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毅号”的引擎发出疲惫的嘶鸣,如同濒死巨兽的喘息,艰难地维持着姿态,悬停在距离那颗名为“血肉熔炉”的活体星球数千公里外的虚空中。舰桥外,不再是无垠星海,而是被纯粹的、仿佛能吞噬灵魂的黑暗——“虚空胃囊”核心——所包裹的地狱景象。这颗星球本身,就是一座在深渊中搏动的、由纯粹血肉与亵渎意志构成的巨型孵化场。
数颗大小不一的行星残骸被难以想象的巨力强行捏合、熔铸,其断裂的岩层和地核物质如同伤口般裸露,却被厚厚的、搏动着的紫红色生物质组织覆盖、包裹、侵蚀。粗壮如同山脉的脉管在星球表面虬结盘绕,里面流淌着粘稠的、散发着微光的生物质浆液,如同星球的血脉。巨大的脓疱状孵化囊遍布地表,随着某种可怖的节律膨胀收缩,每一次脉动都喷射出遮天蔽日的、散发着腐臭甜腻气味的孢子烟云,为新生的虫族单位提供最初的养分。整个星球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热气息,即使隔着强化观察窗和虚空盾,也仿佛能灼伤皮肤,让舰桥内的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
而在星球赤道区域的中心,一个庞然巨物占据了视野的主导。它并非星球地貌的一部分,更像是寄生其上、汲取其全部精华的终极肿瘤——虫巢意志主脑的终极进化茧,“蜕壳之茧”。它的规模超乎想象,如同一座从星球表面拔地而起的、直刺入深空黑暗的山脉。其外壳并非坚硬的几丁质,而是半透明的、厚重的生物膜,如同某种远古巨兽的胎衣。膜壁之下,并非实体结构,而是不断翻涌、旋转的混沌能量漩涡,呈现出令人疯狂的、不断变幻的色彩——深空的幽紫、鲜血的猩红、灵能的幽蓝、混沌的污浊…漩涡中心,隐约可见一个难以名状的、不断扭曲变形的巨大阴影轮廓,仿佛正在贪婪地吮吸着整个星球输送而来的生物质洪流。每一次微弱的能量脉动从茧体深处传出,周围的空间便如同水波般荡漾起肉眼可见的涟漪,光线被极度扭曲,甚至能看到后方星域被拉长的、怪诞的星光残影。现实本身,在这茧体的重压下,发出无声的哀鸣。
“欧姆弥赛亚…怜悯…”一名年轻的传感器官看着主屏幕上那令人窒息的景象,无意识地喃喃着,脸色惨白如纸。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舰桥内每一个凡人的心脏。
“‘坚毅号’,报告状态。”基利曼的声音通过加密频道传来,依旧冷静,但那份沉重感如同实质。
“虚空盾严重过载,引擎输出降至临界点,舰体结构多处应力告警。内部…仍有零散感染报告。”盖瑞恩神甫的机械音毫无波澜地汇报着冰冷的现实,他的复眼紧盯着传感器传回的关于“蜕壳之茧”的能量读数,数据流在他颅骨接口处疯狂闪烁。“目标…‘蜕壳之茧’能量读数持续攀升,空间畸变指数呈指数级增长。其外壳生物膜具有极高能量抗性,常规火力…无效。”
“收到。保持监测,特别是林恩坐标。联军将在你舰坐标建立临时锚地。”基利曼的指令简洁有力。
庞大的联军舰队陆续抵达,在“血肉熔炉”那令人心悸的引力边缘散开阵型。帝国海军的巨舰伤痕累累,极限战士的雷鹰炮艇群如同归巢的蜂群环绕着旗舰;死灵墓穴舰冰冷的几何轮廓散发着幽绿的光芒,黑石方尖碑阵列环绕其周,形成一片抑制灵能的死寂区域;灵族的舰队损失惨重,残存的巡洋舰沉默地悬浮着,舰体上黯淡的灵骨符文诉说着“泪歌号”的牺牲;钢铁战士的“血铁号”则如同焦躁的凶兽,在阵列边缘游弋,其亵渎的符文和未熄的炮口火光与肃杀的战场氛围格格不入。
“马库拉格之耀号”的战术室内,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巨大的全息投影上,悬浮着“血肉熔炉”和“蜕壳之茧”的详细扫描图。机械教大贤者贝利撒留·考尔的影像投射在一旁,他那由精密机械和管线构成的复杂身躯正高速运转,无数数据流在他多个机械义眼中滚动。
