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口,独眼的身影拉的老长。
陈保柱站在黑暗中,盯着他。
独眼看不清胡同里的情况,可他知道这条是死胡同。
他站在原地等了好一会。
他知道陈保柱如果走到头,发现路不通就会返回。
可他等了好一阵也没听见胡同里面有脚步声。
独眼冷笑,“看来你是认出我来了,保柱。”
黑暗中陈保柱咧开嘴笑,“是啊,认出你这个牲口来了。”
独眼大怒,“小兔崽子,你敢骂老子!”
“我就骂了,你能怎么样吧,你现在手下那帮人都没有了吧?告诉你,是我举报的,怎么样?你恨不恨?”
独眼瞪大了他唯一的一只眼睛,“好哇,原来是你……难怪有人查我,幸亏老子黑白两道通吃,不然还真让你得逞了,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马王爷的三只眼!”
陈保柱嗤地一声,“你只有一只眼。”
“你个王巴犊子,有种你出来!”
“你个大王巴犊子,有种你进来。”
“进来就进来,看你能把我……”
独眼的话戛然而止。
他感觉到有什么抵在他的大腿上,冰凉的。
他伸手摸向自己的大腿。
他的手碰到了一把刀刃。
锋利的刀刃割破了他的手指。
他感觉到了湿漉漉的水渍,沾了他一手。
陈保柱猛地把猎刀抽了回去,“舒服吗?”
独眼惊呆了。
他设想过各种教训陈保柱的法子,唯独没有料到这小子手里有刀!
“好,你有种,你敢不敢往老子这里扎?”独眼怒拍胸口,就像个狂妄的疯子,“你往这扎啊,你不敢了吧,你敢扎我就喊人,到时让公安给你吃枪……唔?”
独眼话音未落,忽觉肚子被什么硬东西捅了一下。
他低头用手摸索着肚子。
是刀刃。
“不好意思,扎歪了。” 陈保柱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平静地疯癫。
独眼的腿开始颤抖。
他想起来了……
以前的陈保柱是什么样的人!
他小的时候就敢用刀砍自己的脑袋。
他就是被自己打的半死,也从来没有开口求饶过。
“你……你……”独眼后退两步。
他想跑。
刚转身就见胡同口站着两条狗。
两条狗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它们安静地立在那儿,尾巴像刀似地竖着。
黑暗中,狗眼如电,发着黄绿色的光。
独眼吓了一跳。
站在胡同口的正是炭头和鬼姑。
陈保柱在走进胡同时,炭头就一直盯着那个方向。
后来它看见有另一个人也往胡同那边走,它跳下了马车,悄无声息地跟在那人身后。
鬼姑跳下马车,跟着炭头。
二驴也想跟上,但它受了伤,身体在筐里扭动半天也没能站起来。
筐子晃动惊醒了李黑龙。
李黑龙睁眼一看,炭头和鬼姑跑了,“姑……你干啥去?“
鬼姑头也不回,只是轻轻晃了晃尾巴,表示它听到了。
“姑,你去哪啊。” 李黑龙也下了马车,不过他想起陈保柱叮嘱他留在这看守马车,还有车上的猎枪,他不能擅自离开。
就在这时刘洪峰买了吃的回来了,“黑龙,你在看什么呢?”
李黑龙抬手指向远处,“你姑走了。”
刘洪峰:“……”
他懒得纠正李黑龙的称呼。
管他谁姑呢。
远处,炭头和鬼姑一前一后越走越远。
刘洪峰觉得不对劲,他把买回来的吃的放到马车上,叮嘱李黑龙,“你在这看着东西,我过去看看。”
刘洪峰快要接近胡同口的时候,忽见炭头和鬼姑动了,它们扑向一个从胡同里面冲出来的人,上去就咬。
刘洪峰连忙冲过去,“怎么回事,炭头你们别咬人……卧槽,这么多血……卧槽,陈保柱你怎么也在这?”
刘洪峰一连好几个国粹,懵了。
陈保柱踹倒一人,脚踩在那人背上,胳膊勒着那人的脖子,不让那人出声。
炭头和鬼姑全都不吭声,默默地帮着陈保柱咬人。
刘洪峰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觉得这两条狗聪明的有点过头了。
它们好像也知道此时是在“干坏事”,所以静悄悄地,汪汪叫地不要。
“保……保柱……你,你在干什么?”
“他是独眼。” 陈保柱咬牙切齿地,“他想抓我,被我用刀捅了。”
刘洪峰脸色变了变。
刚才还心惊胆战地,一秒就恢复了沉稳冷静。
他先是左右看了看。
这个时间,卫生院附近的行人已经很少了。
这个胡同又很黑,远处就是有人经过也看不到这边的情况。
刘洪峰压低声音,“要报公安吗?”
陈保柱还在勒着独眼的脖子不放,“我想把他带回山上……”
刘洪峰咬了咬牙,“行,你说,我怎么帮你?”
他听陈保柱说过小时候的事,他知道独眼是干什么的。
控制着一些被拐来的孩子,逼他们要饭。
独眼吃的好穿的暖,他手下面的孩子却是一个个面黄肌瘦。
死了就丢掉,反正不是自己的孩子,他是一点都不心疼 。
关键是这家伙黑白两道通吃。
这样的恶人就算报了公安,也难保不会被放出来。
更何况陈保柱还扎了他两刀。
如果被他反咬一口就麻烦了。
陈保柱累的直喘气,他抬头看向刘洪峰,感激道,“刘大哥,你帮我把黑龙叫过来,让他把马车上的麻袋片也带过来。”
“好咧。”刘洪峰立即跑回马车,简单把发生的事告诉了李黑龙。
本以为李黑龙会害怕,结果李黑龙下一秒就从车上跳下来,撸胳膊挽袖子,“俺弄死他!”
“嘘……你小点声,这是麻袋片,你带过去。”
李黑龙走了。
刘洪峰守着马车,内心忐忑。
他觉得自己在干坏事,有些不安。
但同时他又觉得独眼罪大恶极,他这么做是行侠仗义,他又觉得十分自豪。
过了一阵,李黑龙扛着一个麻袋回来了。
不用问,麻袋里装的肯定是独眼。
只不过他不知道独眼是不是还活着。
他不想知道,也不想问。
炭头和鬼姑也都回来了,默不作声地舔着各自地嘴巴。
陈保柱跟在最后面,走路晃儿晃儿的,显然是累的有点虚脱。
“吃点东西吧,我买了几个饼子。” 刘洪峰把他买的东西拿过来,塞给陈保柱一个。
陈保柱正要往嘴里送,就听一旁传来白志勇的声音,“让你买饭去,结果你们在外头自己就先吃上了?”
陈保柱张着嘴,保持着往嘴里送饼子的姿势。
刘洪峰这才想起来,他这饼子是给谁买的,“白爷,吴爷……你们打完吊瓶了?”
白志勇哼了声,“要不我们回去再打一会空气?”
刘洪峰尴尬地把饼子递给他们。
吴豹子往马车上看了一眼,发现多了一个麻袋。
麻袋还动来动去的,一股血腥味。
“这是什么猎物?” 吴豹子问。
刘洪峰没敢回答,而是用眼睛去看陈保柱。
陈保柱咬了一口饼子,压低声音,“是独眼,他刚才想抓我,被我用刀捅了,我想带他回山里,和他好好说说话。”
吴豹子眯起眼睛。
先不说独眼挨了刀子能不能活着回到山里。
就算他活着,到了山里陈保柱能和他说什么?
白志勇冷笑,“行了,回去吧,有什么话路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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