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重逢的第一个夜晚，两人都睡得格外沉。没有梦境打扰，只有身边人熟悉的气息和均匀的呼吸声，构筑成最安心的堡垒。
唐七七是在一阵细微的声响中醒来的。冬日清晨的天光还未大亮，房间里一片朦胧。她睁开眼，便看到顾程旭已经起身，正背对着她，极其轻手轻脚地穿着军装。他动作放得极轻，显然是怕吵醒她。
她没有立刻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宽阔的背影，看着他利落地扣好风纪扣，整理好衣领。一种失而复得的、充盈的幸福感包裹着她。这就是她的家，她的归宿。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注视，顾程旭转过身，对上她清亮的眸子，微微一愣：“吵醒你了？”
“没有，自然醒的。”唐七七拥着被子坐起身，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你怎么起这么早？”
“习惯了。你再睡会儿，还早。”他走到床边，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动作自然熟练，“早上想吃什么？我去食堂打，或者给你下碗面条？”
看着他眼底那不易察觉的、因为拉练和等待而残留的淡淡青黑，唐七七哪里舍得让他再忙活。她摇摇头，掀开被子：“不睡了，我起来做。让你也尝尝我的手艺……进步了没有。”
她趿拉着棉拖鞋下床，走到外间。炉火已经被顾程旭提前捅旺，屋子里暖融融的。她挽起袖子，先从水缸里舀水准备洗漱，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早餐。
系统仓库里还有不少新鲜的小油菜和鸡蛋。她打算做个简单的阳春面，再卧两个荷包蛋，烫一把小油菜。既快手，又营养。
她一边洗漱，一边借口去拿东西，从系统仓库里“取”出了一小把碧绿的小油菜和几个鸡蛋。顾程旭正在整理书桌，看到她手里的东西，目光顿了顿，但没说什么，只是走过来，默默接过她手里的脸盆，去门外倒水。
唐七七心里偷笑，知道他肯定又在琢磨这“暖房蔬菜”的来源，但她乐得维持这个小小的“秘密”。
灶台前，她熟练地烧水、下面、打蛋。顾程旭就站在厨房门口，倚着门框，静静地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屋子里弥漫开面条和鸡蛋的香气，混合着炉火的暖意，构成了一幅平凡却无比温馨的画卷。
“好了，吃饭！”唐七七将两碗热气腾腾、点缀着翠绿油菜和金黄油亮荷包蛋的面条端上桌。
顾程旭坐下来，拿起筷子，先夹起一筷子面条吹了吹，送入口中，又尝了尝那异常鲜嫩的小油菜，点了点头：“手艺有进步。”
得到他的肯定，唐七七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其实她知道，自己的厨艺也就那样，主要是食材本身品质太好。
简单的早餐，却吃出了久违的家的味道。饭后，顾程旭主动收拾碗筷去洗，唐七七则开始规划今天要做什么。寒假只有二十多天，她得好好利用。
“上午我去趟师部，处理点积压的文件。”顾程旭擦着手走出来，“中午回来吃饭。”
“好，那我正好去王嫂子、周嫂子家坐坐，再把给我爸妈的东西寄出去。”唐七七应道。
顾程旭穿上军大衣，围上她送的那条藏青色围巾，整个人更添了几分挺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外面冷，出去多穿点。”
“知道啦，快去吧。”唐七七笑着挥手。
看着他推门出去，高大的身影融入冬日清晨清冷的空气中，唐七七才收回目光，环顾着这个熟悉又温暖的小家。心里被一种踏实而饱满的情绪填满。这就是她奋斗和期盼的意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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