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远方物流咨询”公司内，两名男子依旧不知疲倦地，轮流注视着斜对面那栋普通的办公楼。
眼看着双界科技的员工们，已经陆续走进公司大门，开始新一天的工作。其中那名叫小李的年轻男子，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低声抱怨道：
“王队，目标从昨天晚上回来之后，就一直没离开过公司。这年头，当老板都这么拼命的吗？”
被称作王队的男子年长一些，因此显得沉稳得多。他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说道：
“小李，你没看他这几天的采购清单吗？从罐头食品到被褥毛巾，各种起居用品一应俱全。他这摆明了就是一直住在公司里。”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别看他年纪轻轻，能在一毕业就白手起家创办这么大一家企业，肯定要比普通人付出多得多的辛苦，住在公司也很正常。”
小李闻言，撇了撇嘴，还是有些不解：
“可咱们为什么要一直盯着他？这家公司的经营业务都挺合规的，纳税也积极。而且，他们还是国内第一家搞出自主品牌ddR2内存的公司，为国争光呢！过年的时候，我还抢了两根他们家的内存，便宜又好用。”
他挠了挠头，继续问道：
“既然要监视目标，为什么不干脆想办法，在他们公司内部安装几个隐藏的监控设备？非得让咱们俩像傻子一样在这里天天守着？”
王队闻言，摇了摇头，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但你要记住，我们接到的指示，除了‘监视’之外，更重要的是‘保护’目标的人身安全。所以我们只需要监视他的日常活动轨迹即可，不需要去查探人家的隐私。”
他看着小李，继续解释道：
“我猜大概是上面觉得，这家公司搞出来的技术实在太有用。担心他会出什么意外吧。”
小李听到“保护”两个字，倒是信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这倒也是。我听说，就因为这家公司搞出来的内存太便宜，现在全球市场的内存价格，都跟着大跳水。这可是动了不少国际巨头的蛋糕，没准真的有什么境外势力，要对他动手也不一定。”
说着，他打开了电脑中的一个表格文档，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又叹了口气：“不过话说回来，目标这两天采购的物资，还真是五花八门，主要都是些工业用品，连上百千瓦的柴油发电机都有。制造内存，真的需要用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王队瞥了一眼屏幕，淡淡地说道：
“你又不是内行，就别瞎猜了，我们保持记录即可。最近这段时间，目标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买了什么东西，都要一五一十，详细地汇报上去。”
……
与此同时，数千公里之外，远在南方粤市的“天穹一号”超级计算机中心内，气氛却与江河市的宁静截然不同。
这里，正是一片欢腾的海洋。
一群身着白大褂的顶尖科研人员，正紧紧地注视着控制中心那面巨大的电子屏幕。
当屏幕上，“天穹一号”的峰值运算速度，最终稳定在一个足以令人心跳停止的惊人数字：2.6 pFLopS（每秒2600万亿次浮点运算）。
紧接着，整个大厅瞬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因为这个数字，毫无悬念地意味着，华国自主研发的“天穹一号”，已经成功超越了所有对手，成为了此刻蓝星运算速度最快的超级计算机！
人群中，一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者，激动地拍着另一名同样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的肩膀，由衷地赞叹道：
“恭喜啊，老孟！这次，你们的‘天穹一号’，真是给我们在国际上大大地长脸了！”
被称作老孟的项目总工程师，脸上也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他紧紧握住对方的手，笑道：
“这还是得多亏了你啊，老徐！如果不是你们研究所，及时搞来了那批高性能的散热器，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取得成果。
说真的，你们研究所这次可真是深藏不露啊，居然能搞出导热系数比纯银还要高的材料！这种技术，放在全球的材料行业里，也是了不起的重大成就啊！”
孟姓总工程师口中的老徐，自然就是特意从江河市赶来，受邀出席这次“天穹一号”全功率运行实验的华科院新材料研究所所长，徐昌华教授。
位于粤市的这台“天穹一号”超算其实早就完成了运算方面的调试，只是散热问题始终得不到解决，一旦运算速度过高就很容易导致内部热量积累，进而影响实验结果。
所以前不久，“天穹一号”的超算部门，向同属华科院的新材料研究所求助，希望他们能够提供一种高导热效率的材料。
最终徐昌华拿出的这些导热材料，自然就是高登提供的足足一吨恒温铜散热器。
实验的结果也确实非常令人满意。“天穹一号”在功率全开的情况下，内核计算单元的温度，被完美地压制在了一个安全的范围内，使其得以爆发出全部的潜力，最终取得了登顶世界第一的辉煌成就。
面对老朋友的称赞，徐昌华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汗颜的表情。
“说来惭愧啊，老孟。”他苦笑着说道，“这种散热器，并不是我们研究所自己搞出来的。而是从别的企业手里买来的。”
“什么？”老孟闻言一愣，讶道，“居然不是你们搞出来的？是从海外进口的？我可知道，这种级别的特种散热材料，价格都是按克卖的，贵得要死。你们研究所的经费够用吗？”
徐昌华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也带着几分得意。
“是从咱们江河市的一家本地企业采购的。而且总成本不到一百万，相当划算。对了老孟，你们后续的项目，还有没有对这种散热器的需求？我可是答应了人家，要多帮忙照顾生意的。”
老孟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天穹一号’光是内核计算阵列，用掉的散热模组，总重量就超过一吨了吧？这么多，总共就花了一百万？”
他一把抓住徐昌华的手，急切地问道：
“老徐！你跟我说实话！这到底是国内哪家公司搞出来的东西？这么高性能的散热材料，别说再来一吨了，就算再来一百吨，也不够用啊！”
老孟说的一点儿也不夸张。
目前，困扰全球超级计算机发展的最大瓶颈之一，就是散热。
超算的内核，就是将成千上万，甚至数十万个cpU和GpU高密度地集成在一起，以此来换取强大的并行计算能力。而如此之多的芯片在全速运算时，所产生的热量，也同样是恐怖的天文数字。
如果有了足够的高性能散热器，就意味着他们可以在一个机柜内，塞入更多的计算芯片，从而在不增加体积和能耗的前提下，进一步成倍地提高超算的性能。
看着老孟那急不可耐的样子，徐昌华却卖起了关子。
“你可别急。”他说道，“毕竟，你这里可是国家级的内核项目，保密等级太高了。而提供材料的那家企业，才刚刚创立没多久，它背后的具体情况，我们还没有完全摸清楚。”
他顿了顿，又压低了声音，补充道：
“不过，上面已经派了专门的人去调查了。如果最终确定那家企业没什么问题的话，到时候肯定会让他们，更深度地参与到我们这些大项目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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