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烽火连天，临危受命
护山大阵破碎的轰鸣声，如同天崩地裂，响彻整个青云山脉。
苏湘雅御剑冲向主峰广场，眼前景象令她心头一沉——山门之外，黑压压的幽冥教大军如潮水般涌来，数量至少上千。为首的十几人气息强大，皆是金丹期以上修为，更有三道身影悬浮半空，威压如海，竟是三名元婴期修士！
青云宗各峰弟子仓促迎战，剑气、法术的光芒在夜空中交织。但仓促之下，阵型已乱，加上护山大阵破碎带来的心理冲击，战况迅速恶化。
“结阵！天枢弟子结北斗剑阵！”
“玉衡峰弟子听令，组百花困仙阵！”
各峰首座的声音在混乱中响起，努力组织防御。然而幽冥教显然有备而来，攻势狠辣而精准。他们兵分三路：一路直扑主峰天枢殿，企图擒杀掌教玄真子；一路攻向藏经阁，目标显然是宗门传承；最后一路人数最多，却是散入各峰，肆意屠杀低阶弟子。
苏湘雅目光如电，迅速判断形势。她看到天枢峰方向，玄真子已与幽冥教一名元婴修士战在一处，剑气纵横，气浪滔天。其他首座也各自被敌方高手缠住，无法分身指挥全局。
“必须稳住阵脚！”她心中决断，身形一转，飞向弟子聚集最多的演武场。
演武场上，数百名内门弟子正被数十名幽冥教徒围攻。这些幽冥教徒修为多在筑基期，但配合默契，使用的合击之术诡异狠毒。青云弟子虽人数占优，却因缺乏统一指挥，渐渐落入下风。
“师姐！”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苏湘雅转头，只见楚红绫、林惊羽、雷昊三人正浴血奋战。楚红绫火绫飞舞，每一击都带着炽热火焰；林惊羽剑法精妙，剑光如雨；雷昊则挥舞重锤，雷霆之力轰然炸响。三人背靠背，周围已倒下七八名幽冥教徒，但他们身上也添了数道伤口。
“你们没事！”苏湘雅心中一松。
“传讯被截断了，我们刚冲出住所就遇到埋伏。”林惊羽一剑逼退一名黑袍人，语速飞快，“宗门内至少有三成弟子突然反水，从内部破坏了护山大阵的核心阵眼。”
苏湘雅眼神一寒。三成！这个数字比预想的更可怕。
她不再多言，星辉剑出鞘，九纹金丹全力运转。璀璨的星辰之力从她体内爆发，化作九道剑光，分别射向九个方向的幽冥教徒。
“九星诛邪！”
剑光所过，筑基期的幽冥教徒如麦秆般倒下。金丹期的威压横扫全场，原本混乱的青云弟子精神一振。
“是苏师姐！”
“九纹金丹！我们有救了！”
苏湘雅落在演武场中央，声音清冷却传遍全场：“所有弟子听令！筑基中期以下者，退守后方，组成疗伤、补给队伍；筑基中期以上者，以十人为一组，按五行方位结‘小五行阵’。阵眼由我来定！”
她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更有一股奇异的安抚之力——这是混沌星莲带来的精神影响。混乱的弟子们如同找到主心骨，迅速按令行动。
苏湘雅手指连点，一道道星辉打入地面，瞬间布下一个简易的“星辉聚灵阵”。阵法一成，范围内的青云弟子只觉灵力恢复速度大增，伤势也在缓慢愈合。
“红绫，你带火属性弟子守南方；惊羽，金属性守西方；雷昊，雷属性守中央策应。”苏湘雅迅速分派，“其余木、水、土三行，各由真传弟子带领。”
“是！”
众人领命而去。短短半炷香时间，演武场上的局势逆转。原本散乱的青云弟子组成数十个小五行阵，彼此呼应，攻防一体。幽冥教的攻势顿时受阻，反而开始出现伤亡。
苏湘雅悬浮半空，神识覆盖整个演武场。九纹金丹赋予她的不仅是磅礴灵力，更是超乎常人的大局观和计算能力。她如同弈棋高手，随时调整各阵位置，弥补破绽，放大优势。
“第三组，左移三步，坎位转为震位！”
“第七组，变阵为锐金突杀阵，目标右前方黑袍阵法师！”
一道道指令精准下达，战场态势尽在掌握。幽冥教一名金丹中期的头目见势不妙，亲自带队冲击中央阵眼。
“小丫头，受死！”那黑袍头目祭出一柄血色长刀，刀身缠绕着浓郁的血煞之气，显然饮过无数生灵鲜血。
苏湘雅神色不变，甚至没有出剑。她只是抬手，掌心浮现混沌星莲虚影。
“星域·禁锢。”
随着她轻声吐出四字，以她为中心的百丈范围内，空间突然凝固。黑袍头目的血色长刀停在半空，他本人也如同陷入琥珀的昆虫，动弹不得。只有眼珠还能转动，其中充满惊骇。
这是什么神通？领域之力？可她才金丹初期啊！
苏湘雅确实还无法真正施展元婴期才能掌握的领域，但混沌星莲赋予她操控星辰之力的天赋。在星辉聚灵阵的加持下，她短暂模拟出了领域的威能。
“灭。”她指尖轻点。
黑袍头目周身的空间开始塌陷、扭曲。他想惨叫，却发不出声音。三息之后，连人带刀被碾成齑粉，神魂俱灭。
这一幕震撼了所有人。
金丹中期，在她手中竟如蝼蚁！
“苏师侄，做得好！”远处传来一声长啸。天枢峰金长老浑身浴血，却大笑着斩杀一名敌手，“幽冥教的崽子们，看见没？这就是我青云宗九纹金丹的威能！”
