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的晨露沾在榅桲幼苗的新叶上，滚来滚去，阳光一照，像碎钻在灯光下一样的闪耀。
林舟蹲在育苗棚的温湿度计前，全神贯注地观察着上面的数值。他的指尖轻轻划过金属面板，留下了一道优雅的弧线。
当他看到显示屏上的数字时，嘴角微微上扬——25c，湿度70%，这个数值不多不少，正好踩在了系统给出的“土耳其榅桲培育参数”最舒适的区间内。
他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将目光转向育苗盆里的幼苗。这些幼苗刚刚抽出真叶，嫩绿的叶片边缘带着细密的锯齿，仿佛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林舟小心翼翼地凑近鼻尖，一股淡淡的苹果香气扑鼻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些许果酸的气息，就像是把未成熟的青苹果放在太阳下暴晒了一会儿，既有清新的果香，又有微微的酸涩，让人闻之欲醉。
“陈阳，把这几盆挪到榛子林边上。”林舟头也不抬，继续专注于手中那片发蔫的子叶。他用指尖轻轻触摸着叶片，能够明显感觉到叶片已经变得干硬，失去了原本的水分和弹性。
“这片的光照稍微差了一些，榅桲虽然比较耐寒，但在苗期还是需要充足的阳光照射，否则结出的果子会又涩又麻，让人难以下咽。”
陈阳听到林舟的吩咐，二话不说，抱起育苗盆就往榛子林走去。
他的裤脚高高卷起，露出了蔓越莓湿地的黑泥，每走一步，都会带起一些土渣子，仿佛是在大地上留下了一串独特的脚印。
怀里揣着个玻璃罐，是张大爷刚熬好的榅桲果酱，用的还是林舟从土耳其带回来的样品果。
“林哥，张大爷说这酱得配你的黑加仑酒吃。”
他献宝似的拧开盖子，酸甜气“噗”地漫出来，紫红色的酱上结着层糖霜，亮得像刚凝的露珠，“酸得人直咧嘴，可越吃越想嘬舌头，跟小时候奶奶熬的山楂酱一个味儿！”
林舟用小勺舀了点送进嘴，果酸混着焦糖香在舌尖散开，确实带着股老早以前的味道。
“这就是榅桲的妙处。”
他笑着抿了抿嘴，酸劲儿还在舌尖打转，“果胶多，熬果酱不用搁增稠剂，天然就稠得能挂住勺。
等咱自己的榅桲熟了，让张大爷教村民们做，装在陶罐里当伴手礼，罐口再贴张村民手写的标签，比超市里光溜的瓶子暖心多了。”
实验室的架子上，新做的榅桲叶片提取物装在棕色瓶里，淡黄色的液体晃一晃，像融了点阳光。
李医生昨天来取了些，说要试试能不能当止咳糖浆的辅料。
“林小子，你可真行啊！这玩意儿比枇杷叶还顶用呢！”她当时兴奋地捏着化验单，满脸笑容，连眼角的皱纹里都透着喜悦的劲儿，“你看看这化验单上的抑菌成分，那可是噌噌地超了标啊！
等这东西量产了，我就在康养中心大力推广‘榅桲润喉糖’，让老伙计们都能护着嗓子唱山歌，那得多好啊！”
此时，直播间的镜头正对着那罐榅桲果酱，给它来了个特写。林舟举着手机，慢慢地转动了一下，镜头随之扫过育苗棚外的榛子林。
只见那些榅桲幼苗沿着榛子树的行距，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宛如给这片树林镶上了一圈嫩生生的绿边，看上去十分清新可爱。
“家人们，快来瞅瞅这‘土耳其酸果’！”
林舟热情地向观众们介绍道，“这就是榅桲啦，它长得有点像小苹果哦。这玩意儿不仅可以用来熬果酱，还能泡酒呢，味道绝对一流！”
说着，他用勺子轻轻搅动了一下罐子里的榅桲果酱，只见那勺子缓缓拉起了一根细长的丝，仿佛在展示着这果酱的浓稠和美味。
张大爷说，这是‘带着乡愁的味道’。刚才陈阳偷尝，被糖霜粘住了牙，这会儿正对着水龙头‘嘶嘶’漱口呢！”
【这果酱看着就流口水！求链接！】
【新观众“老字号果酱厂王总”：刷到第三次了！这榅桲果酱的稠劲儿，比我家流水线出来的多了层活气！我现在就在去青溪的路上，配方师带了仨，今儿非得跟张大爷讨个方子！】
【陈阳（弹幕）：王总您悠着点！我刚留了罐没加糖的“纯酸版”，您要是能空口吃三勺，我把我那棵“状元苗”的认养权让给您！】
【草莓（弹幕）：赵晓在榛子林边上搭了“果酱体验台”，游客能自己熬！昨天有个小娃熬太稠，把锅铲粘住了，哭着说“酱变成石头啦”，哈哈哈】
