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链车底近乎被积水浸没,空间逼仄,祝一宁的头部和脚部悬于车底,随着那些人靠近时带起的积水微微晃动。
狂风裹挟着暴雨猛烈地撞击着冷链车,噼啪之声仿若要掀翻它一样,恰好掩盖住祝一宁晃动时雨衣与水面摩擦的声响。
当祝一宁数到第七次雷鸣时,三个人从旁边经过,鞋底踩过水面的踢踏声伴随着粗俗的叫骂声飘然而至,显然,那帮人已被暴雨消磨得失去了耐心。
“该死,这种鬼天气竟然还有人闯进来,等找到那家伙老子非弄死他不可!”
“就你批话多,先去看看那边是什么情况!”
脚步声朝着冷链库的方向移动,祝一宁犹如一块紧贴地面的影子,趁他们走远,瞬间悄然滑出车底。
暴雨倾盆,护目镜上的水流如瀑布般倾泻。她抬手抹了把脸,迅速从空间渡出望远镜。
镜片后的景象逐渐清晰:相隔不远的四个主仓库门口都搭着简易雨棚,外面堆了几层厚钢板,估计是为了防止临时躲雨处被狂风刮飞。
每个雨棚下至少有四个人,或闲聊或张望,始终守在原地。
唯独第三个雨棚的守卫透着松懈,只有三个人。
两个穿黄色雨衣的男人靠在雨棚柱上闲聊,还有一个蹲在地上,指间夹着烟,另一只手在摆弄台老式收音机,天线歪歪扭扭指向天空,烟头的红光在雨幕里忽明忽灭。
“就你了。” 祝一宁轻扯嘴角,无声确定目标。
她把望远镜塞回背包,猫着腰穿过堆置的货箱,靴底碾过碎玻璃的脆响被雷声吞得干干净净。
离雨棚还有十米时,一道闪电突然劈开云层。
惨白的光线下,蹲在地上的男人猛地抬头,目光直直扫过来。
祝一宁瞬间贴紧集装箱壁,雨衣与铁皮的摩擦声刚响起就被下一波暴雨盖过。
“刚才好像有影子?”
男人的声音带着抽烟抽多了的沙哑,他站起来时,腰间的钢管晃了晃。
“你看走眼了吧?”
另一个高个往地上啐了口,“这鬼天气除了咱们,谁他妈敢来?”
祝一宁数着心跳等了三秒,趁高个转身点烟的瞬间,像只受惊的猫窜出去。
右手攥着块从地上抄的碎砖,落地时溅起的水花还没散开,碎砖已经砸在抽烟男人的后脑勺上。
闷响刚起,又一道闪电划过,瞬间照亮周围。
不远处的看守似乎察觉到动静,警惕地朝这边张望。祝一宁立刻猛冲上去,一个手刀劈在对方后颈。
闷响被雷声裹着滚远了。
高个刚转头,就被祝一宁用塑料格斗棍抵住喉咙按在雨棚柱上,他腰间的钢管 “哐当” 掉在积水里。
最后那个男人反应最快,抄起地上的钢管劈过来,却被她侧身躲开,刚好让对方的钢管砸在自己人背上。
高个疼得闷哼,祝一宁顺势松开格斗棍,手肘狠狠顶在男人的肋骨上。
只听 “咔嚓” 一声轻响,男人蜷在地上的瞬间,她已经捡起钢管,反手敲在高个的太阳穴。
“邦......”
三个男人倒在雨里时,她的呼吸还没乱。
扯下其中一人的黄色雨衣套在身上,帽檐压得极低,祝一宁蹲下身翻他们的口袋:烟盒、打火机、半袋饼干,就是没有钥匙。
她抬头看向仓库门,那把黄铜锁闪着冷光,锁芯周围有圈细密的齿痕,显然是防撬叶片锁。
“麻烦。” 祝一宁啧了声,摸出根细铁丝在锁眼里探了探。
铁丝刚碰到内部结构就被卡住,叶片锁的反拨设计比想象中更棘手。
雨越下越大,远处的雨棚隐约传来说话声,再耗下去迟早被发现。
她后退两步,握紧从空间渡出的消防斧盯着锁眼。
她在等,等炸雷!
