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袁术的狂笑声，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他将手中的密信拍在桌上，指着上面的字。
“本初兄！你快看！那刘策小儿，竟然要散尽家财，去收购什么竹简！”
“还说要建官学，教化愚民？”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上首，袁绍抚着胡须，脸上也满是讥讽的笑意。
“竖子果然是竖子。”
“有点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教化愚民？他以为他是谁？圣人吗？那些愚民蠢如猪狗，也配读书识字？”
在他们这些世家门阀眼中，知识，是用来统治的工具，而不是用来普及的恩惠。
刘策此举，愚蠢至极，无异于自掘坟墓。
袁术的笑声渐渐停歇，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与贪婪。
“本初兄，我倒是有个主意。”
他凑到袁绍身边，压低了声音。
“那刘策不是要竹简吗？”
“咱们就把这冀州，全都给他收上来！”
“然后，再加价卖给他！”
袁术的眼睛亮得吓人。
“他不是靠着酒楼赚了点钱吗？我们就用这竹简，把他赚的钱，全都给我吐出来！”
“以报那酒楼之辱！”
袁绍闻言，眼睛也是一亮。
“妙啊！”
他一拍大腿。
“此计大妙！”
“他刘策不是有钱吗？我们就让他买！他买的越多，我们就赚得越多！”
兄弟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刘策那张因为被痛宰而扭曲的脸。
……
常山郡的告示贴遍了各处，高价收购竹简。
然而，袁氏兄弟的动作更快。
凭借着四世三公的庞大网络，开始在冀州各地疯狂扫货。
这个时代，一套完整的竹简书籍，价值近万钱。
而空白的竹简，一片也要十钱。
知识的昂贵，超乎想象。
袁氏的商队，将市面上的竹简收购一空后，立刻转手，以三倍的价格，卖给常山郡派出的采买人员。
刘策的命令，只有一条。
“来者不拒，有多少，收多少。”
第一批竹简运回常山。
刘策看都没看，便下达了第二道命令。
“将这些竹简，以比收购价低一成的价格，再卖出去。”
一时间，所有人都懵了。
但命令被严格地执行了下去。
邺城，袁府。
“哈哈哈哈！赚了！赚了！”
袁术看着账簿上的数字，手舞足蹈。
“本初兄，你看！短短数日，我们就净赚了数百万钱！”
“那刘策，果然是个蠢货！”
袁绍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种将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让他无比舒畅。
“继续！”
袁绍冷声道，“把价格再往上抬！我要把他榨干！”
很快。
市面上的竹简价格，被炒到了原价的十倍！
无数投机的商人闻风而动，从青州、并州、甚至更远的地方运来竹简，卖给袁家，再由袁家卖给刘策。
一场巨大的泡沫，正在疯狂膨胀。
而刘策，依旧是那四个字。
“来者不拒。”
海量的金钱，如同流水一般，从常山郡的府库流出，流入了袁氏兄弟和那些投机商人的口袋。
郡守府。
郭嘉拿着一份账目，眉头紧锁，快步走入后堂。
“主公！”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凝重和不解。
刘策正坐在院中，悠闲地喝着茶。
“何事如此慌张？”
“主公，您这……到底是何意？”郭嘉将账目递上，
郭嘉百思不得其解。
高买低卖。
这不是资敌吗？
刘策放下茶杯，看着自己这位顶级的谋主，笑了。
刘策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奉孝。”
“我就是要用钱，把所有的竹简，都集中到一个人手里。”
“当市面上所有的钱，都变成了他手里的竹简。而我，只需要拿出一样东西，就能让他手里那堆积如山的竹简，变得一文不值。”
郭嘉的身体，微微一颤。
他想到了！
天工开物所里，那些如雪一般洁白，又轻又薄，成本低廉到令人发指的……
宣纸！
郭嘉猛地抬头。
原来如此！
主公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买竹简！
先是高价收购，引诱袁氏兄弟入局，让他们疯狂囤积。
再通过低价抛售，让他们觉得有利可图，不断加码！
等到袁氏兄弟将身家，都换成了堆积如山的竹简时。
主公，就会亮出真正的底牌！
宣纸！
当一种成本只有竹简百分之一，书写体验却好上百倍的替代品横空出世。
袁氏兄弟手里那些用天价收购来的竹简，会变成什么？
一堆无人问津的垃圾！
“主公……您……”
郭嘉的声音都在发颤。
这是一种他闻所未闻，见所未闻的手段！
这……便是主公所说的“坐庄”吗？
郭嘉对着刘策，深深一揖到底。
“嘉，拜服！”
……
邺城。
袁绍和袁术，已经彻底杀红了眼。
刘策的“愚蠢”，和那源源不断流入的财富，让他们彻底丧失了理智。
“传我令！”
袁绍站起身，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不惜一切代价！把全冀州，乃至全天下的竹简，都给我收过来！”
“我袁家，要吃下这全部的利润！”
他仿佛已经看到，刘策跪在自己面前，哭着求自己卖他竹简的场景。
……
常山郡，郡守府后院。
与外界的疯狂截然不同，这里，正飘着诱人的肉香。
院子中央，架起了一个巨大的烤炉。
刘策正拿着一把刷子，娴熟地在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肉串上，刷着一层红亮的酱料，再撒上一把奇异的香料。
“来来来，都别客气！”
典韦第一个冲了上来，抓起一大把烤串，也顾不上烫，直接往嘴里塞。
“唔！好吃！太好吃了！”他含糊不清地吼着，满嘴流油。
赵云虽然姿态文雅，但下筷的速度却一点不慢，一块烤得外焦里嫩的五花肉，配上一口烈酒，也露出了满足的神情。
就连一向端庄的蔡琰，在刘策的再三劝说下，也小口地尝了一片烤蘑菇。
那混合了咸、香、辣的奇妙味道，瞬间征服了她的味蕾。
她俏脸微红，虽然没有像典韦那样狼吞虎咽，但手中的筷子，却也未曾停下。
众人吃得正欢。
夏侯兰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主公！”
他躬身行礼。
“刚刚收到消息，袁绍和袁术，已经下令，不计价格，收购全天下的竹简了！”
话音落下。
院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刘策身上。
刘策将最后一串烤好的鸡翅放到盘子里，拍了拍手上的油渍。
他拿起一杯酒，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好了。”
“鱼，终于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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