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星盟“星辰普照计划”高调宣布,庞大的资源与人员开始向各星域流动,吸引了大半星空势力的目光。而在明面行动掩护下,真正的暗流悄然涌动。
楚逍并未大张旗鼓。他换上一身不起眼的星辰法袍,气息内敛至第八境初期水准,带着弄玉与明珠夫人,搭乘一艘经过伪装的万宝楼高级客货两用飞梭,悄然离开了星州。他们的第一站,是南部星域最古老、也最排外的几个世家之一——“幽夜古族”的领地。
幽夜古族,传闻其先祖曾侍奉过某位执掌“永夜”权柄的古老星神,族内传承着独特的阴影与梦境之力,在南部星域影响力盘根错节,对星盟的态度一直暧昧不明。鹦歌前期情报显示,该族近期将举行一场内部“祖祭”,届时会有一些关系密切的古老势力代表观礼,或许能从中窥探到一些隐秘。
飞梭在预设的中转站与鹦歌汇合。鹦歌也换下了显眼的墨绿长裙,穿着一身符合南部星域贵族侍女风格的浅鹅黄色衣裙,妆容精致却低调,完美融入了角色。
“主宰,夫人,弄玉大家。”鹦歌盈盈一礼,随即快速汇报,“幽夜古族的‘祖祭’实为百年一度的‘暗夜盛宴’,表面祭祖,实则是南部几个最古老家族交换利益、密谈要事的场合。此次因星盟崛起,话题很可能涉及。我已设法取得了幽夜古族一位旁系管事‘夜阑’的信任,将以他远方侄女兼侍女的身份,陪同他进入内场。主宰您三位的身份,是‘夜阑’在一次远行中结识的、对古老星神传说感兴趣的隐修前辈及其家眷,凭借一份罕见的‘暗影星尘’礼物,获得了入场观摩外围祭典的资格。”
楚逍点头:“安排妥当。进去后,见机行事。弄玉,注意感知宴会中的情绪潜流与灵魂低语。明珠,若有合适目标,尝试进行浅层梦境引导,获取信息,务必谨慎,不可引起警觉。”
“是。”两女应声。
数日后,飞梭抵达幽夜古族主星“永夜星”。这是一颗奇特的星球,恒星光芒被一层天然的、永不消散的幽暗星云过滤,使得地表常年处于一种朦胧的黄昏或黎明状态。古族的城堡建筑群依山而建,风格古朴阴森,大量运用了阴影石与梦魇水晶。
凭借“暗影星尘”和鹦歌事先打点,楚逍三人顺利以“隐修前辈夜尘子及其夫人、弟子”的身份,住进了城堡外围的客舍。而鹦歌则早已随着那位夜阑管事,进入了内堡区域。
“暗夜盛宴”在三日后的子夜举行。外围祭典在城堡最大的“暗影广场”进行,无数幽夜古族的族人穿着传统服饰,跳着诡异而充满仪式感的舞蹈,吟唱着古老的祷文,祭祀着他们那位早已沉寂的“永夜星神”。气氛肃穆而神秘,浓郁的阴影之力弥漫。
楚逍三人混在受邀观摩的外客中,静静观察。弄玉闭目凝神,指尖无意识地虚按,仿佛在弹奏无声的琴曲,感知着周围如潮水般起伏的集体情绪与那些隐藏在仪式祷文下的、细微的灵魂波动。明珠夫人则巧笑嫣然,与周围几位同样来历不凡的外客低声交谈,眼波流转间,一丝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梦幻氤氲悄然散发,不着痕迹地影响着交谈者的心防,引导着话题滑向她感兴趣的方向——关于南部星域的古老传说,关于历史上那些突然消失的文明,关于“夜”的深处是否隐藏着除了星神以外的其他东西……
楚逍则负手而立,看似在观摩祭典,实则灵识已与星辰印微微共鸣,以更高维的星辰主宰视角,悄然解析着这片区域的空间结构、能量脉络,以及那所谓“永夜星神”可能残留的法则印记。他发现,此地的阴影法则确实古老且纯粹,但在这纯粹之下,似乎掺杂着一丝极其隐晦的、与北部冰窟中暗紫能量截然不同,却同样令人不适的“杂质”。这杂质非常淡,淡到几乎与阴影本身融为一体,若非他境界高深且特意探查,绝难发现。
“不止一种‘东西’在活动吗?”楚逍心中暗忖。
就在这时,内堡方向,代表宴会正式开始的低沉钟声响起。外围祭典逐渐进入尾声,大部分外客开始被引领着,通过层层检查,进入内堡的宴会大厅。
楚逍三人随着人流前进。内堡大厅更加宏伟,穹顶镶嵌着模拟夜空的巨大宝石,散发出柔和星光。长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酒,宾客们衣着华贵,低声交谈,气氛看似热烈,却总给人一种隔着一层纱的疏离感。幽夜古族的族长与几位核心长老坐在主位,气息深沉,都是第八境中后期的强者。
鹦歌作为“侍女”,低调地侍立在夜阑管事身后不远处,目光低垂,却将大厅内每个人的位置、交谈片段尽收眼底,并通过特殊的灵魂链接方式,将关键信息片段传递给楚逍。
酒过三巡,气氛似乎融洽了一些。几位南部古老家族的代表开始相互敬酒,话语间不免谈及当前星空格局,星盟自然成为焦点。
“……星盟那位主宰,确有不世之材,短短时间便整合如此疆域,令人惊叹。”一位来自“青冥世家”的老者抚须道,语气听似赞叹,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保留。
“哼,锐气过盛,未必是福。”幽夜古族的一位面容阴鸷的长老冷哼道,“星空浩瀚,有些存在,有些规矩,不是靠力量就能撼动的。‘星辰普照’?想法不错,只怕照不到该照的地方,反倒惊醒了不该醒的。”
“夜枭长老慎言。”幽夜族长淡淡开口,止住了话头,但那双深邃如夜的眼眸中,却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
楚逍端着酒杯,仿佛没有听见,与身旁一位来自遥远星域的商人闲聊着矿石贸易。弄玉则微微蹙眉,她刚才从那位夜枭长老身上,捕捉到了一闪而逝的、极其强烈的忌惮与……一丝恐惧?不是对星盟的恐惧,而是对某种更深层、更不可名状之物的恐惧。
明珠夫人则巧笑倩兮,与青冥世家的那位老者攀谈起来,话题不知不觉引向了南部星域一些关于“古老契约”的传说。
“契约啊……”老者饮了口酒,眼神有些悠远,“先祖们确实留下过一些告诫,与‘夜’、与‘影’、与某些沉默的存在有过约定。遵守约定,则得享安宁与力量;违背约定……呵呵,那代价,无人承受得起。只是年代久远,具体内容,早已模糊咯。”
“沉默的存在?”明珠夫人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好奇,“比永夜星神更加古老吗?”
