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巨石突然炸裂，碎石飞溅中，李牧的身影破岩而出。他浑身浴血，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却一眼就看到被柳青翰拍飞的柳梦瑶。
“梦瑶！”他嘶吼着冲过去，在柳梦瑶落地前稳稳将她接住，声音因剧痛和心疼而发颤，“我来了。”
柳梦瑶靠在他怀里，气息微弱，嘴角挂着血迹，泪水混合着雪水滑落：“李牧，你为什么这么傻……你不该来的……”
“我必须来。”李牧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眼神温柔而坚定，“这是我的承诺，也是我作为男人的责任。”
不远处，柳青翰看着两人相拥的画面，脸色铁青，眼中妒火熊熊，像要喷出实质的火焰。“李牧！你只会躲在女人身后吗？有本事出来单挑！”
李牧小心翼翼地将柳梦瑶放在相对安全的雪地里，站起身。他强忍浑身骨骼欲裂的痛楚，掏出一瓶周凌霄炼制的疗伤药剂一饮而尽。
药剂入喉，只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以他现在的体质，寻常药剂早已效果甚微，但聊胜于无。
“我们两口子聊天，你一个外人掺和什么？”李牧冷冷瞥向柳青翰，一句话气得对方浑身发抖。
“找死！”柳青翰怒吼着冲上来，土黄色异能凝聚成利爪，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抓向李牧咽喉。
李牧侧身避开，幽殇刀反手劈出，刀芒如练，直逼对方胸口。
两人再次缠斗在一起，刀光爪影交织，激起漫天雪雾。
“不好，李牧，小心！”柳梦瑶突然脸色剧变，挣扎着想要站起。
李牧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柳梦瑶猛地扑到他身前。
“噗嗤——”一道凝练的光枪毫无征兆地贯穿了她的身体，枪尖带着刺目的红光，是从高台上的柳妙手中发出的。
“圣女！”众人大惊失色，连柳妙自己都愣住了——这一枪本是瞄准李牧后心，想神不知鬼不觉将他抹杀，却没料到柳梦瑶会舍身相护。
“梦瑶！”
李牧眼睁睁看着柳梦瑶的身体软倒，气息瞬间消散，眼中最后一丝光亮熄灭。
他抱着她逐渐冰冷的身体，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嘶吼：“啊——！”
刹那间，李牧浑身血液仿佛沸腾起来，皮肤下青筋暴起，如蛛网般蔓延。
“老狗，我要你偿命！”
他眉间浮现出一抹诡异的黑色纹路，体内能量疯狂暴涨，第八道异能环骤然碎裂、重组，第九道环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型、凝实。
九环战圣！
紧接着，九道异能环接连崩碎，化作点点光屑融入丹田。
丹田内，一颗漆黑如墨的浑圆异能丹缓缓旋转，丹壁上布满星辰般的纹路，散发出低阶战尊独有的威压，如海啸般席卷全场！
“柳青翰！”李牧猛地转头，眼中只剩下血色。他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柳青翰面前，幽殇刀带着无匹的戾气横扫而过。
“噗嗤——”
柳青翰甚至没看清对方的动作，身体就被拦腰斩断。
鲜血喷涌而出，他瞪大眼睛，似乎到死都不敢相信，同阶的自己竟连一招都接不住。
“青翰！”柳妙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高阶战尊的气息毫无保留地爆发。
她双臂一振，背后浮现出一株紫色并蒂莲虚影，花瓣层层展开，每一片花瓣都泛着剧毒般的紫光。
“李牧！我要你碎尸万段！”
她身影一晃，竟与莲影重合，化作一道紫色流光扑向李牧，指尖凝聚出数道莲瓣状的利刃，带着蚀骨的毒息割向他周身要害。
李牧眼神冰冷，不退反进。
幽殇刀在他手中挽出一朵刀花，刀芒漆黑如夜，硬生生劈开迎面而来的莲瓣利刃。
“铛铛铛”几声脆响，刀与花瓣碰撞，迸发出刺目的火花。柳妙借力后退，莲影再动，根部突然抽出数道紫色藤蔓，如毒蛇般缠向李牧四肢。
