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能拗过谁，这一夜，许墨寒没有离开，而是坐在苏窈的床边，静静看着她入眠，守到了天亮。
天亮睁眼的时候，苏窈发现床边的人已经离开，空荡荡的房间只留她一个人。
再次下床的时候，苏窈发现自己已经能够稳稳站住，身上的衣服汗湿了又干，这会儿黏糊糊的贴着，的确难受。
她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抬腿朝着屏风走去，一路走着，顺带将身上的衣服也给褪去，只留下一件小衣，扯过毛巾正要到屏风后擦洗，门忽然被推开。
端着早饭进来的许墨寒还没开口，就看见了光洁的背脊和修长的双腿，手里的早饭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抱，抱歉，我这就出去。”许墨寒结结巴巴，同手同脚想要退出去。
侧头看向许墨寒，苏窈抿唇：“不如先把鼻血擦擦？”
片刻，苏窈穿着一身素色衣裙出来，许墨寒已经规规矩矩坐在院子里，目光正直的像是马上要入党了一样。
如果这个世界有党的话。
“我会负责的，三媒六聘，十里红妆，我都会准备妥当。”许墨寒说着，紧张到手心冒汗。
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苏窈敛眉：“我今日要出去一趟，若是我回来后，你还是这样的想法……”
苏窈出发的时候，许墨寒就像是块望妻石一样，站在小镇口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暗处的人立刻出现，跪在了许墨寒的脚边。
“教主。”
“跟上她，保护好她。”许墨寒丢下这句话，转身朝着苏窈留下的医馆走去。
这是她的院子，她的家，以后也会是他的家，在苏窈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面，他要看好家。
玄亦追上苏窈的时候，就察觉她离开的方向有些奇怪。
沿路一直向南，就是魔教的所在地，封城。
连着赶了三日路程，苏窈终于赶回了魔教。
魔教位于深林，入口隐在巨石之后，进入了魔教外门，才能看见人影。
“苏窈，怎么提前回来了？还不到你取药的时候。”魔教外门堂主看见苏窈回来，还有些疑惑。
这人每次都会先献上三个月的药物，随后就会离开魔教，等到三月一次的取药时日到了才会回来。
而这一次，显然还没有到三月，堂主不免怀疑苏窈这是有事才回来的。
“堂主，昨夜我的蛊虫发作了。”苏窈微微蹙眉，显然不太明白为什么蛊虫会提前发作。
听到这话，堂主也有些诧异：“除了自寻死路背叛的，还从没有提前发作过的，你等等，我去问问右护法。”
说罢，堂主匆匆离开，徒留苏窈在原地。
找到右护法的时候，她正在蛊罐里看新出的虫王。
“右护法，”堂主站在距离右护法不远处，不敢靠近，“我手下并未做出格之事，但却提前发作了蛊虫，不知是为何。”
像是被堂主的话逗乐了，右护法抬头看向他：“你这问的是什么问题，发作就服药，服药无用的话，死便死了，我教中人，何时在乎过他们的性命。”
这要是别的人，堂主自然也是赞同右护法的话的，可苏窈太有用了，他实在舍不得这样的人就这样没命。
“右护法，这人留在教中的确有用，烦请右护法看看。”堂主硬着头皮，还是求了右护法。
瞥了眼堂主，右护法收好陶罐：“行啊，何老六，难得你求我，我就陪你去看看。”
终于求得右护法出来，何老六松了口气，连忙在前方带路。
带着右护法出来的时候，苏窈身上的蛊虫再次发作，她跪坐在地上，一手紧紧拽着胸前的衣襟，一手握成拳头垂在地面，垂着头喘着气。
“苏窈，你没事吧。”看见她跪在地上被折磨的模样，何老六连忙拿出了药药准备给苏窈服下。
右护法眼疾手快拉住了何老六，她顺势抬起了苏窈的脸，看见那张举世无双的容貌时，右护法不由一笑。
“她的蛊是被其他蛊压制引起的，服药无用，你这些天和谁在一起了，竟然会被下蛊。”右护法看着苏窈，眼里带着戏谑和好奇。
怪不得那人会用了一世欢，就这样的娇人儿，连她都忍不住想要下个蛊，让苏窈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
“这可怎么办？”
何老六急得在边上团团转，地都快被他磨出火星子了。
手还掐着苏窈的脸蛋来回摩擦，右护法看着面前虚弱的美人，心里更加激动：“把原来的蛊引出就行了，只是一世欢就只能留在她的体内。”
说这话的功夫，一条蛊虫已经从苏窈的身体里出来，疼痛立刻得到缓解，随后慢慢消退。
直到剧痛彻底消散，苏窈终于喘过了气，原本不聚焦的视线，也终于看清楚了面前的右护法。
右护法穿着深紫色的苗装，乌黑的长发随意被编成麻花辫垂在身后，她很美，是一种妖异的美。
“多谢右护法。”苏窈低声道谢。
收回了握着苏窈下巴的手，右护法勾唇：“你在教中的蛊虫虽然解了，但一世欢可不是那么好解的，这蛊几乎已经绝迹，也就你运气好，遇上了我。”
“想要解这蛊，你需去煜国王宫，拿些药材回来。”右护法笑道。
原先还因为解了魔教的蛊开心的苏窈，顿时又不嘻嘻了。
怎么，她这辈子还非得去一趟煜国不成？
那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才会这么吸引这群疯子。
“右护法，不知这蛊不解可有大碍？”苏窈满脸不情愿，明显就是不想去。
右护法耸肩：“不解也没关系，顶多就是到了最后，离不开给你下蛊的人，而且你不去煜国拿到我想要的东西，我还能给你下其他的蛊，左右还是要去，你不如现在乖乖听话，免得我再给你下蛊。”
苏窈沉默着，没有再开口。
“相信我，你长得貌美，混入公主马车，冒充个小国公主，再容易不过。”右护法拍拍苏窈的肩膀，安慰了她一句。
苏窈不语，只是默默听着右护法和何老六在边上讨论如何把苏窈给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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