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后我已经身在异国他乡，回想起那天的那一幕，依旧还有心惊胆战的感觉。其实也正是从那以后起，我身边的很多人和事就开始悄悄出现了变化。只可惜等我们所有人都想要后悔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梁家的华业金融集团不仅在上海，就是放眼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私营金融企业。这两年华业金融又开始在海外开疆拓土，逐步具备了一个金融帝国的雏形。”
坤少一开口就带着一股子官方讲历史的味道，这让我略微感觉有点不爽。不过此刻是我求人办事，因而也就耐着性子继续听了下去。
“华业金融之所以能做大做强，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在于它极其看重人才。对于那些能给公司带来巨大收益的雇员，华业金融都会采取非常宽松的管理态度。”说到这里，坤少又重新点了一根烟，同时还给我递了一根。
我接过香烟，但是并没有马上点燃，而是信手放在了桌上。
“这样的管理模式其实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可以最大幅度地激发员工的工作热情，从而进一步提高公司的收益率。但是另一方面又会滋生出很多问题，比如说做私单和内部腐败。”坤少慢条斯理地抽了两口烟，“这其中就有一个叫马智扬的投资总监，而所谓的换马事件正是跟此人息息相关。”
根据坤少的描述，这个马智扬是华业金融业绩最好的投资总监之一，每年拿到手的奖金分红都是天文数字。对于这样一位招财童子，华业金融自然是宝贝得不得了。不但全方位提供各种资源予以支持，更是很少过问他的具体工作情况。
“不过浩然做事还是很小心的，对于马智扬日益增长的业绩，他始终保持着该有的警惕。金融这一行的水很深，一不小心就会出事。”坤少用力弹了一下烟灰，“于是浩然私下找人专门核算了马智扬的业绩情况，结果发现不管是套用哪一种数学模型，结果显示在当时的条件下都不可能达到那么高的收益率。”
“那浩然就没有找这个马智扬当面谈一下吗？”我皱着眉头问道。
“怎么可能不谈，当然是谈了，可惜一点用都没有。”坤少慢吞吞地吐出了一个烟圈，“因为双方都是词不达意地东拉西扯，自然也就都说不到点上。”
用坤少的话说，浩然从保护公司利益出发，自然不能对马智扬压得太狠。一旦把人家弄烦了，给你来个撂挑子走人，那华业金融的损失可就大了。而马智扬也以个人隐私和商业机密为由，始终不肯把话给说明白。两个人尿不到一起，这场谈话的结果也就可想而知，只能是无果而终。
“不过马智扬倒也不是什么都没说，谈话里他提到了一个叫张常想的女人。”坤少咳嗽了两声，拿过水杯喝了一口。“按照马智扬的说法，这个张常想是他偶然间认识的一个实力大姐。也正是在此人的照顾下，他的业绩才能一飞冲天。”
也就是马智扬这随便的一嘴，让浩然记住了这个张常想。随即他就找来坤少，让他立刻派人去查一下这个女人的背景。直觉告诉浩然，这个女人一定不简单。
“于是我就安排老残去查这个张常想，为此还支付了五万块钱咨询费。”说到这里，坤少长长地诶了一声。“不过老残确实有两把刷子，很快就查出了结果。”
原来老残在接手这趟调查任务后立刻就展开了行动，并很快查到那个叫张常想的女人的具体情况。此人出生于东北延边，当时三十六岁，公开身份是一家在香港上市的房地产公司的老板。然而随着调查的深入，一些问题也开始逐渐暴露出来。
“老残的调查显示，这个张常想在三十岁之前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她本人是延边的朝鲜族，最高学历是中专，毕业后就去了韩国打工，重新回到延边的时候已经二十七岁。尽管也带回来一些钱，但也就是几十万人民币而已。”
我淡淡地哦了一声，信手拿过放在桌上的香烟，点上火吸了一口。
“之后这个女人就在延边开了个贸易公司，主要生意对象是韩国。但是从三十岁开始，她的生意忽然就出现了爆发式增长，公司业务也转为了房地产开发，且越做越大。之后她名下的公司在香港上市，个人资产也突破了十亿港币大关。”
我想了一下，问道：“我有点不明白，十亿港币虽然是个大数字，但是在香港那地方也不算多么夸张，这里面是有什么问题吗？”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一个做贸易的女人，短短几年就在房地产市场干得风生水起，直至在香港上市。这可不是说说那么简单，其中的门道非常人可以想象。”
关于房地产这个行业的水有多深，我之前早就有所耳闻。听坤少话里的意思，他对张常想的经商过程似乎有很深的怀疑。
“随着调查的深入，老残发现了一条让我们所有人都震惊的线索。”坤少用力咽了口唾沫，“原来张常想早就跟北边那个国家搭上了关系，专门帮他们洗钱。新加坡警方曾破获过一起洗钱大案，最大的嫌疑对象就是这个张常想。只是苦于没有完整的证据链，新加坡警方始终起诉此人，但那以后就永久禁止她入境。”
北边那个国家指的是谁，此刻我已然是心知肚明。看来这个张常想就是他们的白手套，专门负责用各种办法将黑钱洗干净，再从中收取一定数量的手续费。怪不得这个女人能在短时间内崛起，原来背后有这样一股强大的势力在暗中支持。
“在得知以上线索后，华业金融监察部立刻展开了内部调查。凑巧的是，那段时间马智扬去了泰国苏梅岛旅游，于是浩然就找了个理由让他立刻回国。”
说到这里，坤少忽然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海洋你绝对想不到，就在马智扬即将回国的前夜，他忽然就横死在了苏梅岛的酒店里，而且死状极其的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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