青云宗士气大振。反观幽冥教，攻势明显一滞。
但苏湘雅心中并无喜意。她抬头望向主峰方向，那里传来的灵力波动越来越恐怖。玄真子以一敌二，对抗两名元婴修士，显然已落入下风。更让她担忧的是，第三名幽冥教元婴修士一直未现身，他在哪？
正思索间，腰间一枚玉佩突然发烫——这是玄真子给她的紧急传讯符，非生死存亡不会动用。
苏湘雅神识探入，玄真子急促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湘雅，速来后山禁地！幽冥教主亲自来了，目标……是镇魔碑！”
镇魔碑！
苏湘雅瞳孔骤缩。那是青云宗最大的秘密，也是历代掌门口口相传的禁忌。传闻碑下封印着一件上古魔器，若被取出，后果不堪设想。
她立刻传讯林惊羽三人：“演武场交给你们，务必守住！”
“师姐小心！”
苏湘雅化作一道星光，直奔后山。沿途遇到数波拦截，她毫不恋战，星辉剑开路，剑光过处，挡者披靡。九纹金丹的恐怖速度展现无遗，寻常金丹修士连她的影子都看不清。
后山禁地位于青云山脉最深处，终年被迷雾笼罩，有上古阵法守护。但此刻，迷雾被强行驱散，阵法也破开一个大洞。洞口处躺着十几具尸体，都是看守禁地的隐世长老——全是金丹后期乃至巅峰的修为！
苏湘雅心中一沉。她收敛气息，悄无声息地潜入。
禁地内部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溶洞，洞顶垂落无数钟乳石，散发着幽幽荧光。洞穴中央，矗立着一座三丈高的黑色石碑——正是镇魔碑。
碑前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玄真子，他道袍破损，嘴角溢血，显然受伤不轻。而他面对的，是一个笼罩在漆黑斗篷中的身影。那人背对着苏湘雅，看不清面容，但周身散发的深渊气息，让她体内的混沌星莲都躁动不安。
幽冥教主！
“玄真子，千年不见，你还是这般顽固。”幽冥教主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来自九幽深处，“镇魔碑下的‘九幽魔眼’，本就是我教圣物。今日物归原主，有何不可？”
“魔眼一旦现世，必引生灵涂炭！”玄真子厉声道，“千年前我宗祖师拼死封印，岂容你解开！”
“拼死？”幽冥教主轻笑，“星灵族那老东西确实有几分本事，但你以为，凭这残缺的封印，还能困住魔眼多久？七星连珠之夜将至，深渊潮汐涌动，魔眼自己就会破封而出。我不过是……加快这个过程罢了。”
他缓缓抬手，掌心浮现一枚血色符文。符文一出，整个洞穴开始震颤，镇魔碑表面浮现无数裂痕。
玄真子咬牙，祭出本命法宝——一柄古朴的青铜剑。剑身刻满星辰图案，正是青云宗镇宗之宝“天星剑”。
“星河斩！”
一剑出，洞穴内仿佛有银河倾泻，璀璨剑光直劈幽冥教主。
“雕虫小技。”幽冥教主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反手一掌拍出。
掌风漆黑如墨，所过之处，连空间都被腐蚀。剑光与掌风碰撞，竟是星河剑光节节败退。玄真子闷哼一声，倒退七步，每步都在地面留下深深脚印。
元婴中期对元婴巅峰，差距太大了。
苏湘雅知道不能再等。她悄然现身，混沌星莲与净世白莲同时祭出，两朵莲花虚影在身后绽放，净化之力与星辰之力交融，化作一道光柱射向幽冥教主后心。
这一击，她动用了九纹金丹的全部力量，更是引动了血脉深处的星灵之力。
幽冥教主终于转身。
斗篷下，是一张苍白而英俊的脸，看上去不过三十许岁。但那双眼睛却深邃如渊，仿佛历经了无尽岁月。他看到苏湘雅，眼中闪过异色。
“混沌星莲的传承者……还有净世白莲。很好，省得我再去寻了。”
他伸出左手，五指张开，竟然硬生生接住了光柱！黑色魔气与光柱激烈碰撞，洞穴内碎石纷飞，地面龟裂。
苏湘雅只觉一股无可匹敌的反震之力传来，喉头一甜，鲜血溢出。但她咬牙坚持，疯狂催动金丹。
“小丫头，你很不错。”幽冥教主竟然笑了，“九纹金丹，双莲认主，星灵血脉纯度至少七成。若是给你百年时间，或许真能威胁到我。可惜，你没有时间了。”
他右手继续维持血色符文，压制镇魔碑；左手则缓缓握拳。随着他的动作，光柱开始被黑色魔气侵蚀、吞噬。
苏湘雅感到灵力飞速流失，意识都开始模糊。这就是元婴巅峰的实力？不，可能还不止……幽冥教主的真实修为，恐怕已触摸到化神门槛！
就在这危急时刻，异变突生。
她丹田内的混沌星莲突然剧烈震颤，一段尘封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那是星灵族最后一位大祭司的临终画面：白发老者跪在星空祭坛前，九朵莲花环绕，他双手托举着一颗星辰般璀璨的珠子，珠内有九道封印。
