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折服炎柱，绝对的信任
夜，更深了。
炼狱家的道场内，烛火通明，将两道身影拉得长长的。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然的气息，不同于战场上的杀伐，而是一种纯粹的、属于剑士之间的凝重。
林启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炼狱杏寿郎，这位如烈日般炽热的炎柱，此刻正襟危坐，炯炯有神的双目中，带着一丝尚未完全消化的震惊与疑惑。
就在刚才，林启已将自己从主公产屋敷耀哉那里获得全权指挥权的消息，告知了对方。
对此，杏寿郎没有丝毫的异议。
对于主公的决定，他向来是无条件地遵从与信赖。
但他不理解。
他不理解为何主公会将如此重大的决策权，交给一个如此年轻的剑士。
更不理解，林启口中那石破天惊的推断。
“林启，你说……无限列车上不仅有十二鬼月，其背后，甚至还可能隐藏着‘上弦’？”
杏寿郎的声音洪亮依旧，但其中却蕴含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绷。
“上弦”这两个字的分量，足以让任何一位柱为之色变。
那是与下弦完全不同维度的存在，是真正意义上能够威胁到他们生命的恐怖之敌。
“是的。”林启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半分犹豫，“这并非空穴来风的猜测，而是基于鬼舞辻无惨性格所做的逻辑推演。下弦之伍的轻易败亡，必然会触动他那敏感而残暴的神经。清理无用的棋子，并设下更恶毒的陷阱来报复我们，这完全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林启迎着杏寿郎的目光，语气平静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我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了解到无限列车上恶鬼的攻击方式。他的能力核心是强制催眠的血鬼术，能够将人拖入梦境中扼杀。这本身已经足够棘手，但他很可能只是前菜，一个用来消耗我们、让我们放松警惕的诱饵。”
“真正的杀招，是在我们解决了下弦鬼，救下列车上所有乘客，心神最为松懈的那一刻，才会出现的上弦之鬼。”
听着林启的分析，杏寿郎的呼吸不由得沉重了几分。
这番话描绘出的情景太过凶险，也太过真实。
他仿佛已经能看到，在那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一道鬼魅的身影悄然降临，对着筋疲力尽的自己，露出致命的獠牙。
“我明白了任务的凶险程度。”杏寿郎重重地点头，眼神变得锐利如刀，“但是，林启，我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让我能将背后，将所有乘客的性命，都毫无保留地交给你来指挥的理由！主公的信任是其一，而我，也需要一份属于我炼狱杏寿郎对你的信任！”
他说得坦荡而直接。
这并非质疑，而是一位柱，一位时刻准备着为保护他人而献出生命的强者的责任心。
林启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深邃。
“当然。言语总是苍白的，那么，就请用你的眼睛来亲自确认吧。”林启站起身，对着杏寿郎微微躬身，“杏寿郎先生，就麻烦你再演练一遍炎之呼吸吧。”
“嗯！不错的提议！”他猛地站起，声若洪钟，“既然如此，那就来吧，让我见识一下，你真正的力量！”
说罢，他大步走到道场中央，握住了立在一旁的日轮刀。
嗡——！
当他握住刀柄的那一刻，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
那股平日里热情开朗的气息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如同火山喷发前一般，炽热、狂暴而又凝练的恐怖剑势。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林启的双眸深处，也泛起了一层无形的涟漪。
【通透世界·极】开启。
刹那间，眼前的世界，在林启的感知中彻底改变。
他能清晰地“看”到，空气被吸入肺部，经过特殊节奏的压缩与运转，化作滚烫的能量，随着血液奔腾流向四肢百骸。
他能“看”到，每一块肌肉的纤维是如何拉伸与收缩，每一根骨骼是如何联动与支撑，将那股源自呼吸的力量，毫无保留地传导至手中的刀刃之上。
这是一种生命燃烧的极致之美。
“炎之呼吸·壹之型·不知火！”
杏寿郎一声暴喝，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一道炽热的斩击横贯道场，空气中仿佛都留下了灼烧的轨迹。
“贰之型·炎天升腾！”
刀光自下而上，犹如升腾的烈焰，霸道绝伦。
杏寿郎的身影在道场内不断闪烁，从壹之型到玖之型，他将炎之呼吸的每一个变化都淋漓尽致地展现在林启眼前。
刀风呼啸，热浪滚滚，整个道场的温度都仿佛凭空升高了几度。
然而，林启只是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那绚烂的火焰与刀光，直抵其最核心的本质。
终于，一套剑型演练完毕。
杏寿郎收刀而立，气息悠长，额头上甚至没有渗出一滴汗水。