“分析结果,摄政王。”考尔那毫无起伏的合成音响起,伴随着细微的伺服马达嗡鸣。“‘蜕壳之茧’并非简单的生物结构。它是虫巢意志进行‘概念性’进化的熔炉,其核心正在融合、重组它所吞噬的一切。”
全息图像随之变化,聚焦在茧体那翻涌的能量漩涡中。考尔冰冷的解析如同解剖刀,一层层剥开这恐怖造物的秘密:
“灵族魂石碎片:扫描显示大量被吞噬的灵族魂石能量被强行抽取、剥离其承载的灵魂本质,转化为纯粹的精神力燃料,用于驱动进化引擎并干扰现实结构。这是虫群能扭曲空间的能量来源之一。”
“死灵活体金属及相位科技残余:生物膜内检测到被分解、同化的死灵活体金属微粒,其自修复和能量传导特性被虫族生物结构吸收。更关键的是,检测到微弱的相位异常信号,推测虫巢意志在尝试融合部分惧亡者的空间技术,试图稳定其进化过程中的空间畸变。”
“混沌恶魔残骸能量印记:能量谱系中混杂着无法消除的亚空间污染印记,来自被吞噬的混沌恶魔实体。这些污秽能量并未被净化,而是被茧体利用,如同催化剂般加速其内部能量的狂暴化,并可能赋予新生体对亚空间侵蚀的…适应性。”
考尔的每一个结论,都让战术室内的温度下降一分。将银河中最强大、最禁忌的力量强行融合,这已超越了生物进化的范畴,近乎亵渎神明的造物之举!
“其外壳生物膜,”考尔继续道,“是这些被吞噬、重组力量的具象化屏障。常规能量武器会被其吸收、分散、甚至扭曲偏转。动能武器在接触其表面的空间畸变场时,大部分动能会被无效化。物理摧毁…目前分析,成功率低于0.0001%。”
绝望的阴影笼罩着战术室。面对这样的造物,联军引以为傲的火力似乎成了笑话。
“弱点。”基利曼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逻辑上存在一个物理性突破口。”考尔的投影指向茧体底部与“血肉熔炉”星球连接的区域,那里脉管交织,生物质洪流如同瀑布般注入茧体。“此处是物质与能量交换的枢纽,空间畸变相对稳定,生物膜厚度也略低于其他区域。更重要的是,根据空间畸变模型,此区域存在一个‘引力透镜焦点’。”全息图上模拟出复杂的引力线,“由于茧体巨大的质量,其引力在此处形成一个天然的聚焦点。如果能在精确坐标引爆足够当量的能量,冲击波将被引力聚焦、放大,理论上可以穿透生物膜,直击其内部核心结构。”
一丝希望的火花在死寂中燃起。
“坐标计算需要时间,且需要极高精度的实时引力场数据修正。”考尔补充道,“这需要一支突击队深入‘血肉熔炉’地表,建立前沿观测点并引导轨道打击。”
“那就组建突击队。”基利曼的目光扫过全息星图,如同君王审视他的将领。“瓦尔多。”
禁军统帅向前一步,华丽的金甲在战术室的光线下熠熠生辉,沉默如山,却散发着无可置疑的威压。他无需言语,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承诺。
“由你领队。挑选最精锐的禁军卫士,组成核心突击力量。”
“遵命,摄政王。”瓦尔多低沉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
“原铸星际战士,”基利曼的目光投向极限战士战团长卡托·西卡留斯(代表主角部队),“我需要无畏的先锋与坚固的盾牌。你的连队,提供地面突击和火力支援。”
“为了帝皇与摄政王!极限战士,随时准备赴死!”西卡留斯的声音充满钢铁般的决心。
“死灵王朝,”基利曼转向寂静王那幽绿的投影,“我们需要深入敌后的尖刀,以及撕开这亵渎之茧的钥匙。”
幽绿的投影微微闪烁,一个冰冷、毫无情感波动的声音直接在众人意识中响起:“塔拉辛。三圣议会禁卫。他将携带‘虚空之镰’(即时空撕裂装置)。” 全息影像中,一个身披古老华丽、布满神秘符文的青铜色活体金属盔甲,手持一柄闪烁着不稳定幽绿光芒的相位镰形兵器的死灵贵族身影浮现。他的金属面容如同面具,两点冰冷的绿芒如同眼睛,毫无波澜地注视着战术室。“清除有机体污染,是王朝的义务。”他的话语中带着对“有机体”毫不掩饰的漠然。