“后世族人谨记：九莲归一，可镇魔眼。若魔眼将出，当以星灵之血，引动九莲共鸣，重启……‘九星封魔阵’！”
画面破碎，但信息已清晰烙印。
苏湘雅眼中闪过决绝。她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混沌星莲上。鲜血融入莲心，莲花顿时光芒大盛，莲瓣上的九道纹路同时亮起。
与此同时，她储物戒中的净世白莲也自行飞出，悬浮在她身前。
两朵莲花开始旋转，彼此呼应，发出奇异的共鸣之音。这声音穿透洞穴，穿透山石，穿透整个青云山脉，向着无尽远方扩散。
幽冥教主脸色第一次变了：“你在做什么？！”
“以我之血，唤九莲之灵！”苏湘雅声音清越，带着古老而庄严的韵律，“混沌星莲、净世白莲在此，其余七莲宿主，若闻此音，请予回应！”
话音落，洞穴之外，夜空之中，异象陡生。
原本被战火映红的天空，突然亮起七颗星辰。这七颗星并非北斗，也非任何已知星宿，它们排列成莲花的形状，散发出七色光华。
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星光从天而降，穿越层层阻碍，落入青云后山禁地，注入苏湘雅身前的两朵莲花。
“这是……”玄真子震撼地看着这一幕。
幽冥教主则脸色铁青：“竟然在这个时候，引动了九莲共鸣……星灵族的后手吗？”
苏湘雅感觉到七股微弱但纯净的力量从星空传来，虽然无法直接助战，却让两朵莲花的威能暴涨。混沌星莲的虚影凝实了三分，净世白莲的净化范围扩大了五倍。
更让她惊喜的是，通过这共鸣，她隐约感知到了其他七朵莲花的大致方位——其中三朵在东方海外，两朵在西方荒漠，一朵在南方火山，最后一朵……竟然就在中洲某处！
“九莲未齐，也想阻我？”幽冥教主冷哼一声，终于认真起来。他收回镇压镇魔碑的右手，双掌合十，漆黑魔气如火山喷发般涌出。
“九幽·噬天！”
魔气化作一头千丈巨蟒，张开吞天之口，向苏湘雅和玄真子扑来。这一击的威势，足以将整个后山夷为平地。
玄真子挺身挡在苏湘雅身前，天星剑爆发出最后的光芒：“湘雅，准备封印魔眼！我来拖住他！”
“师尊不可！”苏湘雅急道。玄真子已是强弩之末，这一挡必死无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洞穴入口突然传来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幽冥施主，千年不见，还是这般霸道。”
一道金色佛光从天而降，照在魔气巨蟒上。巨蟒发出凄厉嘶鸣，竟如冰雪遇阳，迅速消融。
三人同时转头。
只见洞口处站着三人：左边是个身穿月白僧袍的年轻和尚，眉心一点朱砂，宝相庄严；右边是个青衣儒生，手持书卷，儒雅随和；中间则是个邋遢老道，腰间挂着酒葫芦，醉眼惺忪。
但三人身上的气息，却让幽冥教主都瞳孔一缩。
三个元婴后期！
“大梵寺的慧明禅师，稷下学宫的文渊先生，还有……酒剑仙李太白？”幽冥教主一字一顿，“三大宗门，倒是来得及时。”
邋遢老道灌了口酒，嘿嘿笑道：“你这老魔头闹出这么大动静，我们要是再不来，这中洲还不被你掀翻了？”
玄真子松了口气，随即焦急道：“三位道友，魔眼将出，必须立刻加固封印！”
“放心。”文渊先生展开书卷，无数金色文字飞出，在空中组成一篇《正气歌》，浩然正气充斥洞穴，压制魔气。
慧明禅师则盘膝而坐，开始诵念《金刚经》。梵音阵阵，佛光普照。
酒剑仙李太白拔出腰间铁剑，剑尖斜指幽冥教主：“老魔头，咱们的旧账，该算算了。”
幽冥教主面色阴沉。三大元婴后期联袂而至，加上玄真子和那个诡异的九纹金丹小丫头，今日计划怕是要功亏一篑。
他深深看了苏湘雅一眼，又望向已布满裂痕的镇魔碑，忽然笑了：“也罢。今日便到此为止。不过苏湘雅……你既引动了九莲共鸣，便是接下了星灵族的因果。寻找九莲之路，注定尸山血海。我很期待，我们下次再见。”
话音落，他身影化作黑烟，消散不见。临走前，一道隐秘的血色符文却悄无声息地印在了镇魔碑底部。
“追！”酒剑仙作势欲追。
“李道友且慢。”文渊先生摇头，“穷寇莫追。当务之急是加固封印。”
三人各施手段，配合玄真子，开始修复镇魔碑。苏湘雅也以双莲之力辅助，净化碑上残留的魔气。
一个时辰后，镇魔碑的裂痕被暂时修复，但碑身已不如先前稳固。慧明禅师叹道：“魔眼躁动越来越频繁，这封印最多还能维持三年。”
“三年……”玄真子苦笑，“七星连珠之夜，就在两年后。”
众人沉默。若不能在七星连珠前解决幽冥教，魔眼必破封而出。
“这小丫头便是九纹金丹？”酒剑仙忽然看向苏湘雅，眼睛一亮，“啧啧，星灵血脉，双莲认主，了不得啊。玄真老道，你们青云宗这次可捡到宝了。”
苏湘雅躬身行礼：“晚辈苏湘雅，见过三位前辈。”
