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玉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满脸温柔笑容的苏妙君，眼眶一下子注满了泪水。
她努力地擦拭着自己眼中的泪水，想要看清自己女儿的身影，却又在自己女儿转身时猛地扭过了身子，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哭泣时狼狈的模样。
可是她颤抖的双肩怎么能瞒得住苏怀玉。
苏怀玉停住了脚步，眼眶湿润，在祁仲柏想要拉住她手的时候冲向自己妈妈，将她抱在自己怀里。
苏妙君压抑地哭声再也忍不住，就这么抱着自己女儿哭了起来。
武海峰看着母女两个恍若生离死别的模样鼻子泛酸，接着无奈地对不远处的祁仲柏说道：“再给她们五分钟的时间。”
这五分钟里母女两个什么话都没说，只在武海峰再次通知时间差不多了的时候，苏妙君亲了亲自己女儿的额头，笑着说道：“去吧，去吧。”
“我会给你打电话。”
苏妙君哭着点头，看着自己女儿越走越远，再也没有回头。
上车时，苏怀玉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除了微微泛红的眼眶能看出一点之前哭过的痕迹，其它再正常不过。
苏怀玉和祁仲柏所在的车厢是软卧车厢，车厢左右两边，上下一共四个床位，门可以单独关上。
两人的床位是同一侧，祁仲柏看着推着行李箱进来的苏怀玉，说道：“你要睡上铺吗？上铺安全一点。”
“可以。”
“你先在旁边坐一下，我铺一下床单。”
当兵这么多年，祁仲柏其实不少生活习惯都改变了，但是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还是希望自己能生活的舒服一点。
“我来吧。”苏怀玉看着祁仲柏包扎好的手对他道：“你的手受伤了，还是先休息一下。”
“没事儿，一点小伤。”
“我来。”苏怀玉想忙起来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祁仲柏在苏怀玉说完这句话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四周对她道：“那我去打水。”
“你行吗？”
“可以。”
祁仲柏离开没多久，在苏怀玉铺完上铺的床单时，他们车厢的门再次被打开。
苏怀玉坐在床尾，和进来的两个年纪不一的男同志对视。
两人在看到苏怀玉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他们想到车厢里会有人，但是没想到会是年纪这么小又这么漂亮的小姑娘。
其中走在前面的男人年纪看着在五十岁左右，头发灰白了一半，他穿着板正的白衬衫和熨帖的西裤，长相俊朗却透着一股冷漠，在看到苏怀玉的时候眉头轻轻蹙起。
苏怀玉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就这么淡淡地回望着他，不避不闪。
“同志你好。”说话的是跟在男人身后相对比较年轻的男同志。
相对于前面男人的冷漠，跟在他身后的男同志就要热情礼貌多了。
苏怀玉微微点头，“你好。”
两人简单打过招呼后，年轻的男人将行李放到一旁，对前面年长的男人说道：“老师您先坐，我来收拾床铺。”
被年轻男人称之为老师的人微微点头，从自己拎着的包里拿出眼镜和书，就着车窗外的光开始旁若无人的念书。
苏怀玉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自己的目光，接着从上铺下来收拾下铺。
苏怀玉将床铺收拾好，又把自己妈妈早上给他们准备的饺子、卤肉和烧饼之类的放到了靠近他们这边的桌子上。
“这些东西味道很大。”男人放下书，看着苏怀玉继续道：“在封闭的空间内味道会更大。”
苏怀玉看着主动与自己说话的男人，礼貌点头。
“这是公共空间，麻烦你们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出去吃。”
男人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旁边收拾床铺的年轻男人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东西。
他老师确实是行业的顶尖人才，就是他这个为人处世的方法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不好……”
苏怀玉没理会想要替自己老师解释的男人，而是看着灰白头发的男人说道：“老同志您说的对，这里是公共空间，您要是闻不了这个味道的话，一会儿我们吃饭的时候你可以出去，等我们吃完了再回来。”
年轻男人在看到年纪那么小的苏怀玉一本正经地对着自己老师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这就是所谓的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者不畏吗？
苏怀玉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对面这个有些吹毛求疵的老者愤怒找茬的准备，结果他在自己说完后像是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可以。”
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在自己老师说完这句话后已经不是惊讶了，而是震惊。
刚刚做出妥协的真的是他那个看不惯谁就干谁的老师吗？
祁仲柏就是在这个微妙的气氛下拎着水走了进来。
他看着在自己离开时进来的两个男人微微点头，然后转身对苏怀玉说道：“你要不要洗手？”
“嗯。”苏怀玉看着祁仲柏的伤口道：“等我洗完手给你重新上药。”
祁仲柏笑着说道：“好。”
年轻男人在苏怀玉和祁仲柏说话的时候好奇地看着两人，他一开始以为两人像是兄妹，但是看了不到十分钟便否定了两人的兄妹关系。
等苏怀玉给祁仲柏重新上完药包扎起来后，她想着自己爬到上铺去看书，但是被祁仲柏阻拦。
“你在下铺学习，我肯定不打扰你。”
苏怀玉看着祁仲柏眼巴巴的目光点头，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纪守道给她的笔记，倚着后面的床板从第一本开始看起。
头发灰白的男人戴着眼镜坐在凳子上看书，年纪不大的苏怀玉坐在下铺开始看书。
两人和谐到他们才像是一起来的。
年轻男人看到这一幕低声主动和祁仲柏打招呼，“同志你好，我叫叶文峰。”
祁仲柏只有在苏怀玉的面前才会露出一点幼稚的模样，在对外时，模样与之前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好，祁仲柏。”
“你妹妹学习可真努力啊，像她这么努力的高中生可不多见。”叶文峰说的是真话。
在如今这个大环境下，不管是初中还是高中，认真学习的人已经不剩下几个。
“她不是我妹妹，也不是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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