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鹰坡,大盛与西凉、大夏交界的三不管地带。
此时,这里早已没了往日的荒凉。烈日下,一条黑得发亮的宽阔大道,蜿蜒向北延伸而去。
空气中弥漫着沥青特有的刺鼻气味,还有那震天的号子声。
“一二三!起!”
“那个谁!那个独眼龙!别偷懒!那块石头搬不动就给老子用头顶!”
二皇子萧勇,咱们大盛的第一“包工头”。
此刻正赤着上身,脖子上挂着一条擦汗的毛巾,手里拎着一根用来搅拌水泥的粗铁棍,站在高处监工。
而在他脚下的路基里,那几百个曾经不可一世的蛮族骑兵,正戴着脚镣,一个个灰头土脸,卖力地搬运着石料。
“当!当!当!”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铜锣声响起。
“开饭了!都把手里的活停下!排队领饭!谁敢插队今天没肉吃!”
随着监工的一声吆喝,原本还在死命干活的蛮子们瞬间扔下石料,哪怕戴着脚镣,也像饿死鬼投胎一样冲向了那边的伙食棚。
那个带头的独眼龙,此刻早已没了脾气。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泥,看着手里刚领到的午饭——一个白面馒头加半罐红烧肉,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下来。
“真香啊……”
独眼龙一边啃着肉,一边在心里感叹:虽然没有尊严,但这大盛的伙食是真好啊!
比在大草原上啃干肉强多了!为了这口肉,别说修路,修长城他也干!
远处的天际线,突然扬起了一道漫天的黄沙。
大地开始微微颤抖,紧接着,沉闷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快速奔驰而来。
“那是……”
负责警戒的哨兵举起千里镜一看,脸色瞬间变了:“殿下!是骑兵!大队的骑兵!看旗号……是黑底金狼旗!大夏王庭的人!”
“大夏?”
萧勇皱了皱眉,不仅没害怕,反而一脸的不耐烦:“这帮蛮子怎么跟苍蝇似的?打跑了一波又来一波?没看见老子正忙着吗?”
那从远处而来的,正是大夏摄政王秦枭亲率的三千“铁浮屠”重骑兵!
秦枭一身黑金铠甲,骑在一匹神骏的汗血宝马上,杀气腾腾。
他这次来,就是要一雪前耻!
他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把他大夏的精锐游骑兵抓去当苦力!他要用大盛人的血,来洗刷耻辱!
“停!”
距离修路现场还有五百步,秦枭勒住战马,看着前方那个奇怪的场景,眉头紧锁。
没有严阵以待的军队,没有拒马桩,没有弓箭手。
只有一群……光着膀子、拿着铁锹和洋镐的……民夫?
还有一个站在土堆上,拿着铁棍指手画脚的傻大个?
“这就是灭了咱们游骑兵的大盛军队?”秦枭指着前方,感觉智商受到了侮辱,“就凭这群泥腿子?”
旁边的谋士也一脸懵逼:“摄政王,情报上说……确实是这里。那个领头的,正是大盛的二皇子萧勇。”
“萧勇?”秦枭眼神一凝,随即冷笑一声。
“哼,老熟人了!上次在大盛皇宫一别,没想到堂堂皇子,不在京城享福,跑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当监工?看来大盛的气数真是尽了!”
秦枭拔出腰间的弯刀,刀锋直指萧勇,大声喝道:
“萧勇!咱们又见面了!不在京城当你的皇子,跑来这荒郊野外玩泥巴吗?!”
“识相的,立刻交出我大夏被俘的勇士,跪地投降!否则,孤的铁浮屠一过,定叫尔等化为齑粉!”
这一声怒吼,传遍了整个落鹰坡。
原本正在干活的“筑路敢死队”听到“铁浮屠”三个字,吓得手里的石头都掉了,一个个瑟瑟发抖。
那可是秦枭的铁浮屠啊!草原上的杀神!
然而,站在高坡上的萧勇,却只是掏了掏耳朵,一脸嫌弃地对身边的副将说道:
“这秦枭是不是脑子有病?嗓门挺大啊。他在那瞎叫唤什么呢?耽误老子听号子。”
副将擦了擦冷汗:“殿下,那是大夏摄政王,他说要用‘铁浮屠’踏平咱们。”
“铁浮屠?”
萧勇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把手里的粗铁棍往肩膀上一扛,对着远处的秦枭大声喊道:
“喂!那个姓秦的!你嗓门大有个屁用!”
“你刚才说什么?铁浮屠?”
萧勇一脸鄙夷地啐了一口,指着秦枭的鼻子大笑道:
“你是说上次在京城,被老子打得满地找牙的那堆破铜烂铁吗?”
“我还以为是什么新鲜玩意儿呢!原来是手下败将啊!”
“怎么?上次输得不够惨,这次又带了这么多人来送死?”