“灵族,”基利曼的目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我们需要洞悉灵魂陷阱的眼睛,以及在关键时刻刺入心脏的毒刺。”
灵族方舟世界的联络官(投影)微微躬身,声音带着悲伤与决绝:“伊扬登的血泪尚未流干。伊芙琳先知的意志,将由死神化身祭司伊芙琳继承。她将带领最精锐的死神军战士,随行指引,净化污秽。” 一位身着漆黑灵骨护甲、手持巨大死神镰刀、面容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灵族女性影像浮现。她的周身弥漫着冰冷的死亡气息,如同行走的墓碑。
最后,基利曼的目光转向角落那个充满亵渎气息的投影——战争铁匠戈尔戈斯。猩红的目镜在阴影中闪烁。
“戈尔戈斯战争铁匠,”基利曼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压力,“你的力量与毁灭的渴望,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突击队需要撕碎障碍的重锤。”
戈尔戈斯发出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笑声:“哈哈哈!终于有点像样的乐子了!老子要亲手把那破茧砸个稀巴烂!”他巨大的动力拳套在虚空中捏得咯咯作响。“卡恩!‘颅骨锻工’!给老子滚过来!”一个更加庞大、覆盖着布满尖刺和亵渎符文的终结者动力甲的身影出现在戈尔戈斯的投影旁,猩红的目镜燃烧着纯粹的毁灭欲望。“这疯子会去!他会把虫子的臭肠子都扯出来!”戈尔戈斯吼道。
“很好。”基利曼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但为确保目标一致,卡恩冠军需自愿植入机械教提供的…约束装置。”一个微小的、闪烁着危险红光的项圈装置影像投射出来。
卡恩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但戈尔戈斯却咧开一个狰狞的笑容:“行!给他戴上!正好看看这玩意儿炸起来够不够劲!”卡恩最终低沉地嘶吼了一声,算是默认。对混沌战士而言,毁灭的诱惑远大于对约束的恐惧。
“还有我们,摄政王。”一个坚定、带着不容置疑信仰的女声响起。战斗修女会指挥官莎拉·维斯塔的影像出现,她身着黑红相间的动力甲,手持爆矢枪,目光灼灼。“伪帝皇虫群守卫亵渎帝皇神圣基因!净化此等异端,乃帝皇女儿之天职!我请求带领一队赎罪修女,加入突击队!”她的目光扫过战术室,最终落在考尔提供的关于伪帝皇虫群守卫的分析数据上,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基利曼略一沉吟:“准许。你们的信仰之火,或许正是对抗亵渎的利刃。但务必听从瓦尔多统帅指挥。”
“为了帝皇!”莎拉·维斯塔抚胸行礼。
“运输载具?”瓦尔多低沉的声音问道。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战术星图边缘,那个代表着伤痕累累的“坚毅号”的光点。
“坚毅号”庞大的舰体悬浮在临时锚地的维修平台上,如同搁浅的巨鲸。无数工程伺服颅骨和身负机械臂的机仆如同忙碌的工蚁,在它布满凹痕、焦黑和修补痕迹的装甲外壳上攀爬、焊接、更换部件。电弧闪烁,敲击声不绝于耳。更令人侧目的是,大量从战场上收集来的、巨大狰狞的虫族生物舰残骸——几丁质甲壳、断裂的附肢、破碎的内脏组织——正被粗大的电磁吸附索和特制的生物粘合剂,强行固定在“坚毅号”的外层装甲上!