【王总当场拍板合作！要在青溪建“榅桲深加工车间”，专做果酱、果酒、润喉糖，还说要请张大爷当技术顾问，月薪开两万！张大爷正拽着王总的手说“钱不用多，管够我柴火就行”！】
林舟举着手机转向村口，王总的车刚停在村委会门口，几个穿白大褂的配方师扛着仪器往里走，车斗里的玻璃罐叮当作响，罐身上印的“青溪榅桲”四个字，在太阳底下亮闪闪的。
张大爷乐得嘴都合不拢，拽着王总的配方师往灶台跑，灶台上的铁锅还冒着热气。
“我这手艺传了三代，熬果酱得用柴火灶。”他颠着锅铲，声音洪亮，“收汁时得顺时针搅一百八十圈，差一圈都不对味！”
林舟跟着去看时，柴火灶里的火苗“噼啪”跳，铁锅上的紫红色泡沫越冒越稠，溅在瓷砖上，倒像开春时墙角冒的小紫花。
“你看这浓稠度。”
张大爷用长柄勺在锅里划了道弧线，酱在勺上稳稳地挂着，“能立住勺就成，再煮就糊了，发苦。”
配方师举着糖度计往里一插，数字跳了跳，眼睛亮了：“18度！不多不少正好！比我们工厂的机器控得还准！”
下午，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来，竟带着点柴火的温乎气：
【触发系统任务：完成榅桲首期套种（800株），与榛子林形成共生系统；协助王总完成深加工车间规划，推出“张大爷古法果酱”“青溪榅桲酒”等5款产品；举办“榅桲文化节”，吸引单日游客破2000人。】
【任务奖励：中亚作物种子——阿月浑子（即开心果，伊朗品种）及配套种植技术，该品种耐旱喜光，果仁富含维生素E，适合与油橄榄套种，可作为高端坚果零食。】
林舟心里一动，像揣了颗刚剥壳的开心果，又鲜又亮。开心果和油橄榄都是耐旱性子，跟青溪的山坡合得来，套种在一块儿，倒像是给坚果林添了个新伙计。
他当即拉着王总去看车间选址——就在香料馆旁边，地势高，风一穿就过，赵晓已经用白灰在地上画好了车间的轮廓，旁边还特意留了块地，说要做“果酱博物馆”。
“这儿摆个老灶台。”林舟指着图纸上的空地，“让张大爷每天在这儿表演熬果酱，游客能围着看，还能买刚出锅的热果酱，配着老顾烤的面包吃，想想那香劲儿。”
王总点头跟捣蒜似的：“我再加个‘果酱邮局’！游客自己熬的酱，当场就能贴邮票寄走，盖个‘青溪榅桲节’的邮戳，保准年轻人爱疯了！”
傍晚的榛子林里，榅桲的果香混着泥土气飘。陈阳正帮游客摘榅桲叶做书签，叶子边缘的锯齿划了道小口子，他吮了吮指尖，笑得露出俩小虎牙：“林哥，有个阿姨说要认养十棵榅桲树，给她孙子当‘成长树’，每年来摘果熬酱，说比买玩具实在多了！”
林舟望着夕阳下的育苗棚，榅桲的叶片在光里泛着油亮的光，像抹了层蜜。远处的深加工车间已经开始打地基，王总的工人正卸玻璃罐，罐口的锡纸在余晖里闪，一串一串的，像把星星串在了一起。
“林哥，张大爷说要收我当徒弟。”陈阳跑过来，手里攥着块刚熬好的果酱试吃品，还热乎着，“他说我虽说总把糖放多了点，可搅锅的力气够大，有他年轻时的样子！”
林舟接过试吃品，果酸混着麦香在嘴里炸开，暖得心里发涨。“那你可得好好学。”他拍了拍陈阳的肩膀，掌心能摸到少年结实的骨头，“等开心果苗来了，我教你种坚果。以后青溪既有果酱的甜，又有坚果的香，日子才能过得有滋有味，像模像样。”
晚风裹着果酱的甜香飘过来，混着远处游客的笑声。王总的配方师正蹲在灶台边，跟张大爷讨教火候；老顾举着刚烤的榅桲面包从旁边过，香气引得几只土狗摇着尾巴跟在后头跑。林舟知道，等开心果的藤蔓爬上油橄榄树，等“青溪老味道”的果酱摆上全国的货架，这里的故事，会像张大爷熬的果酱一样——稠得化不开，甜得留得住。有土耳其榅桲的酸，有伊朗开心果的香，更有乡亲们把平常日子熬成诗的那份巧思。
“明天带大家看开心果种子催芽。”他对着镜头挥挥手，眼里映着天边的晚霞，“顺便抽50位粉丝，送张大爷的古法榅桲酱和老顾的榅桲面包，让大家也尝尝这带着乡愁的酸甜！”
实验室的灯还亮着，开心果的种子在培养皿里静静待着，种皮上的纹路像串密码，藏着中亚的阳光和热风。林舟给培养箱设好28c，转身望向窗外——青溪的夜色里，榅桲果酱的香气还在漫，像给这方土地系了条甜美的丝带，把土耳其的酸、伊朗的香，还有青溪人日子里的甜，都缠成了乡愁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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