雷声在云层里滚了两圈,眼看就要落下。
炸雷炸响的瞬间,祝一宁猛地冲上去,斧刃精准劈在锁芯与门板连接的缝隙处。
“轰隆!”
炸雷与斧击的声响同时炸开,黄铜锁被震得脱了扣,锁舌 “啪” 地弹了出来。
她迅速拽开铁门,将三个昏迷的男人拖进去,反手用铁链缠在门后的铁钩上。不算牢固,但足够撑到她收完物资。
仓库里弥漫着机油和干草的混合味。
祝一宁从空间摸出手电筒打开,光柱扫过货架时停住了:左侧堆着成箱的发电机,纸箱上印着 “柴油静音款”。
中间货架摆着捆扎好的电缆,标签写着 “农用高压线”;最里面竟码着半墙麻袋,拆开一个,露出饱满的花生和干辣椒,是本地的农特产品。
祝一宁先收发电机,指尖掠过纸箱表面,半人高的箱子像被无形漩涡吞噬,只在地面留下淡淡的水汽。
再扫电缆时,整捆电线蜷成螺旋状缩进虚空,带起一阵轻微的气流;最后连麻袋带箱子一起收进空间,麻袋口漏出的花生粒刚落地就消失无踪。
微光闪过,货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空,直到角落里最后一箱轴承消失,她才停下手。
检查确认没有遗漏后,祝一宁踢了踢地上捆着的男人。
其中高个哼唧了两声,她弯腰扯下他的雨衣换回自己的,黄色雨衣太扎眼,不符合她 “藏在阴影里” 的生存准则。
拉开铁链时,外面的暴雨丝毫没有减弱。她最后看了眼空荡的仓库,反手带上门,只留下那把被劈开的锁在风中晃悠。
下一个目标是第二排最东侧的仓库。刚才望远镜里看到,那里的雨棚下堆着几个医药箱。
祝一宁在雨中疾行,快接近时却发现情况不对:这仓库的雨棚下不仅有医药箱,还守着五六个身形壮硕的男人,雨棚角落靠着两把上了膛的猎枪,黑沉沉的枪口对着来路。
他们聚在一起低声讨论,时不时朝四周张望,警惕性远高于之前的看守。
祝一宁躲在货柜后观察片刻,忽然眼睛一亮,仓库侧面有个半开的通风口,栅栏锈迹斑斑,似乎能撬开。
她绕到仓库后方,用格斗棍插进栅栏缝隙用力一撬,锈蚀的铁条应声而断。
钻进去时,雨衣被边缘的铁皮勾破了个小口,肋骨处传来一阵钝痛,刚才顶击那个男人时用力过度。
仓库内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祝一宁借着从通风口透进的微光,小心翼翼地朝医药箱的方向摸去,每一步都踩在货架的阴影里。
靠近后她才看清,箱子里不仅有药剂、注射器和绷带,稍远处还有几台她叫不出名字的先进医疗设备,这简直是末世里的宝藏。
正当她准备动手时,仓库门突然被推开,两个男人进来拿药。祝一宁立刻缩到货架后,屏住呼吸听着他们的对话。
“外面好像有动静,三哥让咱们拿完伤药过去看看。”
“能有什么动静?估计是哪伙不长眼的想闯进来吧。”
两人拿着药箱匆匆离开,快速关门。
脚步声消失在门外,祝一宁侧头听了一会儿,只有外面临时躲雨处的人说话的声音,迅速将所有医药用品收进空间。
十多分钟后,这里的物资都被祝一宁收走。
正要从通风口钻出去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叫喊声,夹杂着钢管敲击货箱的脆响 ,显然是有人发现了之前的仓库失窃。
雨棚下的看守们被这动静吸引,纷纷朝着声音来源跑去,猎枪被忘在雨棚角落。
祝一宁抓住机会,从通风口钻出去,贴着仓库壁绕到另一侧,她头也不回地扎进更深的雨幕,很快便消失在茫茫水雾中。
四个主仓库还有两个没收,并且剩下的两个主仓库肯定戒备森严,但前世穷怕了的祝一宁不想放弃。
来都来了,不去掏干它好像心里不舒服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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