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清晨五点,天还未亮。
城西一处老旧小区里,顾明轩站在窗前,指尖的香烟已经燃到尽头。他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和运动裤,头发凌乱,眼下的青色显示他一夜未眠。这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眼神里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阴鸷和疲惫。
电脑屏幕上开着三个窗口:一个是楚清辞和沈砚卿公司的建筑平面图,一个是沈家别墅的安保系统示意图,还有一个是楚清辞的产检预约记录。
手机震动,一条加密信息进来:“目标今日行程:上午九点公司例会,十一产检,下午两点项目工地巡视,晚上七点家庭聚餐。安保级别已提升,别墅增加两名保镖,座驾更换为防弹车型。”
顾明轩冷笑一声,回复:“按计划b执行。重点:产检医院。”
他关掉电脑,走到客厅。客厅墙上挂着一张全家福——那是十年前的照片,父亲顾怀瑾意气风发,母亲温柔美丽,十岁的他笑得很开心。如今,父亲在监狱,母亲抑郁成疾去年去世,家破人亡。
“爸,你放心。”顾明轩对着照片喃喃自语,“他们怎么对我们顾家的,我就怎么还回去。楚清辞怀孕了?很好,我要让她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他打开一个黑色手提箱,里面是几部一次性手机、几叠现金、还有一些伪装证件。这些都是他从国外带回来的“工具”。在美国的三年,他学的不仅是mbA,还有如何用“合法”手段摧毁一个人。
六点,门铃响了。来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快递员制服,帽檐压得很低。
“顾少,东西准备好了。”男人递过一个保温袋。
顾明轩打开,里面是几盒包装精美的燕窝,还有一瓶标着“孕妇专用营养剂”的棕色瓶子。
“检测过了,无色无味,溶于液体。剂量控制在不会立即致命,但会导致剧烈宫缩,大概率流产。”男人低声说,“医院那边也打点好了,今天上午楚清辞的产检医生会‘临时有事’,换成一个我们的人。”
“可靠吗?”顾明轩问。
“可靠。那医生欠了高利贷,五十万,帮我们做这件事,债务全清。”男人说,“他不会知道雇主是谁,只以为是商业竞争。”
顾明轩点头,从手提箱里拿出一叠现金:“这是定金。事成之后,再给五十万,外加一套澳洲的身份。”
男人接过钱,犹豫了一下:“顾少,楚清辞现在怀孕,这样做是不是太……”
“太什么?”顾明轩眼神一冷,“当年楚清辞搞垮顾家的时候,可没管我父亲心脏病发作住院。商战如战场,心软的人不配赢。”
男人不再说话,拿了钱离开。
顾明轩看着那瓶营养剂,眼神复杂了一瞬,随即被恨意淹没。他想起去年在监狱探视父亲时,顾怀瑾枯瘦如柴的样子。
“明轩,爸对不起你。”顾怀瑾老泪纵横,“但你要记住,害顾家的是楚清辞和沈砚卿。他们不给我们活路,你也别给他们留后路。”
“爸,我会的。”当时的顾明轩红着眼眶发誓。
现在,是兑现誓言的时候了。
上午七点半,沈家别墅。
楚清辞在熟悉的怀抱中醒来时,沈砚卿已经醒了,正用手机处理邮件。见她醒来,立刻放下手机。
“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恶心吗?”他伸手轻抚她的额头。
楚清辞感受了一下:“好多了。就是有点饿。”
“秦伯已经做好早餐了。”沈砚卿扶她坐起,“今天上午要去产检,陈医生特意安排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全面检查。”
楚清辞点头,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那里依然平坦,但医生说,宝宝正在以每天一毫米的速度生长。
“砚卿,昨晚我又做梦了。”她轻声说,“梦见一个小女孩,长得像你,但眼睛像我。她叫我妈妈……”
沈砚卿眼眶一热,把她搂进怀里:“那一定是我们的女儿。清辞,我会保护好你们,一定。”
两人洗漱下楼时,老夫人已经在餐厅了。老人家今天穿了件喜庆的红色唐装,见到楚清辞就笑:“清辞啊,快来,秦伯炖了血燕,最补气血。”
餐桌上摆得满满当当:血燕粥、虾仁蒸蛋、清炒时蔬、还有一碟酸黄瓜。都是楚清辞现在能吃得下的。
“奶奶,您起这么早。”楚清辞坐下。
“人老了,睡得少。”老夫人看着她,满眼慈爱,“而且想着你今天产检,奶奶得陪着去。”
“不用了奶奶,医院人多,您在家休息吧。”沈砚卿说,“我陪清辞去就行,陈医生都安排好了。”
老夫人摇头:“那不行。清辞第一次正式产检,奶奶必须在场。再说了,医院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走VIp通道,单独检查室,不会有人打扰。”
楚清辞心里暖暖的:“谢谢奶奶。”
正吃着,秦管家接了个电话,脸色微变。他走到沈砚卿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沈砚卿眉头一皱,放下筷子:“确定吗?”
