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egan抱着夜莺迅速登上了前来接应的直升机。
旋翼的轰鸣声中，夜莺因极度的疲惫，在他怀里昏了过去，脸色苍白得吓人。
Keegan快速打开医疗箱，取出一个便携式自发热仪器，调节到适宜的温度，仔细地垫在夜莺的小腹上。
热源带来的舒缓似乎传递到了她紧绷的神经，苍白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直升机平稳飞行后，夜莺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慢慢苏醒过来。意识回笼的瞬间，她感受到了腹部传来的温暖，以及身边熟悉的气息。
她下意识地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轻轻蹭了蹭脸颊。
Keegan一直抱着她，目光从未离开过她。看到她醒来，他眼底的担忧才化开一丝。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将她蹭乱的鬓发轻轻捋到耳后，理顺她汗湿的发丝。然后，他低下头，将一个吻，轻轻印在她的发顶。
“感觉怎么样，kid？”他的声音在螺旋桨的噪音中有些小，几乎贴着她的耳朵，确保她能听见。
夜莺努力聚焦视线，想看清他的脸，却发现眼前像是蒙上了一层磨砂玻璃，Keegan近在咫尺的面容变得模糊而朦胧。
她以为是刚醒来的恍惚，用力眨了眨眼睛，再次睁开时却发现视线依旧没有变得清晰。
她伸出手，无措地在空中摸索了一下，被Keegan立刻紧紧握住。
“Keegan……”她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我……看不清你……”
Keegan的心猛地一沉，握着她手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他强压下瞬间涌上的焦急，凑得更近，仔细查看她的眼睛。
那双清澈锐利的眼眸，此刻确实显得有些失焦，瞳孔对光线的反应也似乎慢了一拍。
“别慌，看着我，”他的声音依旧保持着令人安心的稳定，“可能是暂时性的。回到基地，医生会立刻给你做全面检查。”
他用指腹极轻地抚过她的眼睑，声音带着一种哄慰的语调，“现在，别勉强自己，闭上眼睛休息。我就在这里，一直陪着你。”
他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让她能感受到他皮肤的温度和存在。“睡吧，kid，等你醒来，我们就到家了。”
……
医务室里，医生仔细检查了夜莺的眼睛和头部，又看了看各项指标，最终放下仪器。
“问题不大，”医生对一旁神色紧绷的Keegan说道，“视觉模糊主要是轻微脑震荡叠加极度疲劳的暂时性症状。身体在自我保护，降低了视觉神经的能耗。她下落时下意识做了缓冲，头部没有受到严重撞击。”
Keegan眉头并未舒展：“大概多久能恢复？”
“好好休息，补充营养，避免用眼和精神紧张，一两周应该就能逐渐清晰起来。”医生写下医嘱，“重点是静养。”
Keegan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小心地扶着夜莺离开医务室，走向队员寝室区。走到她的寝室门口时，他脚步顿住了。
“不行，你一个人，眼睛不方便，万一晚上需要什么……”他沉吟片刻，做出了决定，“今晚睡我那里。我去搬张备用床。”
夜莺想拒绝，但此刻她的确感到虚弱，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Keegan的寝室内，她被他小心地扶到床边坐下，听着他的脚步声在房间里来回。
他从走廊尽头的储物间搬来一张折叠床，铺上干净的床单被褥。
果然还是自家基地设施齐全，不像某个抠搜的基地，维修还得去睡树上。
弄好之后，他走到夜莺身边，感受到她微微紧绷的肩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睡我的床。那张小床是我的。”
夜莺心头涌上一股暖流。她点了点头，随即又想起一个现实的问题，脸上不禁有些发烫。
Keegan显然也想到了，他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你……需要洗个热水澡吗？身上都是尘土和……血迹。”他顿了顿，更加艰难地补充道，“如果你需要……帮忙……我……”
“不用！”夜莺立刻打断他，“我自己可以，你扶我到门口就行！”
Keegan看着她急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好。”他扶着她走到卫生间门口，仔细告诉她毛巾、沐浴用品的位置。“我就在外面，有事随时叫我。”
夜莺摸索着完成了清洗，热水冲去了疲惫和污垢，也让她精神放松了不少。
她换上Keegan提前为她准备好的干净训练服，湿漉漉的头发用毛巾裹着，扶着墙壁慢慢挪出来。
Keegan一直在门外守着，听到动静立刻上前扶住她。看到她被热气蒸得微红的脸颊和脖颈间未干的水珠，他眼神柔和，接过她手里的毛巾，轻轻擦拭着她还在滴水的发梢。
