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亚光速航行是极其枯燥的。窗外是几乎凝固的星辰,舱内只有设备运行的低沉嗡鸣。林启利用这段时间,一边继续消化知识,一边尝试对希望号进行一些力所能及的小幅优化——主要是基于新学的理论,重新布设了一些能量线路,提升了少许效率。
他最重要的任务,则是交叉分析从开拓者号恢复的星图碎片,以及雷娜提供的关于“凯尔-德塔遗迹”的线索。
开拓者号的星图年代久远,很多标注与现今的通用星图对不上号。而雷娜的线索又过于简略,只有一个大致星域范围和“沉默回声前哨站”这个疑似名称。
林启将古老星图与现有星图进行叠加比对,这是一个极其耗费心力的过程。他需要识别出那些历经三百年依旧稳定的恒星作为基准点,然后根据相对位置,去推算那些可能因引力扰动而改变位置、甚至已经消亡的天体过去的坐标。
“沉默回声前哨站……”他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在开拓者号的数据库里,他找到了一些关于“前哨站”分类的记载。黄金时代的人类前哨站主要分为几类:科研站、矿业站、军事观测站、以及深空通讯中继站。
“沉默回声……这个名字听起来,更像是一个通讯或观测站点。”林启推测。如果是通讯中继站,可能保存有大量的历史通讯记录或星图数据;如果是观测站,则可能拥有强大的探测设备或天文数据库。无论哪一种,对他而言都价值连城。
他运用新学的数据分析方法,在星图上一个天文单位一个天文单位地仔细搜寻。他重点关注那些引力场异常的区域(可能隐藏着人造天体或被改造的小行星),以及那些在古老星图上有标记、但在现代星图上却显示为“无价值”或“危险空域”的地方。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经过数日不眠不休的比对后,他将目标锁定在了凯尔-德塔小行星带内侧边缘,一个编号为Kt-735的微型恒星系。这个星系非常不起眼,只有一颗濒临熄灭的红矮星和寥寥几颗岩质行星碎片。
在开拓者号的星图上,这个坐标点旁边有一个极不起眼的、代表“非公开设施”的符号。而在现代星图上,这里则被标注为“强引力乱流区,航行危险”。
“就是这里!”林启心脏怦怦直跳。这种矛盾恰恰说明了问题!所谓的“强引力乱流”,极有可能是前哨站残留的防御系统或者其能量核心衰变后产生的干扰场!
他进一步放大了Kt-735星系的扫描图(得益于希望号传感器经过熵核优化,精度有所提升)。在第三块行星碎片(一颗冰岩混合的矮行星)的阴影面,他发现了极其微弱的、非自然的能量辐射信号,其频谱特征与黄金时代的技术风格非常接近!
线索,终于串联起来了。
目标明确:Kt-735星系,第三块行星碎片,“沉默回声前哨站”遗迹。
希望号的速度似乎也因此快了几分,坚定不移地驶向那片隐藏着古老秘密的星域。林启的目光穿过舷窗,仿佛已经看到了那颗隐藏在黑暗与冰霜中的星球,以及其中沉睡的、等待他去唤醒的知识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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