秦管家点头:“安保公司刚反馈的。这两天别墅周围有陌生车辆徘徊,昨天下午还有个人冒充快递员想进来,被门卫拦下了。车牌查了,是套牌车。”
楚清辞听到,心头一紧。沈砚卿握住她的手:“别担心,我已经加强了安保。今天去医院,前后各一辆车护卫,保镖全程跟随。”
老夫人面色严肃:“砚卿,查清楚是谁了吗?”
“还在查,但大概率是顾明轩。”沈砚卿说,“他回国一个月,一直没动静,现在开始行动了。”
“顾怀瑾那个儿子?”老夫人眼神冷下来,“当年他父亲作恶多端,咎由自取。现在儿子还想来报复?秦伯,联系老周,让他派人盯着顾明轩。”
秦管家应声:“已经安排了。老周说,顾明轩这两天在城西活动频繁,接触了一些……不太干净的人。”
楚清辞放下勺子,已经没了胃口。沈砚卿看出她的不安,柔声说:“清辞,相信我,你们不会有事。我已经雇了最好的安保团队,二十四小时保护。而且,警方也在调查顾明轩,只要他敢动手,立刻抓人。”
“我不是怕。”楚清辞抬头,眼神坚定,“我是生气。砚卿,我们做错了什么?顾怀瑾当年害我楚家,我爸含恨而终,我用了十年才讨回公道。现在他儿子还要来害我的孩子?凭什么?”
她的声音有些发抖,是愤怒,也是母性的本能。沈砚卿抱住她:“凭他不懂什么是非对错,只懂仇恨。清辞,这种人,不值得你生气。我们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然后让他付出代价。”
老夫人也说:“清辞,听砚卿的。你现在是两个人,情绪要稳。那些小人,交给男人去处理。”
早餐后,八点半,车队准备出发。一共三辆车:楚清辞和沈砚卿坐中间那辆新款防弹奔驰,前后各一辆越野车,每辆车上有两名保镖。
出发前,保镖队长李威——一个四十多岁、身材魁梧的前特种兵,向沈砚卿汇报:“沈总,路线已经规划好,避开拥堵路段。医院那边,我们已经提前清场,检查室周围安排了六个人。所有医护人员都核查过身份,没有问题。”
沈砚卿点头:“辛苦了。”
车队驶出别墅。楚清辞靠在沈砚卿肩上,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她的手一直放在小腹上,心里默念:宝宝别怕,爸爸妈妈会保护好你。
沈砚卿握着她的另一只手,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指。两人都没有说话,但紧握的手传递着力量和安心。
九点十分,车队到达市妇幼保健院VIp通道。
医院这边确实已经清场,通道两侧站着保安,闲杂人等不得进入。陈医生亲自在门口等候。
“清辞,砚卿,老夫人。”陈医生迎上来,“都安排好了,直接去三楼检查室。”
一行人上了专用电梯。电梯里,楚清辞忽然觉得有些心慌,手心出汗。
“怎么了?”沈砚卿立刻注意到。
“不知道,就是突然心慌。”楚清辞深呼吸,“可能太紧张了。”
陈医生安慰:“第一次当妈妈都这样。放松,今天的检查很简单,就是b超、验血、量血压。”
到了三楼检查区,走廊里很安静,只有两个护士在护士站。保镖李威带人迅速检查了各个房间,确认安全。
检查室里,仪器已经准备好了。楚清辞躺上检查床,沈砚卿站在床边握她的手,老夫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陈医生正要开始操作,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皱眉:“急诊有个危重病人,我得去看一下。清辞,你稍等,我让刘医生先给你做b超,我很快回来。”
“刘医生?”沈砚卿问,“不是您亲自做吗?”