“还是说……你也想带你的‘铁浮屠’来给本皇子当苦力?”
“那敢情好啊!我这儿正好缺几个拉碾子的牲口!这帮穿铁壳子的力气大,正合适!”
“你——!”
秦枭气得脸都绿了。
他引以为傲的铁浮屠,是大夏的镇国神器,结果在这个莽夫嘴里,竟然成了破铜烂铁和拉碾子的牲口?
最可气的是,上次在京城确实吃过亏,但这正是秦枭的最生气的地方!
“闭嘴!休要呈口舌之利!”
秦枭怒极反笑,眼中杀意暴涨,额头青筋直跳:
“上次不过是孤大意了!今日,孤要用你的血,来洗刷我大夏铁骑的耻辱!给我杀!”
“全军冲锋!给孤踏平这群蝼蚁!我要把萧勇的头盖骨拿来当酒碗!”
“杀——!!!”
随着秦枭一声令下,三千身披重甲,连战马都裹着铁甲的重骑兵,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向着修路工地发起了冲锋!
大地震颤,尘土飞扬!
面对这恐怖的冲锋,萧勇却不慌不忙,甚至还有点兴奋。
他低头看了看脚下刚铺好的,还没完全干透的水泥路面,又看了看旁边那一桶桶正在冒热气的沥青,骂骂咧咧道:
“妈的,这帮蛮子真是不长记性!弄坏了老子的路面,老子把你们的马全炖了!”
“都愣着干什么?没看见送上门的劳动力来了吗?上家伙!”
“是!”
只见那些原本拿着铁锹的工兵,突然极其熟练地往地上一趴,或者往两侧的水沟里一滚。
紧接着,他们从身后的草丛里,或者石堆下,推出了一辆辆……奇怪的独轮车?
那是陆文卓特意改良过的工程车,平时用来推土,但此刻,车上装的不是土。
而是一个个黑乎乎的,还在滋滋冒油的——大铁桶!
“放!”
萧勇一声令下。
工兵们猛地掀开铁桶的盖子,将里面的东西朝着冲过来的骑兵泼了出去!
“哗啦——!”
不是箭雨,不是滚石。
而是一大片粘稠的,滚烫的,黑乎乎的液体!
正是——刚刚熬煮沸腾的沥青!
“这是什么鬼东西?!”
冲在最前面的大夏骑兵根本没见过这玩意儿,还没反应过来,那滚烫的沥青就泼在了马腿上、盔甲上。
“滋滋滋——”
“啊——!!!”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彻云霄!
沥青这东西,粘性极强,温度极高,一旦沾上,那是甩都甩不掉,直接往皮肉里烫!而且冷却后会变硬,把人和马的关节死死粘住!
“希律律——!”
战马被烫得发狂,根本不受控制,开始四处乱撞,原本整齐的冲锋阵型瞬间大乱。
后面的骑兵刹不住车,撞在前面的马屁股上,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但这还没完。
“再放!”萧勇又是大手一挥。
这次推出来的,是用来搅拌水泥的生石灰。
“呼——!”
漫天的白色粉尘顺风飘散,直接糊了那些骑兵一脸。
生石灰入眼,那是钻心的疼!再加上刚才的沥青,这简直就是趁你病要你命般的打击啊!
“啊!我的眼睛!”
“水!快给我水!”
秦枭虽然在后方,没有被直接泼中,但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
这……这是什么打法?
这既不是兵法,也不是武斗,这简直就是……流氓斗殴啊!
“卑鄙!无耻!”秦枭气得浑身发抖,“大盛人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下三滥?”
萧勇扛着铁棍,站在高坡上哈哈大笑:
“这叫工程兵的智慧!我弟妹教的!说是叫什么……非对称打击?”
“怎么样?这沥青浴和石灰粉的滋味不错吧?这就是你吹嘘的铁浮屠?我看是铁废土吧!”
说着,萧勇脸色一沉,眼中凶光毕露:
“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兄弟们!干活了!把这帮孙子给我打下来!咱们的筑路队正缺人呢!”
“吼——!”
原本还是“民夫”的几千号人,此刻瞬间化身超人,抄起铁锹、大锤,嗷嗷叫着就冲了上来。
这根本不是战斗,这是单方面的群殴!
萧勇一马当先,流星锤舞得密不透风。
“砰!”
秦枭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心爱的一员猛将,被萧勇一棍子连人带马抽飞了出去。
“这……这还是人吗?!”秦枭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
他带来的是三千铁浮屠啊!
居然被一群修路的苦力,用沥青、石灰和铁锹给打崩了?
“撤!快撤!”
秦枭虽然不甘心,但也知道大势已去。再不跑,怕是连他都要被抓去修路了!
“想跑?”
萧勇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号弹,对着天空一拉。
“咻——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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