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滩大概是上海最重要的景点之一，每个来上海旅游的人几乎都要来这里一趟。当初我刚到这里的时候，也经常会到外滩闲逛，为的就是看那些熙熙攘攘的人头和黄浦江上来来往往的船只，以及它迷离的夜景。仿佛这些东西合在一起就是上海的繁华所在，也是每个外地人来上海奋斗的原因。
“爱你恨你，问君知否，似大江一发不收。转千弯，转千滩，亦未平复此中争斗。”
余成楷忽然很应景地唱起了那首粤语版《上海滩》，这让站在一旁的我倍感意外。在我印象里，余成楷是个理性的，轻易不会外露自己感情的男人。但是这一刻，余成楷却明显是个感性的大男孩，跟我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写这首歌的人真是天才，但是唱它的人更是天才。”余成楷皱着眉头，一副努力思索的样子。“那个香港女歌手叫什么来着？就是唱这首歌的那位。”
我想了想，答道：“叶丽仪。这是她的招牌歌，到哪儿都会被歌迷们点唱。”
“对，就是叶丽仪。”余成楷有点出神地看着黄浦江的江面，“当初我大学毕业后，之所以会选择来上海奋斗，原因之一就是受到了这首上海滩的影响。”
“刚来上海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我也看着江面上的粼粼微波，随口问道。
“五光十色，纸醉金迷，花花世界，美不胜收。”余成楷转身靠在了栏杆上，“那时候我就在想，什么时候能在上海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再加上一个我爱他，他也爱我的男人。等这一切都实现了，我的人生也就能算是圆满了。”
我迎着风点了一根香烟，又顺手递了一根给余成楷。他接了过去，但并没有点上。
“海洋，你有没有觉得人生其实就是一个莫比乌斯环。你永远都在奔跑，但始终跑不出去。”余成楷仰头喘了口气，“有时候不但跑不出去，还会在原地踏步。”
其实我不太喜欢这种哲学话题，不但过于沉闷，而且还有点装逼。幸好我对余成楷的感觉不错，加上最近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说说这类话题倒也不显得突兀。
“不论人生是个圈还是个框，总之都是我们自己选择的。既然选择吃咸鱼，那就不要总说口干。”我笑着叹了口气，“就像我一样，以前总想着能制霸整个名流和君再来，让所有人都跪倒在我的牛仔裤下。可等到实现的那一天才发现，自己得到的那些东西不仅很没意思，而且相较于失去的来说，则要多得多。”
余成楷嘟着嘴点了点头：“对了，那个龙睿呢？刚才在君再来，我好像没看到他。”
我咳嗽了几声，答道：“走了，离开上海，去找那个路正阳了。人家说了，以后他会承担起照顾子阳的责任，而且永远也不会后悔。”
余成楷长长地哦了一声，但并没有就此话题继续发问。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不如把它彻底抛洒在风里。过分的纠结只会让自己难受，而且于事无补。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我终于还是问出了今晚最想问的问题，“你别嫌我多嘴，我这也是出于关心才问的。”
“没什么特别的打算，以前怎么过，以后还是怎么过。要说不同，也就是生活里少了个男人而已。”余成楷努力表现得云淡风轻，“我余成楷还没到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地步。再说了，我也有事业的。光是公司的那些事，就够我忙活了。”
其实我是一个对别人私生活没有多大兴趣的人，尤其不喜欢听人说他们事业上的事。因为在mb这个行业干的时间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人都见过。按照我的经验，但凡一个人当着我们的面说什么事业，通常都是些不入流小生意。
“你呢？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余成楷笑吟吟地看着我，算是把这个球踢到了我的脚下。“总不会一辈子做那一行吧？现在那么多帅哥，谁也不能一直红下去。”
其实关于这个话题，我早就考虑过，而且还不止一次。mb这行的竞争之激烈，不亚于任何一个行业。尤其现在圈子里的帅哥越来越多，不仅个个貌美如花，而且年纪还越来越小，这就让客人的选择面也越来越大。别说过了三十岁，就是过了二十四五，也就基本没什么人会再要你了。
“先趁着年轻貌美的时候多挣点钱存起来，然后洗脚上岸找个好男人嫁了，这就是我的打算。”我慢条斯理地抽了口烟，“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做点小生意。等老了之后，可能会去环游世界。哪天要是死了，就让人把我丢进海里喂鱼。”
余成楷略显吃惊地盯着我，同时很惊讶地啊了一声。我说的其实都是实话，哪里的黄土不埋人？只要自己真正想开了，那就任何事情都不会成为问题。
“海洋，我倒是有个建议，你不妨考虑一下。”余成楷咬着嘴唇，似乎有点难以启齿。“有机会的话，你去我公司看看。我是做文娱行业的，公司涉及的业务比较广，不但有网络文学，还有演艺模特等等，或许有适合你的工作也说不定。”
我原本想说就我这德性还做文娱行业，你看我是写一本自己做mb的血泪史呢，还是穿个内裤让人家拍照片更合适呢。不过话到嘴边，我还是咽了回去。不管怎么说，余成楷是为了我好，起码是把我当他的朋友，所以才会这样说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于是就笑着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我熄灭了烟头，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要不你今晚去我那边住吧？”见我有点疑惑地看着他，余成楷赶忙解释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忽然觉得一个人有点寂寞，想找个人陪陪我。”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如果你怕坏规矩的话，我可以付钱，就当是陪聊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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