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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0章 内外之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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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彻底驱散了夜色,却驱不散黑莲寺东南墙根下弥漫的惶恐、猜疑与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七个人。三男两女两名半大孩子,蜷缩在距离寺墙约十步远、一片相对干净背风的沙窝里。这便是昨夜溃逃至此、被妙光王佛救下的全部幸存者。他们身上大多带着伤,衣衫褴褛,沾满血污与尘土,脸上混杂着劫后余生的茫然、对墙内未知的恐惧,以及难以掩饰的、对食物和水的极度渴望。净尘命人用绳索吊下的两小罐清水和几块硬如石砾的干粮饼,早已被他们争抢分食殆尽,此刻正舔着干裂的嘴唇,眼巴巴地望着高耸的、布满焦黑痕迹的寺墙,以及墙头偶尔闪过的、警惕监视着他们的目光。

这七人成分复杂。为首的是个独眼壮汉,名叫“黑塔”,原是流沙边缘一小股沙匪的头目,性情凶悍,左眼一道狰狞伤疤直划到嘴角,此刻却萎靡不振,抱着受伤的右臂,眼神闪烁不定。他身旁一个瘦高个、眼神飘忽的汉子叫“鹞子”,是队伍里的探子。另有两名看起来像是普通牧民夫妇,男人叫巴图,女人叫其其格,带着一个约莫八九岁、吓得说不出话的儿子巴特尔。还有一个沉默寡言、背部佝偻、脸上刺青已模糊的老者,自称是“迷失的牧羊人”格日勒。最引人注目的,则是那两名气息明显异于常人的“前同类”——一个身形佝偻、皮肤呈不健康青灰色、十指指甲乌黑尖锐的老者,旁人称他“鬼爪”;另一个则是个中年妇人模样,面色惨白,眼神时而空洞时而闪过诡异红光,自称“白姑”。这二人虽竭力掩饰,但其身上残留的、属于黑莲寺诡僧的邪能波动,以及那种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阴冷气质,瞒不过稍有见识之人,自然也瞒不过墙头观察的净尘与闻讯赶来的断手。

“看,是‘那种东西’。”断手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净尘道,独臂指了指墙下的鬼爪和白姑,眉头紧锁,“虽然邪气弱了很多,样子也变了不少,但味儿没变。老师把他们放墙下,是慈悲,可也是祸根。”

净尘面沉似水,目光锐利地扫过墙下每一个人,尤其在那对牧民夫妇和孩子身上多停留了一瞬。“老师自有深意。眼下魔物环伺,将他们彻底拒之门外任其自生自灭,有违慈悲,也可能引来更多嗜血之物。留在墙下,一是观察,二是隔离。那对带孩子的夫妇和老头,或许真是遭了无妄之灾。至于那独眼的、探子,还有那两个‘东西’……”他冷哼一声,“你多派两个机灵的兄弟,就在这一段墙头盯着,十二时辰不准眨眼。他们有任何异动,哪怕只是多往墙根挪一寸,立刻示警。食物饮水,按最低量,每日一送,吊下去的时候,绳子务必收紧,绝不允许他们触碰攀援!”

“明白!”断手点头,立刻去安排。

墙下的七人,也在低声交谈,气氛微妙。

“黑塔老大,这庙里……什么来头?”鹞子凑到独眼壮汉身边,声音压得极低,目光却不断瞟向墙头,“刚才那白光……邪门得很。还有,你看这墙,以前可是黑莲寺的地盘,现在怎么……”

“闭嘴!”黑塔低喝一声,独眼中闪过一丝惊悸,下意识摸了摸胸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昨夜那白骨妖利爪带来的寒意,以及被那白衣僧人一点白光轻易瓦解的震撼。“管他什么来头,能杀那些怪物的,就是硬茬子。现在咱们是人家砧板上的肉,少打听,多看,多听!”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不远处依偎在一起的牧民一家和那个沉默的老者,又瞥向另一边独自盘坐、闭目仿佛在调息的鬼爪和白姑,声音更低:“那俩‘东西’……也跟来了。离他们远点。这庙里的人既然肯收留,说不定……哼。”

鹞子会意,不再多说,只是眼神更加飘忽。

另一边,巴图紧紧搂着妻子和儿子,用生硬的汉语低声祈祷着不知名的神佛,祈求庇护。其其格则不断抚摸着儿子脏兮兮的头发,眼中含泪,却努力不哭出声。格日勒老者独自蜷缩着,望着远处的流沙,眼神空洞,不知在想什么。

