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三桅帆船的废墟之上，阴风呼啸。
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血腥混合的味道，远处海面上那个被林启一剑劈开的恐怖缺口虽然已经合拢，但激荡的余波仍让脚下的大地微微震颤。
一道黑色的身影凭空浮现，脚尖轻点在一块碎裂的城堡残垣上。
林启回来了。
他扫视全场，映入眼帘的，是一幅惨烈的画卷。
所有的草帽团成员横七竖八地倒在废墟中，乌索普、乔巴、娜美……每一个都昏死过去。
林启的目光略过昏迷的众人，落在战场中央那两道依旧站立的身影上。
身材高大魁梧、如同熊一般的巴索罗米·熊，手中正托着一个巨大的、呈现出诡异红色的肉球气泡。
那气泡中仿佛压缩着无数凄厉的哀嚎与痛苦，仅仅是看一眼，都让人感到神经刺痛。
而在熊的对面，那个绿藻头的剑士，浑身浴血，却依旧站得笔直。
罗罗诺亚·索隆。
此刻的索隆，胸膛剧烈起伏，手中的和道一文字已经归鞘，他看着那个足以致死的红色气泡，眼中没有丝毫恐惧，只有名为“觉悟”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这就是路飞受到的所有痛苦吗……”
索隆的声音沙哑，嘴角却扯出一抹狰狞而豪迈的笑意，“正合我意！”
没有任何犹豫，索隆猛地伸出双手，一头扎进了那团红色的炼狱之中！
滋滋滋——！
那不是电流声，而是神经被瞬间撕裂、细胞在高压下崩坏的声音。
“呃啊啊啊啊！！！”
哪怕是硬汉如索隆，在接触的一瞬间，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那声音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更像是受伤的野兽在绝境中的嘶吼。
噗嗤！
鲜血如同喷泉般从索隆全身的每一个毛孔中炸开！
他的身体瞬间被染成了血人，肌肉疯狂痉挛，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但他那双插入气泡的手，却死死扣住，没有后退半分！
痛！
痛入骨髓！
痛彻灵魂！
林启站在高处，看着这一幕，那双深邃的黑瞳中闪过欣赏之色。
在这个满是大喊口号、虚伪正义的世界里，这种纯粹的意志，确实令人动容。
“真男人。”
林启轻声点评，语气中没有调侃，只有对强者的认可。
他没有出手阻止。
这是索隆的劫，也是他的路。
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去，未来的世界第一大剑豪，根本没有资格登上英灵殿的备选名单。
几息之后。
索隆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哪怕意识已经模糊，哪怕生命之火摇摇欲坠，他依旧像是一座染血的雕塑，保持站立。
“好可怕的意志力……”
熊看着面前几乎已经失去生机的索隆，那张常年没有表情的面瘫脸上，终于流露出一丝震动。
他缓缓收回手，机械般的电子眼闪烁了一下，随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看向侧后方的废墟高处。
那里，林启正负手而立。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
就在刚才，远处海面上那股毁天灭地的波动消失了，紧接着这个男人就毫发无损地出现在了这里。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黄猿……失败了吗？”
熊的声音低沉且充满磁性，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但话语中的分量却极重。
海军大将，代表着世界政府最高战力，竟然没能留住这个男人，甚至……可能被击退了？
林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漫不经心地环顾四周。
“五条悟那家伙，打完架就跑没影了？”
林启感应了一下，发现那个白毛教师的气息并不在附近，估计是嫌这里太乱，跑到哪里躲清闲去了。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一堆碎石旁。
那里躺着一个人，脸色苍白，浑身骨刺突出，看起来像是死透了一样。
辉夜君麻吕。
“别装了。”林启嘴角抽搐了一下，“呼吸都乱了。”
听到自家殿主的声音，原本躺在地上“挺尸”的君麻吕立刻睁开眼，有些尴尬地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恭敬地走到林启身后站定。
“殿主，那个大块头很强，但我没输，只是查克拉耗尽了战略性休眠。”君麻吕小声解释道。
林启摆了摆手，示意无妨，随后重新看向熊。
“巴索罗米·熊。”
林启缓缓开口：“你刚才说，路飞有一群不错的伙伴？”
熊沉默片刻，摘下手套，巨大的身躯微微前倾，像是在行礼，又像是在蓄势待发。
“确实如此。”
熊看了一眼血泊中的索隆，又看了一眼不远处昏迷的山治和其他人，语气平静，“为了船长甘愿献出生命的剑士，为了伙伴敢于向强者挥拳的厨师……龙的儿子，拥有着令人羡慕的羁绊。”
说到这里，熊停顿了一下，那双电子眼紧紧盯着林启，“但你，似乎是个变数。”
“变数？”
林启轻笑一声，从高处一跃而下，落在了距离熊不足十米的地方。
随着他的落地，周围的碎石无风自动，一股无形的“势”瞬间笼罩了这片区域。
那是刚刚击退大将后残留的余威！
熊的身体紧绷到了极点，掌心的肉球肉眼可见地收缩，随时准备弹开一切攻击。
他很清楚，眼前这个男人，比黄猿更加危险，更加不可控。
但他并没有动手。
因为他还有任务，还有更深层的立场。
熊转过身，走向废墟的一角。
那里，昏迷的月光·莫利亚正如同死狗一般躺在碎石堆里，翻着白眼，舌头耷拉在外面，一代七武海此时显得狼狈至极。
熊伸出一只手，拎起莫利亚巨大的身体，就像拎起一只小鸡仔。
“林启。”
熊转过身，看着林启，语气中多了一丝商量的意味，“这个人，世界政府还有用。把他交给我，作为交换，我会立刻离开。”
七武海是世界政府维持大海平衡的三大势力之一，如果在这里被林启杀掉或者带走，平衡就会逐渐崩塌，这是作为革命军卧底的他暂时不想看到的局面——那会引起世界政府更加疯狂的反扑，甚至提前引爆战争。
林启看着被像垃圾一样拎着的莫利亚，眉毛微微一挑。
影影果实。
说实话，他对这个能力确实有点兴趣。
操纵影子，制造僵尸军团，这与英灵殿在某种程度上有异曲同工之妙。
如果能解析这个果实，或许能开发出新的天赋或者强化英灵殿的某些功能。
但是，比起现在杀个七武海引起世界政府的全面围剿，林启更倾向于等到顶上战争那个大舞台。
到时候，所有的强者齐聚一堂，那是最好的狩猎场。
至于莫利亚，那时候再顺手收了也不迟。
“一个被时代淘汰的失败者而已。”
林启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就像是在驱赶苍蝇，“既然你要带这堆垃圾回去交差，那就拿去吧。反正对我来说，这种货色，随时都能捏死。”
听到这话，熊那紧绷的机械肌肉终于微微放松了一些。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林启。
这个男人，狂妄，霸道，但却有着与之匹配的实力。
“多谢。”
熊言简意赅。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废话，因为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如果真的和林启打起来，不仅带不走莫利亚，甚至连自己都可能折在这里。
“路飞……你的运气，真的很好。”
熊最后看了一眼还在昏睡中的路飞，那个少年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伙伴为了他经历了怎样的地狱。
熊转过身，下一秒，他拎着莫利亚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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