“本来是我,但急诊那个病人情况危急。”陈医生抱歉地说,“刘医生是我们科副主任,技术很好的,放心。”
她匆匆离开。几分钟后,一个戴眼镜、三十多岁的男医生进来,白大褂上挂着“刘文斌副主任医师”的牌子。
“楚女士,沈先生,老夫人。”刘医生笑容温和,“陈医生临时有事,我来替她做检查。放心,我都准备好了。”
沈砚卿打量着他:“刘医生,以前没见过您。”
“我刚调来两个月。”刘医生一边准备仪器一边说,“之前在省妇幼工作。来,楚女士,我们开始吧。”
楚清辞躺下,刘医生涂耦合剂,开始做b超。屏幕上出现图像,他指着一个小点:“看,孕囊发育得很好。现在是五周,下周就能看到胎心胎芽了。”
沈砚卿和老夫人凑近看,都松了口气。楚清辞也笑了,刚才的心慌消散了一些。
“对了,”刘医生像是随口说,“楚女士最近有没有补充营养剂?孕早期很关键,需要全面营养。”
“在吃叶酸和维生素。”楚清辞说。
“那很好。”刘医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这是我们医院新进的孕妇营养剂,进口的,很多孕妈妈反应很好。您要不要试试?今天可以免费拿一瓶样品。”
沈砚卿看了眼那瓶子,包装精致,全是外文。他正要说话,秦管家忽然开口:“刘医生,这药有批文吗?我们能看看成分表吗?”
刘医生笑容不变:“当然有批文,成分表在盒子上。不过样品瓶是简装,没有外盒。您要是不放心,可以不要。”
楚清辞看着那瓶淡黄色的液体,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强烈的不安。她说:“谢谢刘医生,我还是先吃现在的吧。”
“也好。”刘医生收回瓶子,“那继续检查。血压需要量一下。”
他拿出血压计。就在这时,检查室的门被推开,陈医生气喘吁吁地进来:“等等!”
所有人都看向她。陈医生脸色发白,指着刘医生:“你不是刘文斌!刘医生今天上午请假了,我刚打电话确认的!”
空气瞬间凝固。
刘医生脸色一变,突然从白大褂里掏出一个喷雾器,朝着离他最近的老夫人喷去!
“奶奶!”楚清辞惊叫。
千钧一发之际,秦管家猛地扑过去,把老夫人推开。他自己被喷雾喷中脸,立刻捂住眼睛痛苦倒地。
“秦伯!”沈砚卿冲过去。
那假医生趁机冲向门口,却被守在门外的李威一把按住。两人扭打起来,假医生显然受过训练,身手不错,但李威更胜一筹,几个回合就将他制服,铐上手铐。
检查室里一片混乱。老夫人扶起秦管家,秦管家的眼睛红肿流泪,但意识清醒:“老夫人……您没事吧……”
“我没事,秦伯你怎么样?”老夫人急得声音发抖。
沈砚卿已经拨通急救电话,同时让其他保镖控制现场。楚清辞从检查床上坐起来,浑身发抖,不是害怕,是后怕——如果刚才她喝了那瓶“营养剂”……
陈医生赶紧检查秦管家:“是辣椒喷雾,不致命,但眼睛会很难受。快用清水冲洗!”
护士拿来生理盐水冲洗。这时,李威从那假医生身上搜出了几样东西:除了那瓶“营养剂”,还有一把小型匕首、一部一次性手机、以及一张伪造的工作证。
沈砚卿看着那些东西,眼神冰冷得像要杀人。他走到那假医生面前,蹲下:“谁派你来的?”
假医生冷笑:“不知道。拿钱办事而已。”
“五十万?还是一百万?”沈砚卿声音很轻,却让人不寒而栗,“他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说出雇主。”
假医生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摇头:“道上有道上的规矩。我栽了,认。”
李威揪住他的衣领:“规矩?你差点害了孕妇和老人,还讲规矩?”