鬼爪和白姑,则似乎自成一体。鬼爪偶尔抬起乌黑的指甲,在沙地上无意识地划动,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眼中时而闪过思索,时而流露出对墙内方向的深深忌惮与一丝隐藏极深的渴望。白姑则大部分时间闭目不动,惨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鼻翼偶尔微微抽动,仿佛在嗅探着什么。

墙内,精舍前的晨间诵经照常进行,但今日的气氛明显不同。净心引领众人持诵《心经》的声音依旧平和,但许多人的心思却已飞到了东南墙外。诵经声显得不如往日齐整,夹杂着窃窃私语和不安的张望。尤其是当远处隐约传来墙下那些溃兵偶尔的咳嗽或低语时,更引发一阵小小的骚动。

净心诵完一段,停下,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缓缓开口:“晨光初照,心当清明。然诸位心绪不宁,可是为墙外之客所扰?”

众人默然,算是默认。

净心道:“外境变迁,人事纷纭,如同海上风浪,从无停歇。若心随境转,则永无宁日。昨日讲‘福田’,言及耕耘心田,需除草施肥,亦需筑堤防洪。今日墙外之客,便是外缘风浪。持诵、觉察、安住正念,便是筑堤。堤坝坚固,则外浪虽猛,心湖不惊。若心堤不固,见外人则心生妄念,闻外声则意马心猿,此非外境之过,实乃自心修持之力未充。”

他指向精舍内阿木所立的那块石板:“光来,草长。然若草自身根基不牢,稍有风吹,便东倒西歪,又如何能沐浴阳光,茁壮成长?诸位当借此机缘,反观自心:持诵时,心在何处?听闻墙外动静时,第一个升起的,是慈悲怜悯,是警惕戒备,还是厌烦恐惧?此等念头,便是心田杂草,当及时觉察,以正念除草。”

他的话语,将外部事件转化为修心的对境,引导众人内观。一些人闻言,若有所思,低下头,继续持诵时,神色认真了许多。阿木更是挺直了背脊,努力将注意力拉回呼吸与音节上,尽管墙外的声音依旧像小虫子一样试图钻入耳朵。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能领会或愿意接受这种“向内求”的引导。人群边缘,岩生和乌嘎低着头,交换着眼色。墙外溃兵的到来,尤其是其中明显有“前同类”的消息,如同投入他们心湖的石块,激起了不同于他人的波澜。

“是鬼爪和白姑……”岩生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对乌嘎道,“我认得他们身上的‘味儿’……是以前内殿西厢那边的人,比咱们‘醒’得晚,但手段更阴。他们居然还活着,还跑到这儿来了……”

乌嘎眼神闪烁:“他们是跟着沙匪逃过来的?还是……自己找来的?那独眼沙匪看起来不是善茬,但也怕他们。你说……他们会不会知道别的出路?或者……有别的打算?”

岩生眼中凶光一闪:“不管他们怎么打算,对我们或许是机会。墙里这些人,现在注意力都被外面吸引,看守说不定会松懈。而且……乱起来才好。”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昨夜计划被打断的懊恼,此刻化作了更阴沉的心思,“再等等,看看那穿白衣服的怎么处置外面的人。如果外面闹起来,或者里面因为这些外人起争执……就是我们的机会。”

两人的低语淹没在渐起的诵经声中,但那种蠢蠢欲动的恶意,却如同墙角滋生的湿冷苔藓,悄然蔓延。

与此同时,妙光王佛并未停留在前寺处理这些纷扰。他已回到后寺尸林边缘,继续他那至关重要的净化工作。

昨夜拔除五个关键邪力节点的成效是显着的。尸林核心区域的怨煞浓度下降了至少三成,那几团最大的聚合体坍塌后,残存的邪能失去了强有力的枢纽,变得松散、惰性了许多。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甜腥腐烂气息也淡了不少。最明显的是地面,那层仿佛有生命的暗红色诡异物质大面积硬化、龟裂,露出下层相对正常的、只是略显贫瘠的灰黄色土壤。

但净化远未完成。残余的邪能依旧盘踞,无数细微的怨念碎片如同尘埃飘散在空气中,附着在每一寸土地、每一块残骸上。地脉虽被疏通节点,但长期被污染扭曲的“记忆”尚未完全清除,需要持续以温和愿力与地脉灵光冲刷、滋养,方能使其彻底恢复清明、坚韧,具备自我净化和抵御再次污染的能力。

妙光王佛于尸林外围选了一处相对洁净的空地盘膝坐下,双手结“地藏净秽根本印”,与脚下大地深处那缕复苏的灵光建立更深层次的链接。这一次,他不再进行激烈的“下针”拔除,而是如同最耐心的医者,以自身愿力为引,引导着地脉灵光那温和而充满生机的力量,如同潺潺暖流,缓缓漫过尸林被污染的区域。