“来，坐下，”他扶她坐到床边，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头发湿着睡觉不好。”
夜莺顺从地坐下。Keegan插好电源，试了试风温，然后站在她身后，开始为她吹头发。
他的手指穿过她湿漉的发丝，温热的风拂过她的头皮，带来一阵舒适的暖意和安心感。
夜莺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指尖偶尔轻柔地按摩过头皮，驱散着最后的紧绷。她忽然低声开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Keegan……”
“嗯？”他刚好吹完关掉吹风机，俯下身，靠近她耳边询问。
“谢谢……”她轻声说，后面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永远不用对我说谢谢，mi cielo。”
又听到了那个词，她再次开口，带着一丝好奇，“你叫我这个……mi cielo……到底是什么意思？上次……你没告诉我。”
Keegan放下吹风机，在她身边坐下。
床垫因他的重量微微下陷，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意。
他没有立刻回答，似乎在斟酌词句。
夜莺耐心地等待着，在一片朦胧的视野里，只能看到他一个模糊的轮廓。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沙哑：“字面上的意思……是‘我的天空’。”
“我的……天空？”夜莺轻声重复，这个比喻让她心头微颤。
“嗯。”Keegan应道，“在西班牙语里，cielo……是天空，是天堂，是所有光明和广阔所在。”他停顿了一下，声音里注入了一种更深沉的情感，“但当你把它和‘我的’连在一起……”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将后面的话语说了出来：
“它的意思就是……‘我的一切’，‘我的珍宝’，‘我的……宝贝’。”
最后那个词，他几乎是含在喉咙里，滚烫地落在夜莺的心上。
Keegan看着她怔住的样子，他的手极其轻柔地握住了她放在膝上的手。他的掌心温暖，将她微凉的手指完全包裹。
“所以，”他看着她，即使知道她看不清，目光依旧专注而深情，“永远不用对我说谢谢。守护你，是我心甘情愿……更是我的荣幸，mi cielo。”
……
第二天早上，Keegan细致地帮夜莺洗漱完毕，扶着她走出寝室。
清晨的阳光即使隔着眼皮，夜莺也感到一阵刺目，下意识地偏过头，眯起了眼睛。
Keegan立刻察觉了她的不适。“在这里等我一下。”他让她扶住墙壁，快步走向医疗室，很快取回一条柔软的黑色遮光眼罩，小心地为她戴上。
“这样会好点，”他解释道，“医生说过，强光可能会刺激到还未恢复的视觉神经。”
遮光眼罩有效地阻挡了刺眼的阳光，但也让夜莺的视野陷入了一片彻底的黑暗。
之前虽然模糊，至少还能感知到光线的明暗和物体的轮廓，现在除了偶尔从边缘缝隙透入的微光，她几乎失去了所有的视觉信息。
Keegan感受到了她瞬间的僵硬，他握紧了她的手，声音沉稳：“别怕，我带你过去。”他小心地引导着她，将她带到了队员们常使用的休息室，安置在靠墙最柔软的那张沙发上。
刚坐下没多久，Keegan的通讯器就响了。是price。“Keegan，简报室，立刻。”
Keegan皱眉，看着身边依赖着他的夜莺，有些犹豫。
“去吧，”夜莺虽然看不见，但听到了通讯器里的声音，“我就在这里，没事的。”
“好。”
Keegan离开后，休息室里只剩下夜莺一人。她靠在沙发上，感受着这片彻底的黑暗，听觉变得格外敏锐。
一阵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的脚步声正靠近休息室。
是Keegan回来了吗？这么快？
脚步声在她面前停下，来人没有立刻说话。夜莺微微侧头：“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price给你下了什么紧急任务吗？”
对方依旧沉默。夜莺感到搭在腿上的薄毯似乎滑落了一些，接着，一只手轻轻拾起毯子，重新为她披好，仔细地掖了掖角落。
这感觉……不太像Keegan。
Keegan的动作虽然也很小心，但更干脆利落。而这个人的动作，更加沉默，带着一丝克制。
夜莺心里划过一丝疑惑，但并未感到危险，因为那动作里没有丝毫恶意。她只当是Keegan心情有些沉重，或许任务确实棘手。
她决定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她微微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倾身，语气带着一丝信赖，声音也比平时更软：
“谢谢你昨晚……照顾我。你的床……很舒服，有你的味道……让人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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