“雕虫小技。”李牧冷哼一声，体内幽能灌注刀身，一刀横扫。黑色刀芒瞬间将藤蔓斩断，余势不减，直逼柳妙面门。
柳妙瞳孔骤缩，仓促间催动莲影挡在身前。“噗嗤！”刀芒穿透莲影，虽威力大减，却依旧切开了她的右臂。
“啊！”柳妙惨叫着后退，右臂齐肩而断，鲜血染红了雪地，背后的紫色莲影也黯淡了几分。
李牧还想继续追击，一道黑影突然从侧面袭来——那是一朵漆黑的莲花，花瓣边缘泛着冰冷的寒光，稳稳挡在柳妙身前。李牧的刀砍在花瓣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唉！”高台上的柳昊天终于起身，沉声道，“李牧，老夫虽是并蒂一族老祖，无权干涉族事，但你杀我族人、伤我族老，气也该消了。”
“她必须死！”李牧提着刀，一步步走向断臂的柳妙，眼中杀意未减。
“听我说，梦瑶还有救！”柳昊天急忙开口，手中凭空出现一具半人高的冰棺，棺身流转着幽蓝的寒气。
“那封信是我写的，你快把梦瑶放入这永恒冰棺，能保她肉身不腐。”
李牧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真的？”
“我并蒂莲一族天生掌握涅盘神通，只要能找到传说中的涅盘神丹，就能让她死而复生。”柳昊天点头，“冰棺给你，快把她放进去。”
李牧连忙将柳梦瑶放入冰棺，看着她安详的睡颜，声音沙哑地问：“涅盘神丹如何获得？”
柳昊天叹了口气：“如何获得，全看你自己。族内早已没有此丹的记载。”
李牧紧了紧拳头，眼中重新燃起斗志。
就在他准备带着冰棺离开时，柳妙突然怨毒地嘶吼：“不能让他走！欺我并蒂一族无人吗？况且此子是魔族！是人族死敌！”
“魔族？”几位长老脸色骤变，齐齐看向李牧。
“怪不得他的异能如此诡异，原来是魔族的魔能！”三长老脸色凝重，“此子断不可留！”
“李牧小子，你真是魔族？”大长老沉声问道，“把你的异能展示出来。”
李牧立刻催动体内的“幽”，黑色的能量在掌心流转，带着沉稳内敛的气息，没有丝毫暴戾之感。
柳昊天开口：“这并非是魔能。魔族异能带着毁灭气息，他的能量虽特殊，却很纯粹。”
就在气氛稍缓，李牧准备动身时，一道阴冷刺骨的女声突然从祭坛深处传来，仿佛来自九幽：“杀我族人，伤我族老，小辈，你还是留下吧。”
话音未落，一只覆盖着黑色鳞片的巨手突然从虚空探出，带着遮天蔽日的威压抓向李牧。
李牧瞳孔骤缩，抱着冰棺猛地侧身，巨手擦着他的衣角拍下，将雪山砸出一个数丈深的大坑。
“柳肖婷！你干什么？”柳昊天脸色一沉，看向从光门中走出的老妪。
老妪身着暗紫色长袍，面容枯槁，眼神却如毒蛇般阴冷：“干什么？若我不出现，并蒂一族的脸面都要被你们丢尽了！”
她死死盯着李牧，“待我擒下这魔族小子，再一一问罪你们这群废物！”
柳肖婷话音未落，身形已如鬼魅般欺近，枯瘦的手掌带着呼啸的劲风拍向李牧后心。掌风未至，空气已被压缩得发出刺耳的音爆声。
李牧察觉不对，急忙转身用幽殇刀格挡，却被掌力震得虎口崩裂，长刀脱手飞出。
“噗——”他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体内的黑色异能丹竟出现裂纹，气息断崖式下跌——低阶战尊的威压瞬间消散，九环战圣、八环战圣……一路跌至六环战圣才勉强稳住。
他趴在雪地里，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般，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一股绝望感涌上心头。
“呵呵……”李牧染血的嘴角上扬。
“小子，死到临头了，竟还笑得出来。”
“不愧是隐世家族，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打了老的，来了个更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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