这是一种“浸润式”的净化。琉璃色的愿力光晕混合着淡金色的地脉灵光,以他为中心,如同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地渗入每一寸被邪秽浸染的土地,每一块残留的骨骸,每一缕游离的怨念碎片。光所过之处,细微的“嗤嗤”声连绵不绝,那是残留邪能被缓慢而持续地分解、净化的声音。没有激烈的对抗,没有炫目的光华,只有一种深沉、持久、不可阻挡的“消融”与“替代”。

与此同时,他也分出一缕心神,遥遥感应着前寺的动静。墙下七人的状态,墙内众人的心绪波动,净心净尘的应对,岩生乌嘎的异动,皆在他心镜之中清晰映照,无有遗漏。

“内忧外患,同现眼前,正是砥砺心志、检验教化之机。”妙光王佛心念澄明,“净心以法理导人向内,筑心堤;净尘以规矩束人于外,建藩篱。此二人,一柔一刚,相得益彰。然人性复杂,魔劫深重,非仅有法理规矩可尽功。墙下之人,乃试金石,可试墙内众生向道之心坚否,亦可观彼等自身缘法。岩生乌嘎,心魔已炽,如疮痈内蕴,终要发作。堵不如疏,观其动向,若冥顽不灵,自招业果,亦是他二人之抉择。”

他并不急于出手干预。真正的秩序与清净,非靠一人神通强行镇压可得,需在事相磨练中,让向道者愈坚,让摇摆者自定,让悖逆者自显其形,而后因果分明,各得其所。此乃“法”在世间运行之常理,亦是“道”在人心彰显之过程。

日头渐高,气温上升。墙下的黑塔等人被晒得头晕眼花,对清水的渴望压倒了对墙内之人的恐惧。黑塔舔了舔干得起皮的嘴唇,终于忍不住,仰头对着墙头喊道:“墙上的好汉!行行好!再给点水吧!实在渴得受不了了!我们保证老老实实,绝不敢乱动!”

墙头负责监视的苗人守卫看向不远处的净尘。净尘沉吟片刻,对断手道:“再吊半罐水下去。明白告诉他们,这是今日全天的量。再有多言,明日减半。”

断手点头,照办。当那半罐清水晃晃悠悠吊下去时,墙下七人眼睛都直了。黑塔一把抢过,先自己灌了一大口,才在其他人眼巴巴的注视下,勉强分给众人,尤其是其其格怀里的孩子巴特尔多分了几口。鬼爪和白姑也默默接过自己那份,小口啜饮,动作带着一种异样的僵硬。

清水暂时缓解了焦渴,却缓解不了日益增长的焦虑与猜疑。墙内的人似乎铁了心要将他们隔离在外,除了每日最低限度的生存物资,毫无接纳沟通的迹象。这高墙,仿佛一道无形的天堑,隔开了两个世界。

午后,一场不大的沙尘毫无预兆地袭来。虽然持续时间不长,强度也远不及流沙深处可怕的沙暴,但依旧让墙下缺乏遮蔽的七人吃足了苦头,灰头土脸,呛咳不止。巴特尔吓得哇哇大哭,其其格徒劳地用身体为孩子遮挡风沙。格日勒老者蜷缩得更紧,仿佛要将自己埋进沙里。黑塔和鹞子低声咒骂着。鬼爪和白姑则依然沉默,只是白姑在风沙中抬起头,深深望了一眼黑莲寺深处,那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建筑,投向了后寺方向,惨白的脸上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言喻的波动。

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沙,也让墙内众人更加直观地感受到了墙外生存环境的严酷,以及自身所处这堵墙与简陋棚舍的珍贵。一些原本对外来者心存怜悯或好奇的人,此刻也多了几分庆幸与疏离。

风沙过后,净心在精舍召集了包括阿木、断手、老葛在内的十几位近日表现相对稳定、或承担一定职责的“骨干”,进行了一次小范围的开示与议事。

“外缘已至,如风沙扑面,避无可避。”净心缓缓道,“然我等聚集于此,非为独善其身。老师开创道场,播撒法音,是欲令迷失者知有归途,令沉沦者见得光明。墙下之人,亦是沉沦苦难众生。眼下隔离观察,是出于大局,亦是观其心性。然我等人人,当时时自问:若彼等中,确有真心悔过、渴望安宁之人,我辈当如何?若彼等心怀叵测,蓄意破坏,我辈又当如何?此非仅老师与净尘师弟之责,亦是诸位修行之功课。如何以智慧辨别,以慈悲对待,以坚定守护此间初萌之秩序与光明,需众人同心,各尽己力。”

他没有给出具体答案,而是将问题抛回给众人,引导他们思考自身在此事中的责任与定位。阿木听得认真,努力思索着;断手眉头紧锁,显然在权衡守卫的职责与可能的变数;老葛则低声叹息,念了句佛号。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各怀心思。然而,就在这天色将晚未晚、人心因一日纷扰而略显疲惫松懈的时刻,一场酝酿已久的危机,终于被一个意想不到的意外触点,骤然引爆!