“不必多礼。”文渊先生温和道，“你既引动九莲共鸣，便是应劫之人。关于九莲之事，我们稍后再谈。现在先去解决外面的麻烦。”
众人点头，飞出禁地。
来到外面，战况已趋明朗。三大宗门援军的到来，彻底扭转了战局。幽冥教开始溃退，留下满地尸体。
但青云宗的损失也触目惊心。各峰建筑损毁过半，弟子伤亡近三成，更有十几位长老战死。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悲伤。
玄真子看着这一切，老眼含泪。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传遍全宗：“所有弟子，救治伤者，清理战场。各峰首座，统计损失。两个时辰后，天枢殿议事！”
命令下达，劫后余生的青云宗开始艰难地恢复秩序。
苏湘雅望向东方天际，那里已泛起鱼肚白。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
但她的心中没有丝毫轻松。幽冥教主临走时的话，如同诅咒般在耳边回响。
寻找九莲之路，注定尸山血海。
而这条路，她已无法回头。
第二节：清理门户，九莲之秘
晨曦初露，照在满目疮痍的青云宗。
主峰广场上，弟子们默默清理着同门的遗体，空气中弥漫着悲伤与肃杀。这一夜，青云宗战死弟子三百七十二人，重伤五百余人，轻伤不计其数。更令人心痛的是，叛变弟子多达百人，其中竟有四位长老、八位真传。
天枢殿内，气氛凝重。
玄真子坐在主位，虽然服用了疗伤丹药，但脸色依旧苍白。左右两侧，分别坐着三大宗门的三位元婴修士，以及青云宗剩余的六位首座——开阳峰首座赤阳真人因弟子赵元龙叛变，已自请入后山面壁，暂由副首座代职。
苏湘雅、林惊羽、楚红绫、雷昊等立功弟子也列席在侧。
“此战损失，诸位已见。”玄真子声音沙哑，“但万幸，镇魔碑未破，宗门根基尚存。这要多谢三位道友及时援手。”
慧明禅师双手合十：“同为正道，理当相助。只是幽冥教此次攻势，远超预期。他们的实力，恐怕已不逊于任何一家顶级宗门。”
文渊先生点头：“更棘手的是渗透。青云宗有百人叛变，我稷下学宫、大梵寺、蜀山剑派内部，恐怕也有暗子。若不清理，后患无穷。”
酒剑仙李太白灌了口酒，醉眼却异常清明：“清理是必须的，但不能打草惊蛇。幽冥教经营千年，暗网遍布修真界。依我看，不如将计就计。”
“李道友的意思是？”玄真子问。
“他们不是想找九莲吗？”李太白看向苏湘雅，“就让这小丫头去找。我们暗中布置，顺藤摸瓜，把幽冥教的据点一个个挖出来。”
苏湘雅心中一动。这确实是个办法，但……
“太危险了。”天璇峰主云渺真人立刻反对，“湘雅已是幽冥教的重点目标，让她做诱饵，无异于送死。”
“所以需要周全的计划。”文渊先生接过话，“苏小友引动九莲共鸣之事，目前只有在场之人知晓。我们可以放出假消息，说她因强行催动秘法而重伤，需要寻找天地灵物疗伤。幽冥教必会派人截杀或跟踪，届时便可反制。”
玄真子沉吟片刻，看向苏湘雅：“湘雅，你的意思呢？”
苏湘雅起身，目光坚定：“弟子愿意。但在此之前，必须先清理宗门内残余的暗子，否则计划必定泄露。”
“这是自然。”玄真子眼中寒光一闪，“叛徒，一个都不能放过。”
接下来的三日，青云宗开始了雷霆清洗。
有苏湘雅提供的名单，加上三位元婴修士的秘法探查，隐藏在弟子中的幽冥教暗子被一个个揪出。审讯之下，又牵出更多线索。这些暗子中，有些是被魔功诱惑，有些是家人被挟持，也有些是早在入门前就被培养的“种子”。
最终，共查出一百三十七名叛徒，其中十九人被当众处决，其余废去修为，逐出宗门。血腥的手段震慑了所有人，但也让宗门上下更加团结。
第四日，天星洞府。
苏湘雅正在调息，洞府外传来玄真子的传音。她打开禁制，只见玄真子与三位元婴修士联袂而来。
“四位前辈。”苏湘雅躬身行礼。
“不必多礼。”文渊先生微笑，“小友恢复得如何？”
“已无大碍。”苏湘雅道。她确实恢复得很快，九纹金丹的强悍体质，加上双莲的滋养，让她的伤势在短短三日内好了七成。
玄真子点头，神色严肃：“今日我们来，是要告诉你关于九莲的真正秘密。”
四人坐下，慧明禅师率先开口：“小友可知，九莲的来历？”
苏湘雅摇头：“弟子只知是星灵族圣物，用以封印九幽通道。”
“不止如此。”文渊先生缓缓道，“上古时期，天地初开，混沌中诞生九朵先天灵莲。它们分别对应九种本源大道：混沌、造化、净化、生命、毁灭、时空、命运、因果、轮回。”
“星灵族得其三：混沌星莲、造化青莲、净世白莲。龙族得生命紫莲，凤族得毁灭红莲，麒麟族得时空金莲。至于命运黑莲、因果蓝莲、轮回黄莲，则下落不明，据传落入人族大能之手。”
苏湘雅心中震撼。她一直以为九莲只是封印之器，没想到竟涉及如此深的大道本源。