他转身看向林启，眼中带着一丝询问与期待。
“如何？”
林启没有立刻回答。
他缓缓闭上眼，仿佛在回味着刚才所见的一切，片刻之后，才重新睁开。
“杏寿郎先生，”林启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杏寿郎的耳中，“您的炎之呼吸，已经臻至化境，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精准度，都无可挑剔。不愧是传承数百年的强大呼吸法。”
这番赞誉让杏寿郎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哈哈哈，那是当然！”
“但是……”林启话锋一转。
仅仅两个字，就让杏寿郎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专注。
“……在一些细节上，或许还有可以变得更强的空间。”林启平静地说道。
“比如说，在演练‘贰之型·炎天升腾’时，为了追求极致的爆发速度，气息从丹田上涌时过于迅猛，导致胸腔的肌肉群出现了一瞬的僵直。这使得你后续的变招，会有一个微乎其微的迟滞。”
“还有，你的‘伍之型·炎虎’。在出招前的一瞬间，左小腿腓肠肌的发力，比核心腰腹的发力早了大概零点一秒。这导致从腿部传导至刀刃的力量，在中途出现了极其细微的泄露。虽然这泄露的力量不足百分之一，无伤大雅，但在面对反应速度达到极致的顶尖强者时，这或许……就是生与死的差别。”
林启的声音不疾不徐，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重锤，狠狠地敲击在炼狱杏寿郎的心脏上。
杏寿郎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专注，到惊讶，再到难以置信，最后，化为了彻彻底底的震撼。
他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呆立在原地，瞳孔剧烈地收缩着。
林启所指出的问题，不是什么剑型招式上的破绽，而是深入到呼吸节奏、肌肉发力、力量传导这些最根本、最核心的层面！
这些细节，别说是外人，就连他自己，这个浸淫炎之呼吸近二十年之久的使用者，都从未察觉到！
因为那已经不是用肉眼能够观察到的范畴，那已经近乎于“道”的境界！
他猛地回想刚才演练时的感觉，按照林启的提示去细细体味……惊骇地发现，完全正确！
那种感觉确实存在，只是太过细微，早已被他当成了理所当然的习惯！
这……这家伙，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
“最后，”林启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杏寿郎的惊涛骇浪，“关于奥义，‘玖之型·炼狱’。我有一个建议。”
“你在释放这一招时，是通过调整肌肉的发力顺序，让爆发力更加集中。这一点非常了不起。但如果，您可以在此基础上，尝试让体内的气息，以螺旋的方式在体内流转一圈，再瞬间从心脏位置爆发出来，或许……能让火焰的温度与威力，再提升一个档次。”
轰！
这句话，如同点燃火药桶的最后一粒火星，在杏寿郎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螺旋的气息？
从心脏爆发？
这个想法，天马行空，匪夷所思，却又仿佛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他下意识地按照林启的描述，去尝试调动体内的气息……仅仅是初步的模拟，就让他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更加凝练狂暴的力量，正在胸口处积蓄！
茅塞顿开！
醍醐灌顶！
此刻，炼狱杏寿郎看着眼前的林启，眼神中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疑惑与审视，只剩下了如同仰望高山般的敬畏与狂热。
他明白了。
彻底明白了。
这个少年拥有的，是一种能够看穿万物本质的、神明般的境界！
拥有这样的能力，再配合他那缜密冷静的头脑，所谓的“预感”和“推断”，根本就不是猜测，而是近乎于“未来”的真实！
“我……我明白了……”
杏寿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他缓缓收刀入鞘，走到林启面前，以前所未有的郑重姿态，对着林启深深地鞠了一躬。
“林启！感谢你的指点！这份恩情，我炼狱杏寿郎铭记于心！”
他抬起头，那双火焰般的眼眸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混杂着钦佩、信赖与昂扬战意的炽烈火焰。
“从此刻起，我将毫无保留地相信你的一切判断！无限列车任务，我，炎柱炼狱杏寿郎，将完全遵从你的指挥！”
“我的刀，我的火焰，我的一切，都将成为你手中最锋利的剑！”
“让我们一起，将那隐藏在黎明之前，胆敢窥伺乘客的恶鬼，彻底焚烧殆尽！”
少年的计谋，主公的授权，再加上此刻，炎柱发自内心的绝对信任。
一张针对鬼王，针对上弦之鬼的反向狩猎大网，终于在此刻，悄然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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