沈砚卿站起来,对李威说:“交给警方。但在这之前,问出雇主。用什么方法我不管,只要不弄死。”
这话里的狠厉让在场的人都心头一凛。楚清辞看着沈砚卿,知道他真的动怒了。
十分钟后,警察赶到。带队的是王队长,看到现场也倒吸一口凉气:“沈先生,这是……”
“谋杀未遂。”沈砚卿把证据递给王队长,“目标是楚清辞,可能还有老夫人。那瓶‘营养剂’麻烦送去化验,我怀疑是堕胎药。”
王队长脸色严肃:“放心,我们会查清楚。这人我们会带回去审,医院这边也会全面排查。”
楚清辞被沈砚卿紧紧搂在怀里,她能感受到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不是害怕,是愤怒和后怕。
“清辞,对不起。”沈砚卿在她耳边低声说,“我还是没保护好你。”
“不,你保护得很好。”楚清辞握住他的手,“如果不是陈医生及时赶到,如果不是秦伯推开奶奶……砚卿,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人的心太毒。”
老夫人安抚好秦管家后走过来,老人家虽然受了惊吓,但依然镇定:“清辞,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奶奶。”楚清辞摇头,“但秦伯他……”
“秦伯眼睛需要治疗,但不会有后遗症。”陈医生说,“已经安排眼科医生了。清辞,你的检查还没做完,我亲自给你做。”
“不,今天不检查了。”沈砚卿说,“清辞受了惊吓,需要休息。检查改天。”
楚清辞却坚持:“不,砚卿,我要检查。我要确认宝宝没事,才能安心。”
最终,陈医生亲自给楚清辞做了全套检查。结果显示一切正常,宝宝很健康。
“宝宝很坚强。”陈医生说,“但清辞,你现在的情绪和身体状况很关键。我建议你暂时在家休养,避免外出。”
回去的路上,车里气氛沉重。秦管家被送去眼科治疗,老夫人坚持陪同。楚清辞和沈砚卿坐一辆车,李威开车,前后护卫更严密了。
楚清辞靠在沈砚卿肩上,忽然说:“砚卿,我想搬回楚家老宅住几天。”
沈砚卿一怔:“为什么?”
“那里有我父亲的牌位。”楚清辞轻声说,“我想去告诉他,他有外孙了。也想让他保佑我们,平安度过这一劫。”
沈砚卿看着她眼里的坚定,点头:“好,我陪你一起去。但安保必须到位,老宅那边我会重新布置。”
楚清辞握紧他的手:“砚卿,我们不会输的,对不对?”
“对。”沈砚卿吻她的额头,“为了宝宝,为了我们的家,我们不会输。”
下午三点,楚家老宅。
这座位于城南的宅子,是楚清辞从小长大的地方。十年前楚家败落,宅子差点被拍卖,是沈砚卿暗中买下,一直保留着。去年楚清辞回国后,重新修缮了一番,但很少回来住。
宅子是典型的中式庭院,三进三出,青砖灰瓦,院子里种着桂花和石榴树。秋日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斑驳陆离。
李威带人提前到达,做了全面安全检查,在宅子周围布置了监控和安保人员。沈砚卿陪着楚清辞走进院子,看着她抚摸门廊的柱子,眼神里是复杂的情绪。
“我记得,这柱子上的划痕是我七岁时,表哥来玩,我们比赛爬树划的。”楚清辞轻声说,“那时候爸爸还在,妈妈说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爸爸却说,清辞想爬就爬,开心就好。”
沈砚卿握住她的手:“你爸爸一定是个开明的人。”
“他是。”楚清辞眼眶微红,“如果不是顾怀瑾……他现在应该已经当外公了。”
正堂里供着楚父的牌位。楚清辞点上三炷香,跪下:“爸,我来看您了。我怀孕了,五周,是您的第一个外孙。还有,我要结婚了,和砚卿。他是个很好的人,对我很好,您放心。”
沈砚卿也跪下,郑重磕头:“楚叔叔,我是沈砚卿。我会用生命保护清辞和孩子,请您放心。楚家的仇,清辞已经报了。现在那些余孽还想作恶,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两人跪了很久,直到香燃尽。
老夫人和秦管家下午也过来了。秦管家眼睛还红肿着,但坚持要来:“楚家老宅我熟,安保我帮得上忙。”
晚饭是在老宅的餐厅吃的。秦管家亲自下厨,做了几道楚清辞小时候爱吃的菜:糖醋排骨、清蒸鲈鱼、蒜蓉青菜、还有一盅老火汤。
饭桌上,老夫人说:“清辞,砚卿,今天的事,虽然凶险,但也让我们看清了敌人的手段。下毒、伪装、直接攻击……这是要置你们于死地。”
沈砚卿放下筷子:“奶奶,我已经让李威去查那个假医生的背景了。还有,顾明轩那边,警方已经立案侦查,但他很狡猾,目前还没抓到直接证据。”
秦管家说:“少爷,老周那边有消息。顾明轩回国后,接触过一个叫‘黑豹’的中间人,专门接这种脏活。今天那个假医生,可能就是‘黑豹’安排的。”
“能找到这个‘黑豹’吗?”沈砚卿问。