酒剑仙接话：“上古末期，深渊入侵，九族联手对抗。星灵族大祭司以混沌星莲为核心，集合九莲之力，布下‘九星封魔大阵’，将深渊之主镇压在九幽深处，并封锁了九条通道。但那一战后，九莲分散，星灵族也近乎灭族。”
“如今你身怀混沌星莲与净世白莲，又引动了九莲共鸣，便是天命所归的九莲之主。”玄真子看着苏湘雅，“但这条路注定艰难。幽冥教要开启深渊，必会全力阻止你集齐九莲。而其他莲花的宿主，也未必愿意交出至宝。”
苏湘雅沉默片刻，问：“弟子引动共鸣时，感知到其余七莲的大致方位。但具体位置，十分模糊。”
“这是自然的。”慧明禅师道，“九莲各有灵性，会自主择主。除非宿主自愿，否则外人难以感知确切位置。不过……”
他顿了顿：“我大梵寺的藏经阁中，有一卷上古星图，或许能助你定位。”
文渊先生也道：“稷下学宫有一块‘问天碑’，可测算天机。你可来学宫一试。”
酒剑仙嘿嘿笑道：“我们蜀山剑派没什么推算的宝贝，但打架的本事一流。你要去找莲花，肯定少不了麻烦，随时可来蜀山要人。”
苏湘雅心中感动，躬身道：“多谢三位前辈。”
“先别急着谢。”玄真子却神色凝重，“在你出发前，还有一事必须解决。”
他取出一枚玉简：“这是从叛徒李慕白储物戒中找到的。里面记载了幽冥教未来三年的详细计划，其中提到，他们已掌握另外两朵莲花的下落。”
苏湘雅神识探入，脸色微变。
玉简中记载：生命紫莲在东海“蓬莱仙岛”，被龙族后裔守护；毁灭红莲在南荒“不死火山”，由凤凰遗族镇守。幽冥教已派出高手前往两地，企图夺取。
“龙族与凤族虽已势微，但底蕴犹存。”文渊先生道，“幽冥教想强夺，没那么容易。但若他们使用诡计，就难说了。”
“所以你必须尽快出发。”玄真子看着苏湘雅，“先去东海，再去南荒。务必在幽冥教之前，得到这两朵莲花。”
苏湘雅点头：“弟子明白。何时出发？”
“三日后。”玄真子道，“这三日，我们会为你准备所需物资，并传授一些保命秘术。另外……”
他看向三位元婴修士：“三位道友，按照约定，那件东西该交给湘雅了。”
慧明禅师、文渊先生、酒剑仙对视一眼，各自取出一物。
慧明禅师拿出的是一个紫金钵盂，钵内隐约有佛光流转：“此乃‘渡厄钵’，可抵挡一次元婴巅峰的全力攻击，也可困敌、收魔。”
文渊先生取出一卷竹简：“这是‘万里遁空符’，激发后可瞬间传送至万里之外。但只能用三次。”
酒剑仙则抛来一柄小巧的玉剑：“这是我炼制的‘剑印’，内含我三道剑气。遇到生死危机时放出，可斩元婴后期以下任何修士。”
三件宝物，皆是保命至宝。
苏湘雅郑重接过：“晚辈定不负所托。”
“好好活着，就是最好的回报。”酒剑仙拍拍她的肩，“小丫头，修真界未来能否太平，就看你们这一代了。”
四人又嘱咐一番，这才离去。
苏湘雅独自站在洞府露台，望向云海。手中三件宝物沉甸甸的，不仅是重量，更是责任。
“师姐。”身后传来楚红绫的声音。
苏湘雅回头，见林惊羽、楚红绫、雷昊三人并肩走来。经过血战，三人都多了几分成熟与坚毅。
“我们要跟你一起去。”林惊羽开门见山。
苏湘雅摇头：“此行太过危险，你们……”
“正是危险才要去。”楚红绫打断她，“师姐，我们现在都是金丹期了，不是累赘。雷昊炼化了雷霆酿，已突破金丹中期；惊羽师兄剑意大成，可战金丹后期；我也将《赤焰真诀》修到第六层，自保无虞。”
雷昊拍着胸脯：“师姐，咱们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次，这次可不能撇下我们。”
苏湘雅看着三人坚定的眼神，心中温暖。她最终点头：“好。但一切行动，必须听我指挥。”
“没问题！”
三日后，清晨。
青云宗山门，玄真子与三位元婴修士亲自送行。
苏湘雅四人换上了普通散修的装束，收敛气息。此去东海，路途遥远，不仅要防备幽冥教，还要避开其他势力的耳目。
“记住，你们的首要任务是寻找莲花，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与幽冥教正面冲突。”玄真子嘱咐，“每隔七日，用秘符传讯一次。若有危险，立刻求援。”
“弟子谨记。”
辞别众人，四人化作四道流光，向东飞去。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青云宗后山，一处隐秘的洞府内。
赤阳真人——不，此刻他已褪去伪装，露出一张苍白阴鸷的脸。他面前悬浮着一面血色铜镜，镜中浮现幽冥教主的身影。
“他们出发了？”幽冥教主问。
“是。苏湘雅、林惊羽、楚红绫、雷昊四人，向东而去，目标应该是东海。”
“很好。”幽冥教主嘴角勾起冷笑，“传令东海分舵，按计划行事。记住，要活的。九莲宿主，可是最好的祭品。”
“遵命。”
赤阳真人——或者说，幽冥教潜伏在青云宗最高级别的暗子“血影”，恭敬领命。他眼中闪过诡异红光，哪里还有半点正道修士的样子。
