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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这“灾厄”本身就是“凡境”运转下，滋生出的一种可怕的“副产品”？
在监察者这异质的存在下。
脑中的思考似乎与这些古老文字产生了某种共鸣，让他仿佛能听到历史尘埃下掩埋的、无数灵魂的叹息与嘶吼。
他关上这一本，眼神再次看向了下一本书。
时间过得很快，时间转眼就到了下午。
沉闷的天色里，雨水终于打破了乌云落下。
雨水持续敲打着“徘徊之扉”的橱窗，将外界的喧嚣滤成一片模糊的淅沥声。
店内，煤气灯的光晕在潮湿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温暖，却也照不透书架深处浓重的阴影。
诚司坐在柜台后，面前摊开的并非那些涉及神秘传说或禁忌知识的典籍，而是一本厚重的《乌尔姆地方植物图谱》。
他的手指正缓慢地修复着一页有些卷边、描绘着常见蕨类植物的插图，动作耐心而专注。
胶水、压书石、细小的镊子在他手边摆放得井然有序。
这枯燥的工作，似乎能让他纷杂的思绪沉静下来。
主要是为了伪装，下午的客人很多，后续的计划也没有什么着急的。
就在这时，里间的门帘被轻轻掀开。
艾莉丝端着一个木质托盘走了出来，上面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草药茶。
她走到柜台边，将一杯轻轻放在诚司手旁，另一杯则放在自己的位置。
动作轻灵而无声，仿佛只是完成一项日常任务，冰蓝色的眼眸扫过诚司正在修复的书页。
然而，就在她放下茶杯，准备转身离开时，诚司的左腿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那是诅咒在潮湿天气里惯常的发作。
这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握着镊子的手指几不可查地一颤，眉头瞬间蹙紧，又迅速强迫自己放松。
艾莉丝的脚步停住了。
她转过身，看着诚司微微绷紧的侧脸和那只下意识按在左腿上的手。
她没有询问，只是安静地走回他身边，伸出双手，虚悬在他伤腿的上方。
一缕极其微弱、却比以往更加精准凝练的寒气，如同无形的冰丝，缓缓渗透进衣物，缠绕上那深入骨髓的痛楚源头。
这不是治疗，更像是一种精细的“麻痹”与“安抚”，是她这些天反复练习的成果。
旨在不引动诅咒本身的前提下，最大限度地缓解那份持续不断的折磨。
疼痛在寒气的包裹下稍稍退潮，诚司紧绷的肩线几不可查地松弛了一分。
监察者百无聊赖地漂浮在一排高耸的书架顶端，灰白色的身影几乎与积满灰尘的书脊融为一体。
灰白色的少女没有哼歌，只是用一种近乎虚无的目光，望着窗外被雨水冲刷的、灰蒙蒙的街道。
“啧啧。”
“看你们这样，真让人提不起劲。”
她的声音直接在诚司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慵懒的嫌弃。
“我说，你们这相处模式，是不是提前进入‘七年之痒’了？连句‘疼不疼’都懒得问，直接上手？默契得让人连吐槽的激情都快没了。”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
“我就是受不了你们这种情况！”
诚司的嘴角几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终究是没忍住对这调侃的反应。
“怎么了吗？苍，很痛吗？”
艾莉丝的声音清冷依旧，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却难掩担忧。
她误以为他所有的异样都源于腿伤。
“还好。”
诚司的声音有些低哑，他抬眼，对上她专注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
“谢谢你，艾莉丝。”
艾莉丝点了点头，确认诚司的状态稳定后，便继续手上的动作。
诚司刚想叫她帮忙拿本书，书店的门被推开了。
这一幕，恰好被推门而入的尤利娅·斯特拉瑟看在眼里。
她带着一身室外的寒意和水汽走了进来，依旧是那身深色便装，但发梢被雨水打湿了些许，贴在白皙的颈侧。
她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艾莉丝正在为诚司“治疗”的动作上，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这间书店，这个看似普通却处处透着不协调的店主，还有这个她未曾见过的美丽少女......
构成了一幅矛盾而费解的图画。
艾莉丝察觉到有人，立刻收手，寒气消散。
像完成了一件寻常小事，对着尤利娅微微颔首，便转身无声地退回里间。
尤利娅的视线在艾莉丝背影上停留了一瞬。
然后转向诚司，眼中掠过一丝极快的、难以解读的好奇和审视，不过马上礼貌地收回了目光。
“诚司先生。”
“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她收敛心神，走上前，声音比平时少了几分职业性的冷硬。
“斯特拉瑟女士。”
诚司放下手中的古籍，神色如常，仿佛刚才的事情未曾发生。
他目光扫过她微湿的肩头。
“雨似乎更大了。需要毛巾吗？”
“不必了，谢谢。”
尤利娅在客座坐下，艾莉丝熟练地端出另一杯热茶，又再次消失。
尤利娅指尖触碰到温热的茶杯壁，一丝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稍稍驱散了从外面带来的湿冷。
她注意到柜台前放着一本合上的、封面古朴的《乌尔姆地方植物图谱》。
“诚司先生对植物学也有兴趣？”
状似无意地问起，目光却带着探究。
“开店闲来无事，随便翻翻。”
诚司端起自己那杯茶，语气平常。
“我作为‘外乡人’，了解本地风物，总不是坏事。而且，”
他微微停顿，目光似乎透过橱窗，望向外面被雨水模糊的街道。
“这些最寻常的草木，往往比那些惊心动魄的传说，更能告诉我们脚下土地的真实模样。”
他的话语平淡，却让尤利娅心中微微一动。
真实模样......她每日面对的是死亡与罪恶凝结的“真实”。
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从风衣内侧口袋中，取出一张折叠的纸。
尤利娅有些犹豫来这寻找线索，毕竟跟这个店主只有一面之缘。
但根据之前老店主的闲谈，这里这类的书是最多的，她总要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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