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妙的是那片悬在半空的云，形似舒展的羽翼，边缘被余晖染得剔透，像是天使遗落在暮色里的翎羽，衬着下方喷溅的水花、公园长椅上依偎的人影，连空气里都浸着温柔的暖意。
“炎哥，你快看！”南宫泽举起手机对准天际，指尖都带着雀跃：“这云翳也太美了，正好衬着余晖，拍下来肯定绝了！”
牧炎跟着他下车，两个人靠坐在车头上，牧炎歪过头去看南宫泽手里定格的画面，轻轻的呼吸扫过南宫泽的下巴。
南宫泽偏头，这个角度看牧炎，棱角分明的脸和精致的五官，帅的让他呼吸一滞。
“怎么了？”牧炎抬眸看着他问。
南宫泽感觉身上有点燥热起来，清了清嗓子才说：“我们还没一起用手机自拍过吧？要不要拍点照片？”
牧炎很不喜欢拍照，面对镜头他会非常的不自在，甚至不会笑，拍出来相当一言难尽。
这一点，万林、澜悦，左行都吐槽过他无数次。
可看见南宫泽眼里的期待，牧炎不忍扫他的兴，犹豫了半分钟才点了点头：“好。”
南宫泽满心欢喜切换了前置摄像头，举高了手机，头往牧炎那边挨过去，牧炎也挨着他，伸手搂在了他肩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南宫泽看着手机屏幕里他勾着自己哥俩好的手，有点不满意，瞪了他的手半天牧炎也没反应，于是没好气道：“搂腰，你跟我拜把子呢？这是情侣自拍，不是兄弟自拍。”
牧炎哦了一声，看了一眼他的腰，才把手滑下去搂紧，不苟言笑的脸再次挨着南宫泽的侧脸。
南宫泽觉得这个画面有点像绑架人质一样，自己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牧炎半点表情没有，咧着嘴又提醒：“笑一笑，你是拍照不是参加追悼会，别那么严肃。”
牧炎看了他一眼，拍个照要求真多，可还是乖乖的笑了。
可仅限于眯着眼，咧个嘴，像个雪鸮一样傻了吧唧的。
南宫泽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再难维持自己的笑脸，耐着性子道：“把你眼睛睁开。”
牧炎保持表情不动，眼睛瞪得像铜铃，那表情诡异的南宫泽有点看不下去了。
南宫泽又说：“嘴别咧那么大，收着点。”
牧炎照做，收起了嘴角，像个假人一样，南宫泽总觉得是一个兵马俑靠在自己身边。
“算了，你还是别笑了。”南宫泽无奈叹气，盯着手机屏幕按下了快门。
点开照片一看，眉头瞬间蹙起。
他和牧炎明明都是身形挺拔、容貌出众的人，凑在一起本该是相得益彰的画面，可照片里两人却像是临时凑对儿的搭档。
姿态僵硬。
一个板着脸没什么表情，一个嘴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舒展开，连天边那片绝美的云翼和余晖都成了多余的背景板，半分情侣该有的浓情蜜意都没捕捉到，反倒透着股莫名的生疏感，活脱脱浪费了这难得的好景致。
“还拍吗？”牧炎挺满意的，拍的挺帅。
南宫泽本来想再试试，但是看了一眼照片，还是放弃了，嫌弃吐槽：“算了，不拍了，你这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死妈了呢。”
“我妈确实死了。”牧炎满脸认真，“你知道啊。”
南宫泽惊愕地瞪了他好几秒，张了张嘴，无语堵在胸腔，堵得他不停哈气发笑。他就不该对牧炎这隔三差五才上班的浪漫细胞，抱有任何希望。
“回家吧。”南宫泽转身要上车。
牧炎能明显感觉到南宫泽兴致不高和情绪变化，猜测他肯定不满意刚才的照片，于是拉住他的手腕，抢过了他的手机。
“拍，再拍两张，”牧炎举起手机，“不笑也很酷。”
南宫泽被牧炎勾住肩膀，双手环胸，看着手机屏幕里的自己和牧炎都不甜蜜的脸，扭头看着牧炎无奈又郁闷地控诉：“哥哥，我想拍的是情侣自拍，不是要去劫狱的宣传照。”
牧炎也有点隐隐的不爽，扭头看着他：“那我笑得你又不满意，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南宫泽被噎了话，深呼吸一口气吐出来，转身又要上车：“不拍了，回家。”
“不行，”牧炎搂着他肩膀的手强硬的把他压回来，满脸都是不容置疑的笃定：“必须拍，我网络头像该换了。”
南宫泽的火已经蹿到了胸腔，见牧炎不罢休的神情只能点了点头，靠坐回去又抱着胳膊面无表情看着屏幕：“拍，拍，拍。”
牧炎心满意足看着手机屏幕，见南宫泽半点笑容没有，冷着脸命令：“你笑一笑，别冷着脸。”
“凭什么？”南宫泽惊讶地看着他，“你不是也没笑。”
牧炎一本正经道：“我笑起来不好看，你笑起来好看。这样拍出来做头像，你皮肤白，还冷脸，人家会以为我找了个僵尸男朋友。”
“……”南宫泽已经彻底无言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面对自己的男朋友，有一天也会用上自己精湛的演技，他低头酝酿了一下情绪，活动了一下脸部肌肉。
再抬头的时候面对镜头，咧开嘴露出标准的八颗牙，头一歪和牧炎的脑袋挨在一起，笑的跟花一样灿烂。
牧炎按了快门之后，突然想到头像别人天天都能看见，于是说：“你把眼尾往下压一压，太骚了，勾人。”
南宫泽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脾气有一天会变得这么好，别人说什么自己就会照做，半点不敢表现出来不满。
牧炎说：“再压一压。”
南宫泽照做。
“还是太勾人了，再压。”牧炎又说。
南宫泽依旧保持笑脸，咬着牙说：“我妈就给它生成这样了，怎么压？不满意，有本事你把我塞回娘胎里，回炉重造。”
“行吧。”牧炎想了想不太可能，搭着他肩膀的手抬起来落在他侧脸上，摸了摸他的嘴角。
一个不会拍照还不会摆造型的人，指挥一个会拍照会摆造型的人，连续拍了好几张照片。
牧炎挺满意的，但是南宫泽完全没有看照片的兴致，那演出来的虚假多看一眼，都是玷污了他对爱情的忠贞。
今天牧野放学是宋堇去接的，他们回去的路上，万林打电话说带着牧野去外面吃饭了，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去。
牧炎询问南宫泽的意见，南宫泽说今天要回家，就不去吃了，于是牧炎直接把车开去了紫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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