老者眼神闪烁了一下,打了个哈哈:“传说罢了,夫人不必深究。来,尝尝这‘梦魇果酿’,乃我族特产。”
谈话似乎被有意无意地岔开。
宴会继续进行,丝竹声起,有舞姬入场献舞。然而,就在舞至高潮,光影交错,众人心神略有些放松之际——
异变突生!
大厅边缘,一名侍奉酒水的幽夜古族年轻族人,突然身体剧烈颤抖起来,手中的银质酒壶“哐当”坠地。他双手死死扼住自己的喉咙,发出“嗬嗬”的怪响,眼珠暴突,皮肤之下,竟有无数细密的、如同活物般的黑影在疯狂窜动!
“啊——!”靠近的宾客发出惊叫。
“怎么回事?!”幽夜族长猛地站起,厉声喝道。
几名古族护卫迅速上前,试图控制那名族人。然而,那族人猛地抬起头,脸上布满扭曲的黑影血管,眼中再无理智,只剩下无尽的痛苦与一种诡异的空洞。他张开嘴,发出的却不是人声,而是一连串尖锐、混乱、仿佛无数昆虫摩擦嘶鸣的音节!
这音节入耳,大厅内所有宾客都感到神魂一阵刺痛,眼前发黑,修为稍弱者甚至直接晕厥过去!
“是‘蚀影之语’!快封住他!”那位夜枭长老脸色剧变,失声喊道。
但已经晚了。那年轻族人身体如同吹气般膨胀起来,皮肤寸寸龟裂,无尽浓稠如墨汁般的黑影混杂着点点暗紫色的、令人极度厌恶的星光,从他体内喷涌而出!这些黑影紫星迅速凝聚,化作一个模糊不定、不断变换形状的狰狞轮廓,散发出与北部冰窟光球同源,却更加狂暴、更加充满恶意的“饥饿”与“毁灭”气息!
这怪影甫一出现,便发出一声直击灵魂的尖啸,猛地扑向离它最近的一名宾客——正是那位青冥世家的老者!
“孽障!”幽夜族长暴怒出手,一片深邃的阴影领域瞬间张开,化作无数黑色锁链缠向怪影。夜枭长老与其他几位古族强者也同时出手,各种阴影秘术轰击而去。
然而,那怪影对阴影攻击似乎有着极高的抗性,锁链落在它身上,如同泥牛入海,被它体表的暗紫星光迅速侵蚀、吞噬!它不管不顾,硬顶着攻击,一只由黑影和紫星构成的利爪,已然触及青冥老者的护体青光!
老者又惊又怒,身上腾起青蒙蒙的剑气,斩向利爪。剑气斩入,却如同斩进一团粘稠的沼泽,被快速消融。
眼看老者就要遇险——
一直冷眼旁观的楚逍,动了。
他甚至没有起身,只是抬起右手,食指对着那怪影,隔空轻轻一点。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炫目的光华。只有一缕纯粹到极致、凝练到极致的星辰辉光,如同破晓时刺透永夜的第一缕曦光,无声无息地射出,后发先至,精准地点在了那怪影的核心——一团剧烈搏动的暗紫星光之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下一刻。
“啵……”
一声轻响,如同水泡破裂。那狰狞的、散发着恐怖气息的怪影,连同其核心的暗紫星光,如同被烈阳照射的冰雪,瞬间消融、汽化,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只有空气中残留的、迅速消散的淡淡焦灼与净化气息,证明它曾经存在过。
整个宴会大厅,死一般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楚逍,看着这个之前并不起眼的“隐修前辈”。幽夜族长、夜枭长老等古族强者,更是瞳孔骤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与深深的震撼。
他们联手都难以迅速制服的诡异怪影,竟被此人……一指湮灭?
楚逍缓缓收回手指,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目光平静地看向惊魂未定的青冥老者,微微颔首,随即转向主位上面色变幻不定的幽夜族长,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族长,贵族的‘暗夜盛宴’,似乎混进了一些……不太干净的‘东西’。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关于这些‘东西’,以及贵族与之可能存在的‘古老契约’了吗?”
幽夜族长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而大厅角落,伪装成侍女的鹦歌,嘴角则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伪装已然撕裂,深藏于南部古老阴影下的秘密,即将被迫浮出水面。这场盛宴的滋味,对幽夜古族而言,恐怕才刚刚开始。
喜欢开局召唤焰灵姬请大家收藏:(m.tcxiaoshuo.com)开局召唤焰灵姬天才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