镜面暗去。
血影真人走到洞府深处，那里有一座小型祭坛。坛上供奉着一尊三头六臂的魔神像，散发着浓郁魔气。
他割破手腕，将鲜血滴在神像上，低声祈祷：“伟大的深渊之主，您忠实的仆人祈求指引。九莲已现其二，剩余七莲的下落……”
神像的眼睛突然亮起红光。
一个古老、混沌、充满诱惑的声音在血影真人脑海中响起：
“东方之海，蓬莱仙岛，生命紫莲将绽……南方之火，不死火山，毁灭红莲待主……西方之漠，时光之沙，时空金莲沉睡……北方之渊，归墟之地，因果蓝莲漂流……”
“集齐九莲者，将得证无上大道，永生不死……”
血影真人眼中露出狂热。他磕头三次，起身时，神色已恢复平静，重新戴上赤阳真人的面具。
“永生不死……教主，你以为只有你想得到九莲吗？”
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野心。
青云宗外，千里处。
苏湘雅突然停下飞剑，回头望去。她隐约感到一股恶意从宗门方向传来，但仔细感应，又消失无踪。
“师姐，怎么了？”楚红绫问。
“……没事。”苏湘雅摇摇头，压下心中不安，“继续赶路。天黑前，我们要抵达‘临渊城’。”
四人加速飞行，身影消失在云层之中。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前方的路途，早已布满了陷阱与杀机。
九莲之争，才刚刚开始。
第三节：东海迷雾，蓬莱隐现
七日后，临渊城。
这座位于东海之滨的古城，是东洲最大的散修聚集地之一。城墙斑驳，街道拥挤，空气中混杂着海腥味、药材味、妖兽血气，还有各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喧嚣而充满生机。
苏湘雅四人改换了容貌，扮作寻常散修，混入城中。
按照计划，他们要在临渊城购买海图、补给，并打探蓬莱仙岛的消息。蓬莱岛在东海深处，位置飘忽不定，没有准确海图，根本无从寻找。
“先去‘四海阁’。”苏湘雅低声道。那是临渊城最大的情报商行，背后有多个商会支持，消息最为灵通。
四海阁位于城中心，是一座七层高的木楼，雕梁画栋，气派不凡。一层大厅里人来人往，修士们或购买丹药法器，或发布雇佣任务，或交换情报。
苏湘雅直接走向三层的贵宾区。负责接待的是个山羊胡老者，眼睛小而亮，透着精明。
“四位道友，需要什么？”老者笑眯眯地问。
“东海全域海图，越详细越好。”苏湘雅道。
老者眼中精光一闪：“东海海图分三等。普通海图，一百灵石，标注常见岛屿和航线；精细海图，五百灵石，包含暗礁、洋流、妖兽分布；至于最详细的‘四海秘图’嘛……”
他压低声音：“三千灵石，不仅标注了十三处上古遗迹、七处秘境入口，还有……蓬莱仙岛可能出现的大致区域。”
苏湘雅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蓬莱仙岛？那不是传说吗？”
“传说也有根据。”老者神秘道，“不瞒几位，三个月前，有渔民在东海深处见到霞光万丈，仙乐飘飘。有人猜测，那就是蓬莱岛现世的征兆。”
“我们要秘图。”苏湘雅直接取出一个储物袋，里面正好三千灵石。
老者接过，神识一扫，笑容更盛：“爽快！不过有句话得说在前头——秘图标注的蓬莱区域，只是历代传闻的汇总，真假自负。而且那片海域最近不太平，已经有十几批寻仙者失踪了。”
“多谢提醒。”
交易完成，老者递来一枚玉简和一块令牌：“玉简是海图，令牌是四海阁贵宾令，凭此可在任何分店享受九折优惠。另外……”
他凑近些，声音更低：“若几位真想去寻蓬莱，老夫建议你们雇佣‘老海狗’船队。他们的船长在东海航行五十年，经验最丰富。就说是我‘胡三眼’介绍的，能便宜些。”
离开四海阁，四人找了间客栈住下。
房间内，苏湘雅展开海图玉简。神识探入，东海全景浮现在脑海中。秘图果然详尽，不仅标注了数千岛屿，还有洋流季风、妖兽巢穴、危险区域等详细信息。
而蓬莱仙岛可能出现的区域，被标注在东经一百二十度、北纬三十度的海域，方圆万里，有十几处疑似地点。
“范围太大了。”林惊羽皱眉，“万里海域，就算以我们的速度，也要搜寻数月。”
“而且这片海域……”楚红绫指着地图上的几处标记，“有‘幽灵船’出没的记录，还有‘迷雾死域’、‘海妖巢穴’等多处危险区域。”
雷昊挠头：“那怎么办？总不能一寸寸找吧。”
苏湘雅沉思片刻：“先去雇佣老海狗船队。他们常年在东海活动，或许有最新消息。”
第二日，四人找到城西码头。
老海狗船队很好认——他们的旗舰是一艘三十丈长的三桅帆船，船身斑驳，满是修补痕迹，但船体结构异常坚固，船头还雕刻着一只独眼海狗的雕像。
船长是个独眼老者，皮肤黝黑如炭，脸上刀疤纵横，左眼戴着眼罩，右眼却锐利如鹰。他自称“海老狗”，金丹初期修为，但一身彪悍气息，显然久经风浪。
