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老的红线因大数据而焕发新生的同时，由革新司主导的、天庭有史以来第一场基于绩效考核的部门述职大会，终于在凌霄宝殿侧殿的巨型议事厅拉开了帷幕。
玉帝虽未亲临，但派了太白金星作为代表出席。文武仙卿更是来了大半，泾渭分明地分坐两侧：一侧是以革新司及其试点部门为代表的“革新派”，个个精神抖擞，跃跃欲试；另一侧则是以紫薇仙尊为首的旧神势力及其附属部门，面色阴沉，眼神不善。更多的，则是抱着看热闹心态的中立仙官，将议事厅挤得水泄不通。
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所有人都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述职，更是新旧势力的一次正面交锋和实力展示。
我作为大会主持，站在前方，目光扫过全场，平静开口：“天庭首届部门述职大会，现在开始。首先，请第一期试点优秀部门代表——御马监监正，做述职报告！”
御马监监正，一位以往在朝堂上毫无存在感的仙官，此刻却挺直了腰板，走到台前。他身后巨大的水镜术屏幕上，显示着由“万界枢机”生成的、图文并茂的述职报告。
“臣，御马监监正，汇报试点以来工作……”他声音洪亮，不再是照本宣科，而是指着屏幕上的数据图表，侃侃而谈。
“截至本月，天马平均膘肥体壮指数上升18.7%，伤病率下降22.3%，幼驹成活率提升12.5%……节约灵草饲料成本功德点十五万……新增‘天马耐力强化训练法’，预计可提升长途奔袭能力一成……”
清晰的数据，明确的成果，配合着天马精神抖擞的留影图像，冲击着每一位与会者的感官。尤其是那些基层仙官，看得眼睛发直，原来工作还能这么做，成绩还能这么亮眼地展示！
“哗众取宠！”旧神阵营中，一位掌管天军后勤的神将冷哼一声，“天马养得再肥，不过是畜生而已！有何值得夸耀？”
御马监监正不卑不亢地回应：“回神将，天马乃天军重要坐骑与运输工具，其健康状况与能力提升，直接关系到天军战力与后勤效率。根据数据模型测算，我监绩效提升，等效于为天军增加了百分之五的机动预备队。”
那神将顿时语塞。
接着是蟠桃园外围养护处的仙官述职，同样数据亮眼，将原本贫瘠的边缘地带打理得生机勃勃，产出的低级灵植数量和质量双双飙升，为王母娘娘的蟠桃园提供了更优质的环境屏障和辅料来源。
旧神们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们发现，在这些实实在在的数据面前，他们惯用的“资历”、“苦劳”、“大概也许差不多”等说辞，变得苍白无力。
轮到一个非试点、但地位重要的部门——工部下属仙器炼制司述职时，场面就尴尬了。其司主照例说了一通“兢兢业业”、“按部就班”、“略有成效”的套话，当被问及具体效率提升、创新成果、资源利用率等量化指标时，却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
水镜术屏幕上，其部门的数据曲线平平无奇，甚至在某些方面还有所下滑。与之前试点部门的昂扬向上形成了鲜明对比。
会场中响起了低低的议论声和嗤笑声。那位司主满头大汗，脸色涨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述职大会的高潮，出现在质询与评议环节。
我根据“万界枢机”汇总的各部门数据，开始点名提问。
“财部度支司，上月有三笔超过十万功德点的款项，审批流程超过十五日，远低于革新司建议的‘五日办结’标准，是何原因？”
“吏部考功司，近三个月处理仙官升迁考评申诉十七起，平均用时两个月，且有五起处理结果与基层反馈存在明显偏差，请解释流程瓶颈所在？”
一个个问题，如同精准的手术刀，直指那些旧神掌控的核心部门效率低下、流程冗繁的痛点。被点名的司主们汗流浃背，在清晰的数据和明确的规则面前，任何推诿和借口都显得可笑。
紫薇仙尊面沉如水，他身边的一位仙尊忍不住出声：“张督办使！如此质询，是否过于严苛？各部司运转自有章法，岂能一概以‘效率’论之？”
我看向他，平静道：“仙尊，非是严苛，而是责任。天庭资源有限，每一位仙官的时间亦宝贵。冗繁的流程、低下的效率，浪费的是整个天庭的资源和机遇，损害的是所有仙僚的利益！若连基本的效率都无法保证，所谓的‘章法’，与枷锁何异？”
这话如同惊雷，在会场炸响。不少中立仙官暗暗点头。
这时，文文适时地在大屏幕上，公布了根据绩效考核初步排名的“部门效能榜”和“仙官积分榜”。试点部门和高积分仙官赫然名列前茅，而那些旧神掌控的、效率低下的部门则垫底。
榜单一出，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试点部门的仙官扬眉吐气，而一些混日子的“钉子户”则面如死灰。按照新规，连续排名靠后者，将面临严格的审查甚至调整。
一场述职大会，变成了革新派展示肌肉、旧神势力狼狈不堪的舞台。
大会在一种极度复杂的气氛中结束。革新派士气大振，许多中立派开始认真考虑转向；旧神势力颜面扫地，但眼中的怨毒和寒意也更甚。
太白金星捋着胡须，对我低声笑道：“张督办使，你这把火，烧得可真旺啊。陛下听闻，想必也会欣慰。”
我躬身道：“分内之事。”
走出议事厅，巨灵神咧着大嘴，老陶啃着不知从哪顺来的仙果，文文则忙着记录会后各方的反应数据。
“督办使，我们赢了！”文文兴奋地说。
“赢？”我看了看远处紫薇仙尊等人拂袖而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这只是撕开了一道口子。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握了握手中的御赐金令，感受着其上的冰凉。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硬仗。他们要维护的，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旧秩序。而我们，要建立的，是一个他们无法想象的新天庭。”
“通知下去，全体戒备。同时，加快‘技术培训学院’的筹建和人才储备。”
风暴，才刚刚开始。而这鸡飞狗跳的述职大会，仅仅是一个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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