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如注般地下了起来,落子岭宾馆贵宾楼17层,田无知、陈建斌哥俩的小酒局,也已经进入到尾声,陈建斌靠在椅子上,愣了好大一会,才说:“大哥,你,今天晚上就住在这儿吧,我还要到分局值班,这天气,我总是有点不放心,明天你走时,把房卡扔到吧台上就是了,他们不会说什么的。晚上有兴致的话,拨打四个8,他们一看房间号,就会安排的。”
田无知摇了摇头,说:“兄弟,今晚,对于你而言,将是个不眠之夜,麻烦,马上就会来的。”
对于田无知巫师一样的预测,陈建斌笑了笑,算是认可了,正要起身时,电话铃却响了起来,那边,传来郭石头焦急的声音:“陈局长,电话怎么老是打不通啊?哎呦,还不是说金勇那孩子的事嘛。我向你们保证,王喜的事,他们梁沟底梁家,再也不参与了。呵呵,打了王金有一巴掌,不能让他白挨,你对他说,赔个三五千,下个台阶,出来后哥请他,有什么事,好说嘛。呵呵,陈局长,多大点事嘛,一个新县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谁还离得开谁?再说了,我连襟梁老三那里,不好意思直接跟你打电话,还有紫娟、宋冯,都有这个意思,都有这个意思……”
电话那端,郭石头絮絮叨叨地说着。陈建斌的脸色很难看,田无知一想起烝宋冯那恶心人的声音来,便有几分干哕的感觉。他用手向陈建斌示意,不能放了那小子。陈建斌已经明白了过来,这才打断郭石头的电话,说:“郭矿长,不好意思了,我今天在千跌河那边侦破一件重大的刑事案件,你说的这个事,我还真不知情。但,这事,恐怕我说了不算,因为早上领任务的时候,张明远主任、段三愚局长可是向田知县表了态的,王喜事件所有的当事人,要从严处理的,田知县所说的从严处理,肯定是要严厉打击的。而张主任具体解释为,所有抓起来的人员,是要来个三堂会审的,不仅仅说治安案件本身的事,还要说政治上的事,这个政治上的事,兄弟就不好把握了,你说,是不是?郭矿长,可不敢让兄弟犯政治上的错误啊。”
陈建斌说着,便挂断了电话,田无知得意地对着陈建斌竖起大拇指,轻声说:“兄弟,就这样干,那个姓烝的,就是个害人精,算他娘的什么东西,听说他把人家一个外地来的干部都快逼死了,我们逼他一下,算个球。”
陈建斌笑了笑,说道:“老大,那个家伙,我们得罪不起,但也不能绕着他走,顺着他的意思办,让他去找田知县、张主任去吧。呵呵,我敢保证,他不会找老段,老段那家伙,最讨厌的就是这种靠裙带关系爬上去的官员。所以嘛,你兄弟我这个老百姓出身的小警官,这一次才有可能当上他的局长助理。呵呵,感谢老大今晚对我的指点,明天就可以立大功了。”
陈建斌说笑着,已经站起身来,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又猛烈地响了起来,电话那端传来一个警察焦急的声音:“陈局长,坏了,坏了,你赶快到千跌河这边来一趟,来一趟,那枚恐龙蛋,不翼而飞了。而且,而且,洞里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阴森森的,如同人间地狱,如同人间地狱,那三具女尸也发出了恶臭之气,已经开始腐烂了,腐烂了,陈局长,灰,陈局长,席子,席子,石头,石头……”
就在这时,田城新县城东南方向猛然闪烁起一道长长的如同战刀一样的闪电,紧接着,一声巨响,那声响雷,好像要把人的心脏给震出来一样,陈建斌的电话,也断了,稍稍惊醒过来的陈建斌,再反复拨打那个警察的电话时,已经不通了。
田无知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说:“犯了天谴啊,犯了天谴。建斌,你过去吧,子时已过,凶煞离位了,一切,都恢复正常了,正常了。”
陈建斌冒雨走了,田无知再也没有了什么兴致,双眼瞪大了,看着房顶,呆呆地看着房顶,虽然8888那个电话一再问,先生,需要服务吗?
一道闪电,一声炸雷,让本来兴致勃勃的王五营从王小青身上滚了下来,他感觉到,自己失去了某种功能,王小青显然有几分不满,说:“营哥,怎么了,人都抓起来了,我们又不出钱了,你怎么还不高兴啊?”
王五营合上双眼,慢吞吞地说了一声:“嗡嗡叫的蚊子,吸不了几滴血的,哑巴蚊子,才叮死人,最可怕的还有一条条想吞掉大象的毒蛇,想吞掉大象的毒蛇,我们,在这个世道上,比打工仔,强不了多少,只不过,他们接受的是剥削,我们要接受的是吞食,连皮带骨的吞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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