“胡三眼介绍来的？”海老狗打量四人，“要去寻蓬莱？”
“是。”苏湘雅点头，“船费多少？”
“每人每天一百灵石，包食宿。但先说好，我只负责送到那片海域，不保证能找到蓬莱。而且遇到危险，我优先保船，你们自求多福。”海老狗很直接。
“可以。何时能出发？”
“三日后，午时潮起。这几天我要补充淡水和食物，还要等几个客人。”海老狗道，“你们要是急，可以坐别的船。不急，就三天后来码头。”
四人商议后，决定等待。老海狗船队经验最丰富，值得等。
这三日，他们在临渊城采购物资。苏湘雅买了大量避水符、驱妖香、疗伤丹药；林惊羽补充了剑阵材料；楚红绫购置了火系符箓；雷昊则买了几坛灵酒，说是海上解闷。
第三日清晨，四人准时来到码头。
海老狗的船上已经多了七八个人：一对中年道侣，沉默寡言；三个结伴的年轻修士，穿着统一服饰，像是某个小宗门弟子；还有一个戴着斗笠的灰袍人，独自站在船尾，气息晦涩。
“上船吧。”海老狗吆喝一声，“丑话说前头，上了我的船，就得守我的规矩。航行期间，禁止私斗，禁止探听他人隐私。违者，扔下海喂鱼。”
众人上船，帆船缓缓驶离码头。
起初几日，风平浪静。海老狗指挥着水手调整风帆，航向东南。船上众人各自修炼，相安无事。
第五日，进入深海区域。海水从湛蓝变为深蓝，天空中开始出现巨型海鸟，翼展超过三丈，偶尔俯冲捕鱼。
第六日，遇到第一场风暴。
乌云压顶，雷电交加，海浪掀起十丈高。帆船在波涛中颠簸，如同落叶。那几个小宗门弟子吓得脸色发白，中年道侣也神色凝重。只有灰袍人和苏湘雅四人还算镇定。
海老狗站在船头，独眼紧盯着海面，大声指挥：“左满舵！收紧主帆！准备抗浪阵！”
水手们熟练操作，船身亮起阵法光芒，稳稳劈开巨浪。
风暴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当阳光重新洒落海面时，众人才松了口气。
“这只是开胃菜。”海老狗擦着脸上的海水，咧嘴笑道，“东海深处，还有更刺激的。”
第七日，海面突然起雾。
不是普通的雾，而是乳白色的浓雾，能见度不足十丈。雾气中带着淡淡的腥甜味，吸入后让人昏昏欲睡。
“是‘迷魂雾’！”海老狗脸色一变，“所有人屏息，开启护体灵光！这雾有毒，长时间吸入会陷入幻境！”
众人连忙照做。苏湘雅更是催动净世白莲，净化周围的雾气。
帆船在雾中缓慢航行，四周寂静得可怕，只有船桨划水的声音。灰袍人突然走到船头，与海老狗并肩而立。
“这雾……不对劲。”灰袍人声音沙哑，“太浓了，而且范围太大。”
海老狗点头：“我航行五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大范围的迷魂雾。恐怕……我们被盯上了。”
话音刚落，雾中传来诡异的歌声。
那歌声缥缈空灵，时远时近，歌词听不懂，但旋律却直透神魂，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海妖！”一个水手惊恐大叫，“是海妖的魅惑之歌！”
几个修为较低的弟子眼神开始涣散，摇摇晃晃走向船边。中年道侣中的女修更是面露痴迷，竟要跳海。
“醒来！”苏湘雅清喝一声，声音中蕴含星莲之力。
众人神魂一震，恢复清醒。但歌声依旧，而且越来越近。
浓雾中，渐渐浮现数十道婀娜的身影。她们上半身是绝美的女子，下半身却是鱼尾，长发如海藻般飘散——正是传说中的海妖。
为首的海妖比其他同类更加美艳，她盯着苏湘雅，眼中闪过异色：“星灵的气息……还有净化的力量。姐妹们，抓住她！献给女王陛下，必得重赏！”
海妖们齐声歌唱，音波化作实质的锁链，缠向苏湘雅。
“结阵！”林惊羽低喝。
四人瞬间组成四象战阵。林惊羽青龙位，剑光如龙；楚红绫朱雀位，火焰升腾；雷昊白虎位，雷霆轰鸣；苏湘雅玄武位，星光守护。
海妖的音波锁链撞在阵上，纷纷破碎。
“有点本事。”为首海妖冷笑，“但这里是大海，是我们的主场！”
她双手一抬，海面突然涌起巨浪，化作无数水箭射向帆船。其他海妖也各施手段，有的召唤海兽，有的掀起漩涡，有的制造幻象。
战斗瞬间爆发。
海老狗指挥水手操控船只，避开主要攻击。灰袍人出手了，他袖中飞出数十张符箓，化作金色绳索，缠向海妖。中年道侣也祭出法宝，一攻一守，配合默契。那三个小宗门弟子则结阵自保，偶尔辅助攻击。
但海妖数量太多，而且在大海中力量倍增。战斗持续一刻钟，帆船的防护阵法开始出现裂痕。
苏湘雅知道不能再拖。她冲天而起，混沌星莲在身后浮现。
“星域·净化！”
星辉如雨洒落，所过之处，迷雾消散，海妖的魅惑之力被大幅削弱。净世白莲更是飞出，悬浮在她头顶，圣光照耀方圆百丈。
海妖们发出痛苦尖叫，她们的力量被圣光克制，纷纷退入水中。
