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小院，因为这份意外的收获，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赵昊擦了把脸，把剩下的活儿交给了女人们。
梁淑慧是处理猎物的好手，她指挥着叶芬妮和沈若冰烧水、拿盆，自己则抄起一把锋利的剥皮刀，开始熟练地给獐子剥皮。
赵昊则搬了张躺椅，在葡萄架下悠闲地躺着，逗弄着女儿安安，享受着这难得的清闲。
很快，天就黑了下来。
赵家小院的厨房里，灯火通明，肉香四溢。
梁淑慧的手艺确实不是盖的。
她挑了最嫩的一条獐子腿，抹上秘制的酱料，架在炭火上慢慢地烤着。
油脂被炭火逼出，滴落在下面，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那股焦香混着肉香，霸道地钻进每个人的鼻子里，馋得人直咽口水。
剩下的獐子肉，一部分切块，跟新挖的土豆和胡萝卜一起，炖了一大锅。
另一部分则被梁淑慧细细地切成薄片，准备明天做成肉干，留着慢慢吃。
那三只兔子，也收拾得干干净净，用香料腌制了起来。
晚饭时分，一张巨大的烤獐子腿，被端上了八仙桌。金黄酥脆的外皮，鲜嫩多汁的瘦肉，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开吃！”赵昊拿起刀，先给安安和磊磊两个小家伙片了两块最嫩的肉，然后笑着对几个女人说道。
叶芬妮早就等不及了，她也顾不上什么淑女形象，直接下手撕了一大块，吃得满嘴流油，蓝眼睛都幸福地眯了起来。
“太好吃了！赵，你真是太棒了！”她一边吃，一边毫不吝啬地夸赞着。
一家人围着桌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然而，赵家的这份欢乐，对于山下不远处的莽村来说，却成了一种残忍的折磨。
夜风，将那股浓郁得化不开的烤肉香味，送进了莽村的家家户户。
林大勇家。
张氏端上一盆清汤寡水的杂粮粥，和一碟黑乎乎的咸菜。
这就是他们家的晚饭。
自从上次在山上闹事，林大勇被打断了手指，他们家就成了村里的过街老鼠。
瓷窑厂的活儿没了，出门被人指指点点，连去邻居家借点东西，都会被直接关在门外。
那股霸道的肉香，像一只无形的手，挠着一家人的肠胃。
“咕噜……”林大勇的小儿子，吸溜着鼻子，眼巴巴地望着窗外赵昊家的方向，“娘，好香啊……我想吃肉……”
“吃什么吃！就知道吃！”张氏本来就一肚子火，听了儿子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筷子敲在儿子头上，“再嚷嚷，连粥都没得喝！”
孩子“哇”的一声就哭了。
林大勇烦躁地摔下筷子，他那只还吊着的胳膊隐隐作痛。
他看着哭闹的儿子，又看着一脸刻薄的张氏，心里的悔恨和怨气，如同毒蛇一般啃噬着他。
“都怪你这个臭婆娘！”
他猛地一拍桌子，冲着张氏吼道，“要不是你天天在老子耳边煽风点火，撺掇着去闹事，我们家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现在好了，人家吃香的喝辣的，我们连口热乎的都吃不上！”
“你冲我嚷嚷什么！”张氏也不甘示弱，叉着腰骂了回去，“当初去闹事，你不是也点头了？现在后悔了？晚了！有本事，你也去打头獐子回来啊！”
夫妻俩的争吵声，混着孩子的哭声，和窗外飘来的肉香，构成了一副无比凄凉的画面。
村西头，李老四家。
李老四蹲在自家门口，一口一口地抽着旱烟。
他晚饭也没吃，就着那股肉香味，他感觉自己碗里的红薯干，都变得难以下咽。
他想起那天在打谷场上，自己梗着脖子，冲着赵昊喊“我家那点东西自己吃都不够，没东西往外运”的场景，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被人抽了无数个耳光。
现在，人家赵昊的路就要修通了，均村的人，马上就能把山货运出去换成大团结了。
而他呢？还是只能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眼睁睁看着地里的东西，多得吃不完，却换不成一个子儿。
“爹，闻着真香啊……”他儿子从屋里探出头，满脸的羡慕。
李老四没说话，只是把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声叹息里，充满了无尽的悔恨。
村长钟爱国家。
小院里一片漆黑，钟爱国一个人，坐在那棵老槐树下，手里摩挲着那根被他自己掰断的烟杆。
那股肉香，他自然也闻到了。
他没有觉得馋，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仿佛能看到，赵昊家的小院里，灯火通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大快朵颐，其乐融融。
他又想到了白天的均村，那热火朝天的工地，那一张张充满了希望和干劲的脸。
再看看自己身后的莽村，死气沉沉，家家户户都透着一股绝望和怨气。
一步错，步步错。
钟爱国闭上眼，满嘴的苦涩。
他知道，从他们把赵昊推开的那一刻起，莽村，就已经被这个飞速发展的时代，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今夜，赵家小院的肉香，飘了有多远，莽村村民心里的悔恨，就有多深。
同一片夜空下，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
赵家院子里。
一家人围着桌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赵昊喝了点自家酿的果酒，兴致很高，酒意上头，眼神在几个风情各异的女人身上来回打转。
梁淑慧被他看得脸颊发烫，嗔怪地垂下眼帘。
沈若冰则依旧清冷，只是耳根处悄悄染上了一抹红晕。
田小娥抱着孩子，假装没看见，嘴里却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
只有叶芬妮最大方，她迎着赵昊火热的目光，还故意挺了挺胸，用她那带着异域风情的蓝眼睛回敬了一个媚眼。
这一下，彻底点燃了赵昊心里的火。
酒足饭饱，梁淑慧和田小娥手脚麻利地收拾着碗筷。
赵昊站起身，一把将还在跟一块脆皮斗争的叶芬妮拦腰抱起。
“啊！”叶芬妮惊呼一声，手里的骨头都掉了，她下意识地搂住赵昊的脖子，又惊又喜，“赵！你干什么？”
“干正事！”赵昊在她丰满的臀上拍了一记，惹来一阵娇呼。
他哈哈大笑着，不理会身后投来的几个白眼，抱着美人就大步流星地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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