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废弃兵站的铁皮屋顶上,像无数颗钢珠在敲。
楚狂歌擦枪的手顿了顿,油布上的枪管倒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自那晚在影蛇会总部捡到白露的信,他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头,韩雪来了。哨兵的声音混着雨声撞进来。
门帘掀起的瞬间,冷风裹着潮湿的硝烟味涌进来。
韩雪的作战服还滴着水,发梢沾在苍白的脸颊上,右手始终按在腰间的勃朗宁枪套上。
她没打招呼,直接从内袋抽出个牛皮纸信封,刚从边境邮筒截的。
寄件人写着苏九,说和共生计划有关。
楚狂歌的手指刚碰到信封,凤舞已经从他身后探过身。
这个情报专家的鼻尖几乎贴到封口,邮戳是南方第七监狱,信纸纤维混着木屑和霉斑——典型的监狱手工纸。她抬头时,睫毛上还挂着韩雪带进来的雨珠,苏九...我查过早期档案,2010年突然从生物研究所消失的那个基因学教授?
楚狂歌撕开信封的动作很轻,像在拆颗未爆的雷。
信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墨水晕开的痕迹像干涸的血迹:你们只看到了冰山一角,真正的计划,才刚刚开始。他指腹蹭过最后一行,南方某处秘密监狱秘密两个字被反复描摹,纸都破了个洞。
我需要确认这个人的身份。凤舞已经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指尖在键盘上翻飞,他参与过第一代试验体研发,2011年项目终止后被列入不可查名单——屏幕蓝光映得她眼底发青,现在监狱系统显示他三年前就死了。
楚狂歌把信纸折成小方块,塞进作战服最里层的口袋。
那里还躺着白露的信,两张纸隔着布料相贴,像两把磨得发亮的刀。龙影。他喊了声。
阴影里的男人站起身,战术靴在水泥地上碾出细碎的声响。
龙影的左脸还留着影蛇会一役的抓痕,结着暗红的痂,需要我查监狱布防?
周远山给的路线图呢?
凌晨三点刚更新。龙影从战术背包抽出卷纸,摊开时带起一阵风,监狱外围有三组巡逻队,每小时换防。
地牢门禁系统是老式的机械锁,但有备用电子闸——陈默说能搞定。
陈默。楚狂歌转向缩在角落捣鼓无线电的男人。
明白。陈默推了推黑框眼镜,指节敲了敲手边的便携破解器,给我五分钟,能让整座监狱的监控画面循环播放昨天的录像。他顿了顿,喉结动了动,但地牢最底层有独立供电系统...可能需要你和凤舞手动开锁。
雨势在凌晨两点半突然转急。
楚狂歌蹲在监狱后墙的排水沟里,雨水顺着战术头盔的檐儿灌进衣领。
龙影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一组巡逻队向西偏了十米,现在是最佳时机。
凤舞的动作比雨更轻。
她贴着墙面滑到楚狂歌身侧,掌心摊开,三枚细如发丝的开锁工具在雨里泛着冷光。
陈默的破解器在三百米外的面包车里发出轻微的蜂鸣,监狱围墙的探照灯晃了晃,转为恒定的黄光——那是进入循环模式的信号。
地牢的铁门锈得厉害,楚狂歌用战术刀挑开锁孔里的积灰时,听见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
凤舞的手电光扫过墙面,霉斑中隐约能看见指甲抓挠的痕迹,这里至少关过三十个人。她轻声说,苏九的牢房在最里面。
最后一道门是钢板铸的,门缝里渗出腐肉般的腥气。
楚狂歌踹门的力道控制得刚好,门板撞在墙上又弹回来时,他已经看清了屋里的景象——铁架床上蜷着个灰影,头发长过腰际,手腕和脚踝的铁链嵌进肉里,结着黑褐色的痂。
你终于来了。那声音像砂纸磨铁片,却带着种奇异的轻快,我等这一天,等了十二年。
安全屋的白炽灯刺得苏九眯起眼。
凤舞给他处理伤口时,他盯着楚狂歌的脸笑,像,太像了。
当年那个躺在实验舱里的小崽子,和你现在一个模子刻的。他从贴身的破布兜里摸出个金属U盘,看看这个。
投影布亮起的瞬间,楚狂歌的呼吸顿住了。
画面里是间泛着冷光的实验室,玻璃舱内的少年正在抽搐,血管在皮肤下凸起成青紫色的蛇,额头抵着舱壁,咬得牙龈渗血。
镜头拉近时,他的脸——分明是楚狂歌十六岁的模样,左边眉骨上那颗痣,和现在分毫不差。
2012年5月17日,战魂移植实验失败。苏九的手指按在暂停键上,画面里少年的瞳孔正在变成诡异的暗红,他们以为你死了,把你装进裹尸袋扔去后山。
可第二天早上,护工发现裹尸袋在动——你浑身是血地爬出来,记忆全没了。他突然抓住楚狂歌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知道为什么你每次用不死战魂都会虚弱吗?
他们在你基因里埋了毒,每次自愈都在消耗寿命!
楚狂歌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盯着投影里自己扭曲的脸,耳边响起林墨临死前的笑:共生计划还有第二基地...原来不是共生,是寄生,是拿活人当培养皿。
他的手慢慢攥成拳,指节发出咔咔的响。
同一时间,三百公里外的玄武会总部。
沈志刚把雪茄按灭在苏九的档案上,火光照亮他眼里的阴鸷,楚狂歌救走苏九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但苏九知道的,远不止这些。
沈志刚扯松领带,走到密室的防弹玻璃前。
月光透过玻璃照在他脸上,投下狰狞的阴影,让那个女人继续接近他。他指腹摩挲着桌面的照片,那是楚狂歌十六岁在手术台上的模样,我们需要他引出所有藏在暗处的老鼠。
电话另一头的白露站在窗边。
夜风吹起她的发,露出耳后那枚和楚狂歌一模一样的旧徽章。
她望着手机屏幕上沈志刚的短信:完成任务,我放了你父亲。指节捏得发白,最终按下发送键:明白。转身时,眼泪砸在地板上,摔成八瓣。
安全屋里,楚狂歌关掉投影。
他盯着自己的手背,那里有道新添的刀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苏九的话像根刺扎在他心里:他们想让你当武器,可你是第一个成功融合者...你能改写这个计划。
龙影推开门,手里攥着张地图。
雨水顺着他的帽檐滴在地图上,晕开个模糊的点,周远山的线人刚传来的。他说,长生计划最初的研究基地坐标,在南海的无名岛。
楚狂歌接过地图。
窗外的雷声响得震耳欲聋,闪电劈开云层的刹那,他看见地图上的红点,像滴凝固的血。
他把地图折好,战术刀地出鞘,在桌面刻下道深痕,告诉所有人,两小时后集合。
龙影点头,转身时又顿住,头,白露...
她的事,等解决了长生计划再说。楚狂歌的声音像块淬过冰的铁,现在——他望着窗外翻涌的雷云,嘴角扬起抹冷笑,该他们尝尝被狩猎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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