“覆盖层加装进度73.8%。信息素喷洒系统调试中。引擎热信号伪装…模拟虫群生物废热模式…”盖瑞恩神甫站在舰桥外的维修平台上,俯瞰着这近乎亵渎的改造工程。他的机械臂接入一个数据终端,冰冷的二进制指令精确地指挥着每一个步骤。覆盖着精金甲壳的指尖划过一块刚被焊接上去的、还滴淌着粘液的巨大虫族甲壳碎片。“以钢铁之躯,行瞒天之计。欧姆弥赛亚见证,此乃必要之亵渎。”他低沉的机械音在维修平台的嘈杂中几不可闻。
“盖瑞恩贤者。”一个冰冷、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在盖瑞恩的意识中直接响起。塔拉辛那覆盖着古老青铜色盔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身旁的阴影中,两点幽绿的目镜光芒毫无波澜地注视着正在被“虫尸”覆盖的“坚毅号”。“有机体的伪装艺术,原始而低效。然,逻辑成立。”他的相位镰刀无声地悬浮在背后,散发着空间扰动的微光。
盖瑞恩的机械复眼转向塔拉辛,颅骨接口的光芒稳定。“死灵的技术,亦需钢铁之躯承载。目标一致,路径不同。”他同样用冰冷的逻辑回应。
就在这时,沉重的、带着混沌能量的脚步声传来。战争铁匠戈尔戈斯那庞大的终结者身躯,在几名同样散发着暴戾气息的钢铁战士簇拥下,如同移动的灾祸之源,踏上了维修平台。他那猩红的目镜扫过覆盖着虫尸、散发着腐臭的“坚毅号”,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哈!给这破船披上虫皮?真他娘的有创意!闻起来比垃圾堆还臭!”他巨大的动力拳套随意地敲击了一下旁边一块刚固定好的虫族甲壳,发出沉闷的响声,粘液四溅。他身后的卡恩,那被猩红目镜覆盖的面孔看不出表情,但覆盖着尖刺的肩甲微微耸动,仿佛在无声地嘲笑。
维修平台上的机械神甫和机仆们瞬间停止了动作,空气中弥漫起紧张的气氛。戈尔戈斯的目光扫过平台,最终落在盖瑞恩和塔拉辛身上,尤其是在塔拉辛那闪烁着幽绿光芒的相位镰上停留了片刻,猩红的目镜中闪过一丝贪婪和暴戾。
“老骷髅架子,”戈尔戈斯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朝塔拉辛抬了抬下巴,“你那把破镰刀,待会儿别误砍了老子的人!不然…”他巨大的动力拳套捏得咯咯作响,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塔拉辛的金属面孔毫无反应,只是那两点绿芒似乎更加幽深了。“有机体的威胁,如同尘埃的喧嚣。”他的意识波动冰冷而直接,带着彻底的漠视。
戈尔戈斯脸上的肌肉(或者说那扭曲的金属组织)抽搐了一下,正要发作,一个如同金铁交鸣的声音骤然响起,带着无上的威严,瞬间压过了维修平台的所有嘈杂:
“登舰时间已到。”
禁军统帅瓦尔多,如同黄金浇筑的巨人,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通往“坚毅号”内部气密门的通道口。他华丽的动力甲在维修平台的灯光下流淌着神圣的光辉,守护者长矛的矛尖低垂,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扫过戈尔戈斯、卡恩,以及他们身后那些蠢蠢欲动的混沌星际战士。没有言语,但那目光中蕴含的警告如同帝皇的意志般不可违逆——任何在此刻挑起事端的行为,都将招致雷霆般的毁灭。
戈尔戈斯与瓦尔多冰冷的目光在空中碰撞,猩红与黄金,毁灭与秩序。战争铁匠肩甲上的肌肉束再次抽动,他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野兽般的低吼,最终狠狠地啐了一口腐蚀性的唾沫,在金属地板上灼烧出滋滋白烟。“走!崽子们!上这臭烘烘的虫皮船!”他粗暴地转身,带着卡恩等人,如同移动的黑色风暴,率先走向气密门,沉重的脚步带着宣泄般的力道,震得平台嗡嗡作响。
塔拉辛无声地滑行跟上,如同一个没有实体的幽灵。莎拉·维斯塔带领着一队面容肃穆、眼中燃烧着殉道之火的赎罪修女,沉默地列队而行。西卡留斯和他挑选出的极限战士老兵,湛蓝的盔甲上布满战痕,步伐坚定。最后是伊芙琳,她漆黑的斗篷在虚空中无风自动,手中的死神镰刀散发着不祥的幽光,带领着几名同样笼罩在死亡气息中的死神军战士,如同送葬的队伍。
盖瑞恩神甫的机械复眼扫过这支汇集了人类、死灵、灵族、混沌战士的“联军”,覆盖着金属的面孔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转向自己那艘正在被虫尸覆盖、即将踏入地狱熔炉的舰船,颅骨接口的光芒稳定地亮起。“‘坚毅号’,汝之残躯,承载万族之刃。此乃汝之宿命,亦为汝之荣耀。目标:‘血肉熔炉’。启动最终伪装协议。”
舰船外层,最后一批虫尸被覆盖上去,特制的信息素喷洒系统启动,散发出浓郁的、属于虫群本身的生物信号。“坚毅号”彻底变身为漂浮在虚空中一块巨大的、散发着腐臭与生物质热量的虫族残骸。引擎的轰鸣被压制到最低,如同垂死的哀鸣,与周围漂浮的、被联军火力击碎的其他虫尸混为一体。
深渊孵化场的大门,已经敞开。搭载着银河最后希望的“虫尸”之船,载着这支各怀心思、脆弱而致命的突击队,在联军舰队无声的注视下,悄然滑向那颗搏动着的血肉地狱——“血肉熔炉”。前方,是沸腾的血肉大地,是脉动的亵渎之茧,是虫巢意志为所有闯入者准备的、终极的熔炉与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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