“已经在找了,但这种人神出鬼没,需要时间。”秦管家说,“不过老周说,顾明轩最近资金流动很大,从海外账户转了好几笔钱到国内,总计超过五百万。应该是用来雇人的。”
楚清辞听着,心里发寒。五百万,就为了害她和孩子。
“清辞,”老夫人握住她的手,“别怕。咱们沈家楚家联手,还能被一个小辈欺负了?奶奶已经联系了几个老朋友,政界、警界、商界都有。顾明轩想玩阴的,咱们就陪他玩。但他别忘了,我们玩得起,他玩不起。”
这话里的分量,楚清辞听懂了。老夫人年轻时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虽然退休多年,人脉还在。
“谢谢奶奶。”楚清辞真心道。
晚饭后,楚清辞觉得累了。沈砚卿陪她回房间休息。这是她小时候的卧室,重新装修过,但还保留着原来的格局。
“我记得这个窗户,”楚清辞靠在窗前,“小时候睡不着,就坐在这里看月亮。爸爸说,月亮上有嫦娥和玉兔,我说我也想上去看看。”
沈砚卿从后面抱住她:“等宝宝出生了,我们带他一起看月亮,讲同样的故事。”
楚清辞转身,靠在他怀里:“砚卿,我今天其实很害怕。不是因为怕死,是怕失去宝宝。当那个假医生拿出那瓶药的时候,我第一次感觉到,作为一个母亲,我可以为了保护孩子做任何事。”
“我知道。”沈砚卿轻吻她的头发,“我也是。清辞,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让任何人靠近你们。所有入口的食物、水、药品,都会经过严格检查。所有陌生人,一律不得接近。我会雇一个医疗团队,专门在家给你做产检,不去医院了。”
“这样会不会太……”
“不会。”沈砚卿打断她,“没有什么比你们的安全更重要。工作上的事,你可以远程处理,必须的会议就视频。工地那边,我替你去。”
楚清辞看着他眼里的坚决,知道拗不过他:“好,听你的。”
晚上九点,楚清辞洗完澡准备休息时,沈砚卿的手机收到一条加密信息。他走到阳台查看,是李威发来的:“沈总,那个假医生开口了。雇主确实是顾明轩,酬劳八十万,预付四十万。他还交代,顾明轩计划了三套方案:医院下药只是第一套;如果失败,还有第二套——在楚总的饮食中下慢性毒药;第三套是制造交通事故。”
沈砚卿握紧手机,回复:“知道了。加强安保,所有进入老宅的食物,全部检测。另外,查顾明轩现在的位置。”
“已经在查,但他很警惕,频繁更换住处。”
沈砚卿收起手机,看着夜色中的庭院。秋虫鸣叫,月光如水,这本该是个宁静的夜晚。但暗处,毒蛇正在吐信。
他回到卧室,楚清辞已经躺下了,但还没睡。沈砚卿上床,从后面轻轻抱住她。
“清辞,睡吧,我守着你。”
“你也睡。”楚清辞握住他的手,“我们一起。”
夜深了。老宅里,保镖们轮班值守,监控屏幕亮着微光。而在城市的另一处,顾明轩收到了行动失败的消息。
他砸碎了手中的酒杯,玻璃碎片划破手掌,鲜血直流。
“废物!都是废物!”他对着电话吼,“八十万请的人,就这么被抓了?”
电话那头是“黑豹”的声音:“顾少,对方安保太严密了。而且那个陈医生突然折返,打乱了计划。我已经安排第二套方案了,但需要时间。”
“时间?楚清辞现在已经警觉了,你觉得她还会给我们时间吗?”顾明轩冷笑,“准备第三套方案。这次,我要亲自出手。”
“顾少,您亲自出手太危险了。警方已经在调查您,沈家那边也肯定布下天罗地网……”
“我不管。”顾明轩眼神疯狂,“我爸在监狱里生不如死,我妈抑郁而终,顾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这仇,我一定要报。就算同归于尽,我也要拉着他们一起死。”
挂了电话,顾明轩看着流血的手,忽然笑了。笑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凄厉而绝望。
他走到墙边,看着那张全家福,轻声说:“爸,妈,再等等。很快,我就让楚清辞和沈砚卿,来给你们赔罪。”
窗外,乌云遮月,夜色如墨。
而在楚家老宅,楚清辞在睡梦中不安地动了动。沈砚卿立刻醒来,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我在。”
楚清辞在他怀里安静下来,呼吸逐渐平稳。
沈砚卿看着她的睡颜,眼神温柔而坚定。他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无声地发誓:清辞,宝宝,我会用生命守护你们。顾明轩也好,任何人也好,谁想伤害你们,就必须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夜色深沉,守护与阴谋,都在黑暗中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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