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刚放亮，林默就起来了。
陈岚正在厨房准备早饭，念念还在床上睡得香甜。
他走到院子里，伸了个懒腰，清晨的空气带着草木的清新，驱散了些许昨夜的阴翳。
拿出手机，林默拨通了赵晴的电话。
“喂，林默？这才几点啊，就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又想让我给你当免费劳动力？”电话那头传来赵晴带着点起床气的声音，还有打哈欠的动静。
林默笑了笑：“过来一趟吧，有好事。”
“好事？”赵晴的声音清醒了些，“什么好事？该不会是你又治好了谁，人家送了谢礼，想分我点吧？”
“比那强。”林默语气神秘，“过来就知道了，保证是份大功劳，对你有好处。”
“真的假的？”赵晴将信将疑，“行吧，我这就过去，你可别骗我，不然饶不了你。”
挂了电话，林默转身回屋，陈岚已经把早饭端上了桌，小米粥冒着热气，还有几样爽口的小菜。“叫赵晴过来了？”她问。
“嗯， 有点事让她帮忙。”林默坐下，拿起筷子，“昨天那老鬼的事，得找个合适的人出面才行。”
陈岚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只是给念念留了些温在锅里。
没等多久，门口的风铃叮铃铃的响了起来，同时也传来赵晴咋咋呼呼的声音：“林默，你说的好事呢？快拿出来让我瞧瞧！”
她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坐在桌边吃饭的林默，径直走过去坐下：“什么功劳啊，还神神秘秘的。”
林默慢条斯理地喝了口粥，才开口：“想不想立个大功？”
赵晴眼睛一亮：“大功？什么意思？抓逃犯还是破大案？”她性子热，对这些事向来热心。
“比那些可能要大。”林默放下筷子，将昨晚老鬼所说的事，拣要紧的跟赵晴说了说——一个富商被小妻和义子联手毒害，家产被侵吞。
“富商？”赵晴疑惑的看着他。
林默开口说道：“我也没问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有十二家公司，哦，对了，他没有子嗣，只有一个义子，还有一个小娇妻，
赵晴听到后，立即反应过来：“哦，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他不是一年前心脏病突发死亡了吗？你是说他不是正常死的，是他这个义子跟小娇妻害死他的。”
林默开口说道：“对，就是他这个义子跟小娇妻联手给他下毒，将他害死的。之所以都没有发现，那是因为这两个人太谨慎，每次毒量只有一点点，要不然他也不会坚持了四年才毒发身亡。”
“还有这种事？”赵晴听得眼睛瞪得溜圆，拍着桌子站起来，“这俩人也太不是东西了！简直是人渣！”
随后赵晴皱起眉：“可这都是一年前的事了，人都死了，证据怕是早就被销毁了，怎么查啊？”
林默看着赵晴开口说道：“我真怀疑你这警察是怎么当的，查医院，查他突发心脏病时所进的是哪个医院，因为他住院后，医生肯定能查出他身体里的毒素，而当时医生没说，那肯定是有猫腻的，再不行就撅了他的坟，哪怕只剩骨头，法医也能检验出毒素。
赵晴听得眼睛发亮，一拍我的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医院记录、骸骨检验……这都是铁证啊！”她越想越觉得可行，之前的犹豫一扫而空，“行，林默，你这脑子真不是盖的！我这就去查医院信息，再想办法联系法医那边！”
赵晴劲头十足，已经迫不及待要行动起来。
林默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样子，嘴角弯了弯，故意逗她：“行，你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他顿了顿，拖长了语调，“等这次立了功，可得好好想想怎么报答我。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又是积德行善的好事，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赵晴回头瞪了他一眼，脸上却带着笑：“放心，少不了你的！等案子破了，我请你吃好的，顿顿有肉，管够！”
“就一顿饭？”林默挑眉，“这可是能写进你履历里的大功，一顿饭就想打发了？”
“那你想怎样？”赵晴叉着腰，“难不成还想让我给你当牛做马啊？”