引爆点,是那个孩子,巴特尔。

长时间的惊恐、饥渴、风沙侵袭,让这个本就瘦弱的孩子发起了高烧,满脸通红,昏迷中说着胡话。其其格抱着滚烫的儿子,急得眼泪直流,不顾一切地扑到墙根下,用生硬的汉语夹杂着苗语,向着墙头哭喊哀求:“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们!给点药,或者让懂医术的人看看!他快不行了!求求你们!菩萨!活佛!救命啊!”

母亲绝望的哭喊,在傍晚寂静的空气中传得极远,瞬间撕裂了黑莲寺内外那层维持了一整日的、脆弱的平静假象。

墙头守卫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连忙派人去寻净尘。墙内,许多人都听到了哭喊,尤其是那些有家室、有孩子的人,脸上露出不忍之色。精舍前,正准备晚课的人们也骚动起来,议论纷纷。

净尘闻讯匆匆赶来,看着墙下哭成泪人的母亲和昏迷的孩子,眉头拧成了疙瘩。给药?谁知道外面这些人底细?让孩子进来?规矩是老师定的,严禁任何人入内!可难道眼睁睁看着一个孩子病死墙下?

就在净尘犹豫、墙内众人心绪浮动之际,谁也没注意到,人群边缘的岩生和乌嘎,眼中骤然爆发出狠厉决绝的光芒!

“就是现在!”岩生用气声低吼,与乌嘎猛地从地上弹起,并非冲向墙外,而是如同两只发现了猎物的鬣狗,朝着寺内存储粮食和清水的、被净尘重点看管的“仓房”方向,亡命般冲去!他们手中,赫然握着那简陋却锋利的石木匕首!

他们的目标明确——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墙下母亲的哭喊和孩子病情吸引,守卫也可能分心之际,抢夺尽可能多的食物和饮水,然后从他们早已勘察好的、靠近老厨房废墟的那段坍塌最严重的寺墙缺口,冲出黑莲寺,遁入茫茫流沙!

“拦住他们!”断手首先发现异状,目眦欲裂,怒吼一声,提着短棍就追!附近几名负责警戒的苗人汉子也反应过来,呼喝着围堵上去。

场面瞬间大乱!墙下是母亲凄厉的哭求,墙内是凶狠的夺路逃亡与愤怒的追捕拦截!原本就因外人到来而绷紧的弦,在这一刻,猝然崩断!

净心脸色一变,立刻高声喝道:“众人勿慌!原地勿动!持诵圣号!”

然而,恐慌如同瘟疫,在岩生、乌嘎疯狂的行动和断手等人的怒吼追捕中迅速蔓延。许多人惊慌失措,有的想躲,有的想帮忙,精舍前一片混乱。阿木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看向混乱的方向,又看向墙下哭喊的母亲,一时心乱如麻。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蜷缩在墙下的鬼爪,忽然抬起头,乌黑的指甲深深抠进沙地,青灰色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神情,对着身旁同样抬起头的白姑,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气音,嘶哑道:“机会……来了。里面乱了……那位的注意力……会被牵扯……”

白姑惨白的脸上,那诡异的红光微微一闪,鼻翼再次抽动,目光却投向了黑莲寺的更深处,仿佛在确认着什么。

也就在这内外交困、人心惶惶、乱象乍起的刹那——

一道平和、清越、却蕴含着抚平一切躁动与混乱力量的锡杖顿地之声,清晰地在每一个人耳边,不,是在每一个人心头响起。

“咚。”

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千钧之重,又似暮鼓晨钟,敲散了所有喧嚣。

混乱的奔跑、追捕、哭喊、议论声,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骤然一滞。

所有人,墙内的,墙外的,追逃的,哭求的,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同一个方向——

后寺与前寺相连的那道月亮门洞下。

一袭白衣,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门洞阴影与夕阳余晖的交界处。

妙光王佛手持锡杖,目光平静地,扫过墙内混乱的人群,扫过亡命奔逃却被无形力量阻滞、面露惊骇僵在原地的岩生和乌嘎,扫过墙下哭泣的母亲和昏迷的孩子,也扫过那七名神色各异的墙外来客。

他的眼神,无喜无悲,无怒无威,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清明,与一种超越眼前一切纷扰的、绝对的宁静。

真正的考验,此刻才真正开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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