍的,当时冻僵的手指到现在还留着浅疤,此刻却稳如磐石。
唔...女子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颤动了两下,唇角溢出一丝极淡的血丝。
苏锦晨没有停留,转身冲向第二辆车。
这辆车的状况最惨烈,车顶被整个掀开,露出里面断裂的钢架,像被剥开的罐头。
司机被卡在座位上,脑袋以不自然的角度歪着,显然已经没了气息。
后排座位上,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瘫在那里,双腿被变形的车门挤压着。
血肉模糊的裤子和金属粘在一起,脚踝处露出森白的骨茬,人已经陷入昏迷,嘴唇泛着吓人的青紫色。
肝经受损,肾气外泄...苏锦晨蹲下身,手指搭在男子手腕上,眉头越皱越紧。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体内气血紊乱,像被搅浑的池水。
他快速解开男子的皮带,皮带扣是纯金的,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此刻却显得格外冰冷。
掀开衬衫下摆,男子的腹部已经出现大片淤青,像泼洒的墨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得先止血固本。他从布包里取出一根金针,针身比刚才的银针粗些,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捏着金针,在男子脐下三寸处轻轻一旋,针尖以一种奇特的频率颤动着,仿佛有生命般。
接着又在双腿各下了七针,七根银针呈北斗七星状排列,针尖隐隐泛着微光。
男子痛苦的呻吟声渐渐低了下去,紧蹙的眉头也舒展了些,但苏锦晨的眉头却没松开:命是保住了,但下体经脉尽断...
他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就算能站起来,这辈子恐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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