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记带着人把野猪和老虎抬回公社时,日头刚过晌午。
公社大院的土坪上瞬间围满了村民,老的少的挤了里三层外三层,连隔壁村的人都闻讯赶了过来,踮着脚往卡车车厢里瞅。
“我的娘哟,这老虎可真壮!得有三百斤吧?”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眯着眼,手指着老虎斑斓的皮毛,声音里满是惊叹,
“我活了六十多年,就听我爹说过山里有老虎,今儿总算见着真的了!”
“这不是轧钢厂的孟采购员吗?这么年轻就敢打老虎!”
有人认出了跟在秦书记身后的孟才,语气里满是敬佩,旁边几个年轻小伙当即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
“孟同志,你咋这么厉害?老虎扑过来的时候你不怕吗?”
孟才笑着摆手,刚要说话,就见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躲在她娘身后,怯生生地伸着脖子看老虎,又赶紧缩回去,惹得周围人都笑了。
秦书记见状,拍了拍手:
“大伙儿都让让,先把猎物卸下来,别堵着道!”
几个壮实的社员刚要搬老虎,秦书记又喊住:
“慢着!这老虎金贵,得找块油布裹上,别磕着碰着。孟同志,你看这猎物咋处理?”
孟才早有主意:
“秦书记,野猪和老虎我打算卖给轧钢厂,也算给厂里职工改善改善伙食。不过我想把一头野猪的钱捐给抗美援朝前线,也算尽份力。”
“好!”秦书记当即叫好,“你这觉悟高!我这就让通讯员给轧钢厂打电话,让他们派车来,再叫两个保卫员跟着,这年头山路不太平,得防着有人抢。”
没半个钟头,轧钢厂的卡车就来了,跟着来的除了采购科的张科长、三股的王股长,还有三个挎着步枪的保卫科同志。保卫科的李队长下车就握住孟才的手:
“孟采购员,厂领导特意吩咐,一定要把你和猎物安全接回去,你可是咱们厂的功臣!”
张科长也凑过来,看着车厢里的老虎,笑着说:
“小孟啊,你可给咱们采购科长脸了!杨厂长刚才还问起你呢,李主任更说要亲自见你。”
村民们看着卡车缓缓驶离,还在议论不休。
有个老农叹着气:
“这孟同志不仅本事大,心还善,捐钱给前线,真是好样的!”
卡车刚开进轧钢厂大门,就被工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们挤在路边,伸着脖子往车厢里看,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就是打虎的孟采购员?看着才十八九岁吧!”
“听说他还捐了一头野猪的钱给前线,这觉悟!”
孟才还在人群中看到院里一大爷、二大爷、贾东旭和何雨柱也在不远处看着。
看到孟才看过来,何雨柱激动的大喊:
“孟才,这里,好样的!”
孟才见状,挥挥手打了个招呼。
何雨柱更加激动,一脸得意的对周围的人道:
“看到了么,孟才是我哥们,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周围的人听到何雨柱这么说,纷纷围着何雨柱打听起了孟才的情况。
孟才跟着张科长往办公楼走,一路上碰到的工人都笑着跟他打招呼,连平时不苟言笑的仓库刘主任,都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孟,好样的!以后厂里的肉就靠你了!”
到了办公楼,后勤主任李怀德早就等着了。
他穿着藏青色中山装,头发梳得整齐,见孟才进来,立马笑着迎上去,握着他的手使劲晃了晃:
“孟才同志,你可真是咱们厂的骄傲!打虎除害,还心系前线,厂领导都夸你呢!”
孟才连忙客气:
“李主任过奖了,我就是碰巧遇上,换了别人也会这么做。”
“你这谦虚劲儿我喜欢!”
李怀德拉着孟才坐下,亲自倒了杯茶,
“你那猎物,厂里打算按最高价收,野猪按一斤六毛,老虎按一斤一块,你看怎么样?”
“全听厂里安排。”孟才点头。
野猪是整猪收购,包括骨头和内脏,价格和零卖肯定不一样,老虎去掉了虎骨、虎鞭和虎皮,又是稀罕物,价格更高些。
李怀德又说:
“你捐钱给前线的事,厂里打算写个通报,在全厂宣传你的事迹,下个月给你提一级,从9级办事员升到8级,月薪涨到三十五块!”
孟才心里一喜,连忙道谢:
“谢谢李主任!”
“谢我干啥,这是你应得的。”
李怀德话锋一转,语气带着点试探,
“对了,那虎鞭和虎骨,你打算怎么处理?我家里老人身体不好,想用点虎骨泡酒,你要是愿意卖,价钱好商量。”
孟才知道李怀德是想交好自己,当即笑着说:
“李主任,虎鞭和虎骨您要是需要,我就送给您了,就当感谢您平时的照顾。不过虎骨得给我留一半。”
“好!孟才,你这朋友我交定了!以后在厂里有啥事儿,尽管找我!我再跟厂领导说说,争取开年再给你提一级!”
李怀德眼睛一亮,知道孟才这是在交好他,不过他也不是差钱的主,不至于为这点钱让孟才心中有疙瘩:
“不过,该多少钱就多少钱,我还不至于占你这点便宜。”
处理完猎物的事,孟才回到采购科。
办公室里早就炸开了锅,赵师傅、王师傅还有其他同事都围过来,赵师傅拍着孟才的肩膀说:
“小孟,早就知道你小子有本事,没想到这么厉害!以后咱们科肯定能拿先进!”
王师傅也笑着说:
“你这一趟,顶我跑三个月的采购!晚上得请我们吃一顿,沾沾你的喜气!”
“没问题!”孟才爽快答应,“今晚就在厂里食堂,我做东,大家想吃啥尽管点!”
过了一个小时,仓库处来人找到孟才,将货物的情况一一说明,主要是老虎解剖需要时间:
“孟采购,你这次一共卖给厂里2头成年野猪,3头小野猪,一只老虎。
其中成年野猪一只304斤,一只298斤,三只小野猪一共153斤,每斤6毛,共453元。
老虎去掉虎骨、虎鞭和虎皮,有237斤,每斤1块,共237元。
加上三只野鸡和五只野兔,50个鸡蛋,共20元。
总共800块。
您要求的两只野鸡、虎鞭、虎皮和56斤虎骨存放在仓管处,可以随时去取。
不过李主任派人拿走了虎鞭和一半的虎骨。”
说完,还将单子递给孟才,让他仔细核对。
孟才检查一遍,发现没有问题,直接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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