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那令人窒息的氛围达到顶峰时，夜莺实在受不了了。她同时猛地将自己的两只手从左右用力抽了回来，动作快得只剩下残影。
Keegan这时走了过来，他因为上次受了伤，手臂上还固定着简易的支撑。他在夜莺对面的空位坐下，好看的眼睛扫过全场，无形中稍稍冲淡了那怪异的气氛。
“气氛太僵了，”Soap瞅准时机跳了出来，手里晃着一个不知从哪儿摸来的空饮料罐，“老规矩，表演节目！抽到谁谁来，不许赖账！”他坏笑着开始往罐子里塞小纸片。
“Soap，如果你所谓的表演又是跳康康，”Gaz从Ghost口中听说了上次聚会时他拉着夜莺的英勇事迹，慢悠悠地开口，“我建议你直接认输去刷一个月马桶。”
Soap没理他，用力摇晃着罐子，纸片哗啦作响。
然后，他伸手进去摸索，抽出一张，展开，然后动作瞬间僵住，脸上看好戏的表情凝固了。他清了清嗓子，念出了那个名字：“……Ghost。”
全场霎时安静得只剩下炭火偶尔的噼啪声。
那个因为刚才的事情，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身影顿了顿，随即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站起身。他走到人群围出的空地上，目光扫视一圈。
他开口了，声音透过面具显得低沉嗡鸣：“为什么骷髅从不去参加派对？”
无人应答，空气仿佛都停止了流动。
他停顿了三秒，自问自答：“因为他没有‘身体’一起去。（No-body（没有人（拆分，body是身体））to go with.）”
冷。
彻骨的冷。
一阵萧瑟的晚风恰如其分地卷过，带起几片落叶。
Soap张着嘴，Gaz扶住了额头，horangi拿着签子的手顿住。整个区域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Ghost见冷场了，慢条斯理地补充了第二部分：“而且，他通常会在派对进行到一半时就‘散架’。”
“……”
“…………”
这第二部分，还不如不说。
“零分！！”Soap毫不留情地批判，“烂透了！这简直是对幽默的侮辱！”
人群中开始响起此起彼伏、含义不同的笑声和嘘声。
气氛彻底活络起来，Soap变戏法似的从几个雪地里的鼓包拖出几瓶啤酒，甚至还有几瓶贴着潦草俄文标签的伏特加。液体在杯中摇晃，泡沫溢出的滋滋声与炭火的噼啪交织成夜晚最悦耳的伴奏。
Nikolai的目光从第一瓶伏特加被拿出来时就开始发直，他慢慢踱到放着酒的桌子旁，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打，喉咙轻轻滚动。
他环顾四周，发现没人理他。
怎么感觉那么尴尬……
“咳，”Nikolai又回来了，凑近正叼着雪茄、一脸欣慰地看着部下们闹腾的price，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压低声音，“John，我说……在基地里这样大规模饮酒，是不是不太专业？影响形象啊。”
price闻言，诧异地挑了挑眉，转头看向自己这位老友，精准地捕捉到了他眼中对那瓶伏特加几乎要溢出来的渴望。他嗤笑一声，一把抓过酒瓶和一个厚重的玻璃杯，“得了吧，老家伙！”他动作利落地倒了满满一杯，推到Nikolai面前，“一把年纪了，还跟我来这套拐弯抹角的？”
Nikolai脸上那点假装的严肃瞬间冰消雪融，他嘿嘿笑着，迫不及待地接过杯子，和price手里的啤酒瓶重重碰了一下：“为了不专业！”
两人相视大笑，仰头灌下一口，岁月的皱纹里都舒展开畅快的笑意。
然而，乐极生悲。Soap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摇晃着抽签罐，兴奋地大喊：“下一个！是——price！”
笑声戛然而止。price被喉咙里的酒呛得咳嗽起来，Nikolai则爆发出更响亮的大笑，毫不客气地从背后推着price的后背，把他往场子中央推去：“上去吧你！老家伙！让大家看看你的‘专业形象’！”
price被推到众人面前，脸上还没缓过来。他回头狠狠瞪了笑得见牙不见眼的Nikolai一眼。
Nikolai则一边吹着响亮的口哨，一边起哄：“来一个！John！来一个！”
周围的队员们也开始有节奏地拍手起哄：“来一个！来一个！”
众目睽睽之下，price感觉自己的老脸没处搁。他深吸一口气，试图拿出平日里的威严压住场面，但那泛红的耳根彻底出卖了他。最终，他像是放弃了挣扎，带着几分恼羞成怒的意味，对着得意洋洋的Nikolai吼道：“你这混蛋……回去再跟你算账！”
而Nikolai，早已笑得前仰后合，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随着酒意渐浓，气氛愈发喧闹。Zimo不知从哪摸出一副扑克牌，在桌上利落地洗牌，发出清脆的响声。“来，兄弟们，教你们怎么掼蛋！”他提议，目光扫过在场几人，最终落在Keegan、horangi和跃跃欲试的Soap身上，“这可是我们华国过年必不可缺的大项目！”
牌局迅速组成，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夜莺看着他们围拢过去，微笑着摇了摇头，晃了晃手中那杯果汁。
恢复期的药物让她无法沾酒，所以她无法找人干杯。
随后，她左右张望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什么，随即悄无声息地驱动轮椅，准备返回不远处的主楼。
轮子刚转动几圈，一道阴影便笼罩下来。K?nig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她身侧，那双总是带着些许不安的蓝眼睛里写满了担忧，眉头紧锁。
“你去哪？”
夜莺仰头，指了指主楼方向：“去趟洗手间。”
K?nig嘴唇动了动，似乎一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只是点了点头，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主楼大门里。
主楼内比外面安静许多，走廊空旷。夜莺刚进入大门，还没来得及适应光线的变化，一个带着熟悉气息的身影便从侧后方的阴影中悄然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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