为首海妖怨毒地看了苏湘雅一眼：“星灵……你逃不掉的。这片海域，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女王陛下，不会放过你。”
说完，她潜入深海，消失不见。
海面恢复平静，雾气也渐渐散去。
众人松口气，但心情更加沉重。海妖口中的“女王陛下”，显然是指东海妖族的统治者。而“天罗地网”……说明他们的行踪早已暴露。
“幽冥教的手，伸得真长。”林惊羽低声道。
海老狗检查了船只损伤，脸色难看：“防护阵法损坏三成，需要三天时间修复。而且……我们偏离航线了。”
他指着罗盘：“迷魂雾和海妖的幻术，让我们偏离了原定方向三百里。现在的位置，已经接近‘幽灵船’出没的海域。”
“幽灵船？”楚红绫问。
“一种海上鬼物。”灰袍人突然开口，“通常是沉船怨灵所化，在特定海域游荡，袭击活人。被幽灵船盯上，很难逃脱。”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远处海面上，突然出现一艘破旧的古船。
那船通体漆黑，帆破桅断，船身布满藤壶和海藻。它无声无息地航行，所过之处，海水都变得阴冷。
船头上，站着十几个模糊的身影，穿着古老的服饰，眼神空洞。
“准备战斗！”海老狗咬牙，“幽灵船一旦出现，不见血不会离开。”
古船缓缓靠近，在百丈外停下。船头的那些身影突然齐声开口，声音重叠而诡异：
“交出……星灵……交出……莲花……”
苏湘雅心中一凛。这些鬼物，竟然是冲着她来的！
幽灵船上飘起黑烟，黑烟中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他穿着锈蚀的铠甲，手持断剑，眼眶中燃烧着绿色鬼火。
“千年了……终于等到星灵再现……”铠甲鬼将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交出混沌星莲……可饶你们不死……”
“做梦。”苏湘雅握紧星辉剑。
“那便……死吧！”
铠甲鬼将一挥断剑，幽灵船上飞出无数怨灵，铺天盖地扑来。海水也翻滚起来，伸出一只只苍白的手臂，抓向帆船。
大战再起。
怨灵不惧物理攻击，只有法术和净化之力有效。苏湘雅的净世白莲成了主力，圣光所照，怨灵如雪消融。林惊羽的剑气、楚红绫的火焰、雷昊的雷霆也能造成伤害。
但怨灵数量太多，杀之不尽。更麻烦的是，那铠甲鬼将亲自出手了。
他一剑斩下，剑气漆黑如墨，带着浓郁的死亡气息。苏湘雅星辉剑迎上，双剑相交，她竟被震退三步。
好强的力量！这鬼将生前，至少是元婴修士！
“师姐小心！”楚红绫惊呼。
铠甲鬼将的第二剑已至。这一剑更快、更狠，直取苏湘雅咽喉。
就在这危急时刻，灰袍人突然动了。
他摘掉斗笠，露出一张清癯的脸。然后他伸出右手，掌心浮现一枚金色印章。
“泰山印·镇！”
印章飞出，迎风便长，化作一座小山虚影，压向铠甲鬼将。鬼将举剑抵挡，却被震得倒退十丈。
“元婴修士！”海老狗失声。
灰袍人——不，此刻该称他为“泰山真君”——气息全开，赫然是元婴初期修为！他连续施法，泰山印光芒大盛，将幽灵船牢牢镇住。
“苏小友，趁现在！”泰山真君喝道。
苏湘雅会意，混沌星莲与净世白莲同时爆发，两股力量交融，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轰向幽灵船。
“不——”铠甲鬼将发出不甘的咆哮。
光柱淹没了一切。当光芒散去，幽灵船已化为乌有，只留下几缕黑烟，很快被海风吹散。
战斗结束。
众人看向泰山真君，神色各异。
“前辈为何隐瞒修为？”苏湘雅问。
泰山真君收起印章，重新戴上斗笠：“奉命暗中保护你。我乃稷下学宫客卿，受文渊先生所托。”
原来如此。
海老狗上前行礼：“多谢真君救命之恩。”
“不必。”泰山真君看向苏湘雅，“但经此一战，我们的行踪彻底暴露。海妖、幽灵船接连袭击，说明幽冥教已掌控这片海域。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
苏湘雅望向东方，海天相接处，隐约有霞光浮现。
那是……蓬莱仙岛的征兆？
“再难也要走。”她轻声道，“已经……没有退路了。”
帆船调整方向，继续向东。
而深海之下，一双巨大的眼睛缓缓睁开。那眼睛如同两个幽深的旋涡，注视着远去的船只。
“星灵……终于来了……”
低沉的呢喃在海底回荡。
“传令各族……按计划行事……生命紫莲……必须留在东海……”
暗流，在深海涌动。
蓬莱仙岛的真相，幽冥教的阴谋，龙族的秘密……
一切，都将在东海深处，徐徐揭开。
【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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