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焕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胸口，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他咬了咬牙，再次朝着傀儡冲了过去，手中长枪挥舞，灵气不断凝聚，施展出更加凌厉的招式。
可那青铜傀儡依旧面无表情，动作精准而迅猛，无论黎焕使出什么招式，它都能轻易化解，并且还能抓住破绽，发起反击。
没过多久，黎焕又被傀儡击中，再次摔在地上，这次伤得更重，挣扎了好几次都没能爬起来。
青铜傀儡见他失去了战斗力，便停下了攻击，双眼的红色晶石渐渐黯淡下去，身体化作一道光芒，消失在了演武场中央。
周粥快步走到演武场边，看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黎焕，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黎焕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没事，就是受了点轻伤，这傀儡实在太厉害了，根本没办法对付。
周兄，你要是出手的话，能打得过它吗？”
周粥苦笑一声:我要是出手，打的就是先天境的傀儡了。
此刻黎焕正盘膝坐在一块相对平整的石面上，双手结出引灵印，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青色灵光。
他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定，片刻后，从怀中摸出一个莹白的玉瓶，倒出一粒鸽卵大小、泛着温润光泽的疗伤丹，仰头吞了下去。
丹药入喉即化，一股柔和却精纯的灵力瞬间顺着她的经脉扩散开来，黎焕紧绷的眉头稍稍舒展，苍白的脸颊泛起一丝血色。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抓起身边的长剑，再次冲向演武场中心。
傀儡的动作算不上灵活，却带着一种机械般的精准与蛮横，每一次挥拳都裹挟着呼啸的劲风，地面被砸得坑坑洼洼，碎石飞溅。
“铛！”长枪与傀儡的铁拳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交鸣，黎焕被震得连连后退，脚下的石板都裂开了细纹。
他咬着牙，长枪挽出数道枪花，灵力带着一股锋锐之势，朝着傀儡胸口刺去。
“唉……”周粥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低声喃喃：我也没把握能应对这傀儡啊。”
若是自己能学会御灵术，或许还能勉强牵制一下傀儡，可他连先天境的门槛都没摸到，谈何御灵术？
就在这时，黑锅突然微微震动了一下。
“你没必要学那御灵术。”
“御灵术？”黑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那不过是对后续突破没信心的人，才会去钻研的旁门左道。”
周粥愣住了，御灵术乃是公认的强力手段，不少先天境修士都以精通御灵术为荣，怎么到了黑锅口中，就成了旁门左道？
他不解地问：“御灵术能借灵物之力，明明能大幅提升战力，怎么会是旁门左道？”
“先天境，核心就在于‘强自身’。御灵术看似能借外力提升战力，可久而久之，会让人过度依赖灵物，忽视了对自身修为的打磨，后续突破只会越来越难，这辈子难成大器。”
周粥皱起眉，还是有些困惑：“可自身实力不足，就算打磨得再好，面对强敌也没用啊。
“那是因为你没找对提升实力的路子。”黑锅的声音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真正强大的修炼者，从不会依赖外力，他们靠的是‘势’。”
黑锅缓缓解释，“你练的那套霸枪术，本身就藏着枪势，那套枪术很不错，比那些靠御灵术催动的花架子强多了。”
“先天境本就该专注于强己身，你若是能吃透霸枪术，掌握其中的‘霸枪势’，哪怕现在只是先天境，也能爆发出远超御灵术的力量，对付这傀儡，根本不在话下。”黑锅的声音如同惊雷，在周粥脑海中炸开。
那一刻，周粥像是被人拨开了眼前的迷雾，之前的困惑、焦虑瞬间烟消云散。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血影枪，枪杆仿佛与自己的手臂融为一体，过往练枪时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
演武场的青石地面上，裂痕如蛛网般蔓延，空气中还残留着灵力碰撞后的灼热气息。
周粥站在看台边缘，目光紧紧锁在场地中央，方才那场激战的画面，还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
就在半炷香前，黎焕手中的长枪还被青铜傀儡的铁拳震得嗡嗡作响，灵力在他周身摇摇欲坠，像是随时会熄灭的烛火。
那尊青铜傀儡足有七尺高，浑身布满了古朴的纹路，每一次挥拳都带着山崩般的气势，拳风扫过地面，能卷起半尺厚的碎石。
黎焕面对这尊不知疲倦、不畏伤痛的傀儡，也打得极为艰难，左臂还被傀儡的指尖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染红了大半截衣袖。
周粥记得，就在黎焕灵力快要耗尽，脚步都开始虚浮时，他突然收剑后撤，身形如同风中柳絮般飘忽不定。
青铜傀儡见状，迈开沉重的步伐猛追，硕大的拳头带着破空声砸向黎焕的后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黎焕猛地转身，骤然出枪，灵力在枪尖凝聚成一道刺眼的光刃，如同一道划破黑暗的闪电，精准地刺向傀儡脖颈处的一道细纹。
“铛！”
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光刃撞上傀儡脖颈，迸发出漫天火星。
青铜傀儡的动作瞬间僵住，周身的灵光迅速黯淡，庞大的身躯晃了晃，轰然倒地，在地面砸出一个浅坑。
黎焕拄着长枪，大口喘着气。他低头看着倒地的傀儡，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
周粥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长枪，指节微微泛白。
方才黎焕那最后一枪，让他心有所悟。
那一枪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灵力凝聚到极致，枪势如奔雷，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仿佛要将全身的力量都倾注在这一击之中。
这种直指要害、不拖泥带水的凌厉，正是“锋锐之势”的精髓。
就在周粥沉浸在感悟中时，场中的青铜傀儡突然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片淡淡的铜锈味。
紧接着，演武场中央的地面缓缓裂开一道缝隙，一个巴掌大小的乌木盒子从缝隙中升起，盒子表面雕刻着与之前傀儡身上相似的纹路，透着一股古朴的气息。
黎焕见状，强撑着疲惫的身体走上前，伸手拿起乌木盒子。
他轻轻拨动盒子上的暗扣，“咔哒”一声，盒子被打开。
当看到盒中的东西时，黎焕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化为无奈的笑意。
周粥好奇地眯起眼睛，隐约看到盒子里似乎躺着一块巴掌大小的青色玉符，玉符上萦绕着淡淡的灵光，与之前那尊青铜傀儡身上的灵力波动极为相似。
他正想开口询问，却听到黎焕自言自语道：“没想到，奖励竟然是这尊青铜傀儡。”
这话让周粥有些意外，他本以为盒中会是丹药、功法之类的宝物。
黎焕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疑惑，转头看向看台，扬了扬手中的玉符：“这玉符能操控方才那尊青铜傀儡，算是把它当成奖励送给我了。”
周粥恍然大悟，心中暗忖，这奖励确实算得上丰厚。
青铜傀儡不知疲倦，战力又强，不管是用来看家护院，还是当作试炼对手，都极为实用，换做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会欣喜不已。可他看着黎焕的神情，却发现对方并没有太多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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