“倒也不必。”林默笑了，“等你真成了功臣，再说吧。快去办事，别耽误了时辰。”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赵晴摆了摆手，转身快步走了，脚步轻快得像是踩着风。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陈岚忍不住笑道：“你还逗她。”
“让她松快些也好，这事办起来不容易，得有股子冲劲。”林默收回目光，端起粥碗喝了一口，“希望能顺利些。”
陈岚开口道：“这样一来，是不是就能还那老鬼一个公道了？”
“公道自在人心，也在证据里。”林默望着窗外，“只要能找到实证，律法自会给个说法。”
陈岚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感慨：“真不知道这老鬼当时是怎么想的，年纪都能当人爷爷了，却偏要娶个那么年轻的姑娘，说是爷孙辈，一点都不为过……或许真是老来糊涂了，才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林默放下筷子，语气带着几分淡漠的通透：“说到底，都是因为一个‘钱’字。那老鬼有钱，就想找些新鲜感。那女的也一样，看中的无非是他的家产，否则她又怎么会嫁给一个能当她爷爷的老头。”
不管是老夫少妻，还是老妻少夫，掰开了揉碎了看，不是为了钱，就是图个名利地位，哪有什么纯粹的爱情。”
陈岚看着林默轻声道：“也不能说得这么绝对吧……或许也有例外呢？”
“例外，那都是一些虚伪的话，现在的人，越发懂得粉饰太平了，老夫少妻也好，老妻少夫也罢，动辄把‘真爱’挂在嘴边，对着外人演得情真意切——‘我嫁他\/娶她，图的是这个人，钱啊名啊的都不重要。”
他指尖在桌面轻轻敲了敲：“明眼人谁看不明白？真要是没点依仗，没点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这‘真爱’能撑几天？嫁过去，娶过来，借着对方的身份，名声有了，地位有了，圈子不一样了，做什么事都能借着对方的势，顺风顺水。到了那一步，钱还不是自然而然就来了？”
“说什么‘不图钱’，纯粹是自欺欺人，你是没有图他\/她的钱。可你图的是名和利，林默嗤笑一声，“没他那层光环，没他铺好的路，凭自己单打独斗想混出头？难如登天。偏还要把自己包装成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虚伪得很。”
陈岚看着林默轻声笑道：“真没想到，你这刚下山生活了两年的人，看这些事竟比我这在俗世里过了二十五年的人还要透彻。”
林默抬头看向陈岚，眼底带着几分释然：“或许正因为刚下山，还没被这俗世的烟火气熏得麻木吧。在山上时，师父常说，人心是面镜子，照得出善恶，也映得出欲望。见得多了，看得也就清了。”
他顿了顿，又道：“再说，我见过的‘人’，未必都活着。那些带着执念的鬼魂，把心底的贪嗔痴都摆在明面上，看得多了，自然就懂了。”
陈岚点了点头，没再说话。确实，林默的世界里，不仅有活生生的人，还有那些藏着秘密的鬼魂，他看世事的角度，本就和常人不同。
说话间，床上的念念翻了个身，哼唧了两声，似乎快要醒了。陈岚连忙起身看念念去了，不一会陈岚抱着念念就出来了。
陈岚抱着刚穿好小外套的念念从里屋走出来，小家伙大概是睡足了，精神头十足，小脑袋在陈岚怀里转来转去。
刚走到堂屋，念念的目光就落在了坐在桌边的林默身上，随即，一声软糯又清晰的“叔叔”奶声奶气地传了过来，尾音还带着点刚睡醒的黏糊劲儿。
林默脸上的笑意瞬间漾开，原本带着几分冷意的眉眼都柔和了下来，他朝着念念伸出手：“哎，小念念醒了？”
小家伙在陈岚怀里扭了扭，伸出小手想去够林默，林默顺势将她从陈岚怀里接了过来，掂量了一下：“瞧这小模样，睡够了吧？饿不饿？想吃点什么？厨房里还有小米粥，要不要再吃点鸡蛋羹？”
念念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小手指了指桌上的小点心——那是昨天赵晴带来的酥饼，陈岚特意留了几块给孩子当零嘴。
“哦，想吃这个啊？”林默拿起一块掰了点碎屑，递到她嘴边，“慢点吃，别噎着。”
念念小口小口地嚼着，小脸上沾了点碎屑，像只偷吃东西的小松鼠，逗得林默跟陈岚都笑了起来。
堂屋里弥漫起温馨的气息，阳光落在三人身上，暖融融的，让人觉得安稳又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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