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陛下让我把人叫过来的，为什么还要惩罚我？”
蹲在墙角的阿飘伸出一只手指在地上不停地划圈圈，满脸悲愤地哀嚎，“可恶啊，陛下真是善变的坏女人！”
突如其来的悲鸣成功吓到了来陪它的其他鬼，在听到内容后几个小鬼更是连滚带爬的飘过来，手忙脚乱地捂它的嘴。
“闭嘴啦，你别说话了你！”
“要死啦，可不敢这么说嘞！”
“你不想活我们还想活呢！”
陛下脾气确实不错不假，可她又不是没脾气。先前有鬼因为不能接受她吃人，在背后嘴她被发现了，陛下直接把它撕碎了喂给隔壁的恶鬼吃。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还是不要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为好。
左顾右盼确认昔和不在，小鬼们齐齐松了口气放下手。
无声沉默一阵，阿飘忽然又开口，“你说陛下为什么会喜欢他？”
“长得好看呗，陛下喜欢漂亮的东西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当初陛下登基后就大肆搜罗全国各地的奇珍异宝。”
“不是不是，不是那种喜欢！”
阿飘摇头，思索了一下组织语言道：“是那种喜欢，大概是百分之三十的好感和百分之七十的占有欲，就像是对那个姓沈的那种喜欢……”
“你是真不怕死啊！”其他鬼一拥而上，把它的嘴巴再次堵住。
阿飘呜呜的乱叫，愤怒地瞪着它们。
它本来就没说错嘛！
虽然陛下喜欢漂亮东西，但她本身拥有的奇珍异宝很多。君王大多喜新厌旧，昔和也不免俗，新鲜感一过，被赏赐、丢弃的珍宝不在少数。
只有那个姓沈的，陛下死前还对他念念不忘。
老实地蹲了一会儿，阿飘没忍住又想说话，只是这次嘴巴刚张开就立马被捂住。
“嗯？你们在干什么？”
清脆的嗓音自头顶响起，它仰头对上少女写满好奇的脸，“为什么要捂住阿飘的嘴呀？”
猛地打了个激灵，阿飘讪笑着说：“没什么，我们在玩游戏呢。”
——那种事敢说出去就死定了！
“好吧~”昔和直起身子笑嘻嘻地晃了晃折扇，看上去心情颇好，说话的调调都透露着一种愉悦感，“我把人抓回来了，为了防止我再把他放出去，你们给我好好的看着他。”
“大人您不亲自看他吗？”
“我又不能一直维持恶鬼状态好吧？切回去我肯定会心软把他放走的。”
这是众所周知的秘密。
昔和之所以可以一直吃人还能保持理智是因为她有两种状态。
白裙的纯灵状态性格温良，不仅不会轻易伤人，还会主动借助招阴仪式来帮助其他人。而当杀人或者是心情极度糟糕的时候就会切换为红裙的恶鬼状态，恶鬼状态时她的情绪会变得阴晴不定，渴望不断的杀戮直到心情好转。
两种不同的性格左右横跳，但互相拥有记忆，组成一个完整的她。
“好了，这种事情交给你们我放心。”
拍了拍肩膀以示鼓励，昔和苦恼地嘟起嘴，“原本还想等刘笑笑把他们杀了再动手的……”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刘笑笑不知道从哪找到了个极阴命格的家伙，在吃了人之后实力大增。她如果再拖下去就不好收场了。
她不想违背承诺。
“yes阿sir，保证完成任务。”
交代完事情后，昔和合上折扇，笑盈盈地朝它们招手，温柔地警告道：“如果让他跑了我就吃了你们哦。”
众鬼：(? ○ Д ○)?
*
“哼哼哼~”
无边无际阴影组成扭曲的世界。
红底高跟鞋踩在粘稠的土壤上，怒放的彼岸花张扬的晃动。
“想往哪里跑啊？”变调的嗓音沙哑难听，顶着张精致的俏脸，刘笑笑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身后，冷眼瞧着他们惊慌失措的逃窜。
她喜欢这种猫追老鼠的感觉。
戏虐地逗弄着惶恐不安的猎物，给予他们希望，然后再让他们坠入更深的深渊。
无论跑多远，身后都跟着催命的高跟鞋声，大脑因缺氧而无力思考，跌倒的人被长满荆棘的花枝拖着拽走。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头顶，他们朝着一望无际的远方狂奔，追逐着所谓的希望，直到体力不支而倒下。
蠕动的肉块拼凑起血肉模糊的人型，它拿起剪刀，粗暴地划开他们的腹部，让时间在无尽的痛楚与绝望中将生命带离人间。
什么是地狱？
这就是地狱。
痛苦与哀嚎拼凑出地狱的奏鸣曲。
脸上的表情越发兴奋猖狂，高跟鞋踩过破败不堪的尸体，幻境逐渐溃败，周围的场景渐渐转换为一间狭窄的房间。
破碎不堪的烂肉均匀的抹在房间的每个角落，生前懦弱而平凡的女人在死后终于品味到了一丝名为权力的味道。
杀生予夺、无人能敌……
实力的增加助长了狂妄的野心。
她渐渐地沉入血池，失去理智，开始追逐鲜血和疯狂，步步走向失控的高崖。
“杀够了吗？”
天台风大，吹刮起那一头如夜般深邃的长发，漂亮的少女坐在栏杆边缘，笑吟吟地冲她挥手，“好久不见~”
她们长着相同的脸，唯一不同的是，一个表情温柔眼神冷淡，一个杀意外露神情癫狂。
“别顶着我的脸露出这么难看的表情，太恶心了~”昔和不满地皱起眉头，“你没有自己的脸吗？”
讨厌的学人精！
每次搞事都顶着她的脸，四处败坏她的名声。
真是烦死了。
“抱歉。”理智回归，刘笑笑忌惮地盯着她，语气并不诚恳的道歉。
相对于二十天前，她变了很多。
身上的戾气重了，眉眼带着股不容忽视的狠意，不复往日的平和，周身翻涌着一股叫做不甘的躁气。
她很快就会变成没有理智的厉鬼了。
有点可惜。
但又没那么可惜。
少女轻轻的拍了下手，翘起嘴角，“来玩个游戏吧。”
刹那间闪现的丝线毫不留情地穿过身体，把她扎成筛子。
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便已经被控制住！
昔和比她想象中的厉害太多了。
清楚地感受到力量在流逝，刘笑笑愤恨的瞪着她，不甘心地质问：“明明我们是同类啊？！为什么要因为一个人杀我？”
为什么？
“因为他给了我想要的东西呀。”
双手合十抵在胸前，少女幸福地眯起眼睛笑，“他答应他会一直一直陪着我。”
直到死亡。
这是她一直渴望着的——不需要她付出任何东西就可以得到的温柔和耐心。
“哈？”
这匪夷所思答案令刘笑笑露出茫然的神情。
但很快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大声尖叫起来，“他在欺骗你！他说陪你是假的！他们是一伙的，都来自另一个世界，来这里只是为了完成什么的任务，等完成任务就会回去。”
刘笑笑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他们来自更厉害的世界，到时候就算是你也无法阻止他离开。”
“他在骗你！他根本就不会为你留下！”
“你会被抛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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